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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劉芝妏

  若說真的會令人惱火的就是他那張嘴巴,有時甜得會膩死人,說的話兒讓人高興得笑不攏嘴,有時甚至還可以持續樂上個三天不止!只是當他捉弄起人來時,卻說得人哭笑不得,直想將他生吞活剝以洩憤,可是看到他那張早就朝著你擠眉弄眼的俊臉,卻是讓人怎麼也氣不起來!

  爽快得又是一串大笑,連萬寶瞧著老人似乎捧得挺吃力的,不由分說的就將瓶子自他懷裡抱了過來,將自己手中的鳥籠子遞過去給他拎。

  「阿春伯,這漂亮的瓶兒你是打哪兒找來的?」連萬寶掂了掂手中的寶瓶, 「還挺重的嘛!」

  「今兒個上早市回來時,就在大門邊兒看見這瓶-兒,也不知道是誰將它擱在那兒的,我見它還挺好的,沒哪兒有敲壞、缺角什麼的,就想拿回來擱在院子裡。」

  「擱在院子裡?」很快的打斷他的話,連萬寶突然大驚小怪的低吼了起采,還擠出一臉不可思議的怪模樣, 「阿春伯,難不成你是想要用它來裝你多喝幾杯時所排……」呃,那些『廢水,?!」

  「廢水?」愣了一下,阿春伯見到他那張搞怪的笑臉,這才知道自己又被他捉弄了, 「少爺,你這孩子,怎麼專跟阿春伯過不去?」

  「我怎麼敢哪!您是阿春伯耶!是連員外跟前的紅人耶!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或是跟天借了膽,也不敢跟阿春伯您老人家開這種玩笑呀!」怪腔怪調的說出一連串的話,連萬寶還硬是擠出一臉的懼意,將前幾天看見府裡專門負責打雜的長工阿海,向阿春伯賠不是時的那副嘴臉學得惟妙惟肖的。

  又好氣又好笑的拍了下他的手臂,阿春伯一張幹幹扁扁的嘴笑得都合不太攏。

  「你這孩子,鐵定是前幾天阿海跟我說的話都被你給聽去了。」

  「誰教你們沒事吼得那麼大聲,明明整個屋子裡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你們兩個人杵在那兒,又不是一群人都擠了進去,還故意將嗓門吊得那麼高。」連萬寶笑著索性又多取笑了阿春伯幾句, 「阿春伯,你是不是怕阿海跟你道歉時沒觀眾欣賞,好出風頭,所以才故意嚷得那麼大聲?」

  「你這孩子喔!從小到大什麼都好,就是愛捉弄人的死脾氣不好,將來看看能不能娶到一房媳婦兒,幫咱們老爺好好的壓壓你的性子,要不然哪……」

  連萬寶猛地渾身一凜, 「噓,阿春伯,你可別咒我,這話若是被我老爹聽到了,我又得苦命的聽他好幾天的訓了……」

  話還沒說完,院子那頭就傳來了阿海的喚聲。

  「少爺,老爺請你到大廳去。」

  「知道了。」連萬寶先朝他應了聲,然後給了阿春伯一臉的無奈表情, 「你瞧瞧,我老爹又傳喚我了,八成又是老問題,這兒會我還不知道得聽他說多久的訓話呢!」他臉上的苦笑,連苦到極點的苦瓜都會自歎弗如。

  讓連萬寶更苦惱的是,阿海一聽到他的回應後,那不怎麼壯碩的身子便忙不迭的往與大廳相反的方向半走半跑的消失無蹤。

  「奇怪,我老爹都還沒開講呢,阿海跑那麼決幹什麼?」

  阿春伯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大聲自嘲似的,只給了他一個頗富含意的僵笑,一轉身就待走開,卻往方才阿海迅速消失的那一個方向走去。

  「阿春伯,你要上哪兒?」奇怪的站定腳,連萬寶納悶的問, 「你剛剛不是也預備要到大廳那兒去嗎?咱們現在可以一起過去啊!」

  「不了,我還是晚一些再過去比較好。」拋下這一句話,阿春伯就以他上了年紀所能運用的體力加速逃離現場,連他手中拎著的鳥籠子都忘了還給連萬寶,也忘了跟連萬寶索回他自己原先抱在手中的寶瓶兒。

  「喂!阿春伯……」見老人家真的是打死也不回頭的堅決離去,連萬寶體諒的放過了他,但是在見到手中沉重的瓶兒後,他不禁朝阿春伯的方向追趕了幾步喊著: 「那這個瓶兒呢?你要我將它放在哪兒?」  』

  「隨便先往哪兒擱著好了。」沒半秒鐘,阿春伯又喊了一句, 「要不,我瞧少爺似乎也挺喜歡那只瓶兒的,乾脆就送給少爺好了。」嚷完了這幾句,他成功的讓自己脫離即將展開的戰場之外了。

