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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劉芝妏

  「我也想過呀,可惜這裡不是精神病院,無法名正言順的綁著你。」黑炯炯的眸子盯緊著她。「那天是你拚了命的救我—真遺憾目前我沒法子以身相許,唉。」

  明明,他的話是帶著玩味的椰瑜,偏偏語氣又曖昧兮兮,害她臉上不由得又泛起嫣紅。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你猜。」

  眼一橫,她不甘心的輕咬了下他又偷偷摸摸滑襲進嘴的巧舌,滿意的見他委屈的皺起俊容,認命的再吻了吻她的唇,這才眼對眼、鼻觀真的逗著她的答案。

  〔猜一猜?」

  「我才懶得理你的鬼把戲。」

  他以為她真不知道他開始在作什麼打算了?呵呵,如果讓媽咪跟安娜阿姨知道他們這兩個人避來閃去,結果還是碰在一塊—鐵定笑咧了唇,說不定還相邀出去放鞭炮,以示慶祝兼展示勝利的成果呢。

  「你笑得很詭異,是我說了什麼話讓你那麼開心?」

  「你猜!」她反將他一軍。

  他也笑了,而且笑得賊兮兮的,她還來不及會意,就又跌進了他的懷裡,他輕柔的扶穩她的肩,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緩緩的將她的身子向後壓進舒軟的床鋪

  又有人敲門,不待兩人應聲,門就自動敞開,好幾顆腦袋擠在門口,瞧見房裹湊得極近,而且還趴疊在一起的兩個人,不禁笑聲四逸。

  「啊,果然在這裡!」

  「我就說嘛!」

  「欽,你輸了,別忘了給我賭注呀!」有人偷偷索討賭債。

  「不好意思呀,都不知道你們正忙著呢,嘻嘻嘻。」

  喤一聲,有人伸張正義。

  「你還笑?」

  「對呀,你還好意思笑?是沒瞧見人家小晏都已經羞得躲在赫森懷裡了!」第二個人加入撻伐冒失者的不識相。

  「她本來就在他懷裡了呀!」親個嘴,這麼遮遮掩掩的,的確是好笑呀。

  零零落落的唱聲直響,這回,不只一個人伸張正義了。

  「喂,就算是打兒子也不是這樣打吧?」被打的人有些惱了。「幾個人打我一個,算什麼呀,剛剛笑的人又不止我一個。」基本上,有目共睹的人全都咧開嘴了,他都看在眼裡,怎麼專挑他攻擊呀?他又不是活該討打!

  「是你先大嘴巴呀。」

  「我……」

  「沒錯,大嘴巴,不打你打誰呀?」

  「你……」

  「強尼說得沒錯,你活該被打。」

  「你們……」

  七嘴八舌的全朝同一個人攻擊,霎時,鬧烘烘的吵熱了病房的悄然氣氛,直到克利夫捧著一個保溫鍋,老當益壯的步伐排開眾人的糾纏,沉沉穩穩的走到床側,將保溫鍋擱在茶几上,一來」往的吵鬧聲才停止。

  「少爺,我帶了些熱湯過來。」他笑笑的對著赫森道。

  「你們全都來了。」赫森輕咳了咳,風度泱泱的笑著向眾人打招呼。

  「來道別的呀。」又是幾聲嘻笑,最後,由保羅代表發言。「我們明天就要回蘭斯了。」他笑望著姜晏。

  這兩天,他們來探病,但只見到赫森,無緣探視姜晏,不是因為她病重無法見容,而是赫森不允。因為太吵雜,怕影響了她養傷的情緒,這是赫森替她推掉一千人等探視的理由。

  「啥?」她微訝。「怎麼這麼快?」

  〔還快?是你自己躺在醫院,沒注意到時間過得有多快,小姐,我們的假期已經到尾聲了,你沒瞧見,再不走,老闆要趕人了。」強尼一語雙關,糗得她臉又紅了。

  而赫森則老神在在的笑瞟著眾人的椰揄,絲毫不以為杵,反倒弓指抬起她的下頷,大剌剌的欣賞起她羞澀的柔媚神采。

  「你也笑?」姜晏嬌瞪了他一眼。「找死呀你!」她小小聲聲地用中文輕罵。

  「怎麼,你還想咬我一口?」赫森故意將舌尖伸出來,若不是眾目睽睽,當真又要傾身偷她一吻。「要嗎?」他逗著她。

  他不怕一堆閒雜人等看他談情說愛的親熱畫面,只是,若他真恣意而為,她鐵定不放他善罷甘休!

  他不怕一堆人,他怕的只有她一個呀!

  無可奈何,姜晏被留在蘇格蘭高地,一方面是因應事實,她還得再靜養幾天;另一方面,當然是赫森不肯放她走。

  「我要天天盯著你,免得你虐待自己的身體。」

  「你憑什麼?」體貼跟限制行動還是有段差距的,而他的言行舉止,擺明了像在軟禁她嘛,她當然不服了。

  「憑我是你的老闆,你在我家受了傷,我得多多體恤下屬,再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被你所救,我更不能不報救命之恩,你說對嗎?」赫森一副得理不饒人的篤定。

  「你……那天,你也救了我呀。」

  〔是你救我在先,你忘啦?」他笑笑,斥駁的語氣有著十足十的竊喜,他甚至揚揚劍眉以示邀約的誠心。「改天,找個天時地利人也和的時機,我們可以談談進一步的報恩行為。」

  「你……」姜晏的聲音啞了幾秒。「我不必你報恩,等我病好就遞辭職信。」將關係撇得一清二楚,看他還拿什麼理由來強留她。

  「可以呀。」他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但是,你還是得留下來。」

  聞言,她一怔。「為什麼?」

  「反正你沒幾天又得再回來,何必來來去去的折騰呢,麻煩!」

  這一回,她沒笨得脫口問他為什麼,她懂他的意思,只是……她忍不住嗤笑在心,她暗暗的拿眼橫著志得意滿的他。

  他這麼一相情願的撥好算盤,真以為她就這麼輕易的從善如流?作夢呀他!

  「你又笑得怪裡怪氣的,怎麼,是想到了要我怎麼『報答。你?」

  〔放我一馬?」

  「礙難從命呀。」赫森一瞼的惋惜,笑得很開心。

  對於他的得意揚揚—她也不以為意,反正,本來就沒預料會見他點頭附議,彼此肚裡醞藏了多少鬼主意,全都是自由心證,差就差在最快達到終點的贏家是誰?

  認命一點,她會爽快的承認自已輸了,而且輸定了,因為,就在他摔下而她死都不肯鬆開他的剎那,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敗在他手上了,只是,她不想這麼快承認自己輸了!