  「送我?」連萬寶挑著眉,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臉上的苦笑更深了, 「瞧他們逃的速度可真夠快的,唉!如果我也能那麼輕易的就逃走的話該有多好。」感歎的又低吁了聲,搖了搖頭,這才再度留意到自己手中的寶瓶兒。

  「這只瓶兒拿來拿去竟變成我的了,或許也是跟我還算有緣。」若有所思的望著兩個人消失的方向,連萬寶又歎了口氣,將瓶子擱在樓梯邊, 「先放這兒,等我跟老爹說完話後再回來拿你。」怔了一下,他不自覺地輕笑出聲。

  「瞧瞧我,大概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了,竟然會對著一隻瓶兒自言自語,好像當它是個有生命的東西?唉!這一陣子實在是……」邊數落著自己的失神,連萬寶邊朝著大廳的戰場走去,連那只寶瓶兒非常明顯的晃動個不停,他都完全沒有留意到。

  連萬寶的身影才剛自廊道消失,院子裡立刻就無端的升起了兩道愈來愈濃的濃霧般的白煙。

  「阿士,你別再動了好不好?」身形一定,蒲筱莉那張已經臭了好幾分鐘的臉惡狠狠的望著一臉無辜的巫士, 「丟不丟人哪!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還那麼喜歡動手動腳的,怎麼,已經摸了二十幾年還摸不夠是不是?」

  巴結的液很明顯的自巫土那張仍見魅力的臉孔的眼角泛出光彩。

  「誰教你沒事將身材保養得那麼好,教我每回見都蠢蠢欲動的無法控制呢!」揚著滿臉無法掩飾的笑「況且,不准我對你動手動腳,你是預備將好處留紿誰不成?」他馬上擠出滿臉的醋意。

  蒲彼莉怔忡了半秒,馬上失笑的往他胸口揍了一拳。

  「要死了,只說你兩句,你馬上就回了我那麼話,還誣我是杏花?!」

  「什麼杏花?」巫士疑惑不解的問。

  笑意在眸中一閃而過,蒲筱莉掩唇偷笑, 「還有什麼杏花?還不就是紅杏出牆的那個杏花。」

  沒幾秒,巫士也笑了出聲,而且這一笑還比她笑得更囂張。

  蒲筱莉馬上停住了自己臉上的笑,不單如此,她還馬上換了一張怒氣衝天的臉,瞪了還停不住笑的看了巫士一眼。

  「噓,阿士,你是深怕沒人知道我們私自溜進來是不是?待會兒若被人給瞧見了就不好玩了。」她焦急的東張西望, 「快點看看菱菱那只寶瓶兒被放在哪兒,我們可別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巫土好笑的猛搖著頭, 「我說夫人哪,你當咱們這會兒來是尋仇呢?還是打劫?」雖然沒有笑出聲來,但他眼裡還是盈滿了笑意。

  「怎麼著?」

  「還打草驚蛇呢!你不覺得你的用詞太嚴重了嗎?」

  有些惱火的伸手在她腰際捏了一把,蒲筱莉微紅了臉。

  「哎喲!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爭那麼多於嘛!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好了。」

  「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耶!」明明看見自己夫人的臉色已經不怎麼對勁了,巫士偏還是不怕死的硬拗不解的迫問著。

  「你……」氣得跺一跺腳,蒲筱莉一扭身, 「不跟你扯下去了,你不急著找女兒,那你就給我閃到一邊去,少來惹老娘不高興。」

  見她真的動了氣,說話又辣又燙人得很,巫士可急了。

  「阿莉,這個……」

  「少來擋我的路,閃啦!」蒲筱莉沒好氣的說。

  自怨自艾的長歎口氣,巫土終於能瞭解為什麼三個女兒在島上時常會爆出這句話——爹,閃開啦!原來是她們的娘不自覺地讓她們在耳滿目染之下所傳授的。

  「別生氣嘛!」玩笑開得太大,惹火了母老虎,巫士是快樂過了頭徒惹傷悲了, 「我剛剛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很好笑呀!」蒲筱莉很配合的說,不只這樣,她還徽扯著唇角給了他一抹笑,但她這個淺笑看在巫士眼中卻比詛咒更加令人心驚膽跳。

  「阿莉,你……你……這個笑讓人看了就……」他吞了口口水, 「你這個笑讓人看得魂都嚇飛了。」

  「那你就別看了。」不耐的推開他,蒲筱莉眉峰皺得比一座山還要高, 「沒時間跟你再瞎扯那麼多了,快點找菱菱,待會兒如果菱菱還沒找到就先被人發現了的話,告訴你,等我們回到島上後就有你好受的。?

  明明知道夫人口中的好受,最充其量也不過是變成……隨她所欲的小動物;但是,每每都是這樣,只要她的臉一板起來,巫婆島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強人總執事巫士就柔順聽話得像只波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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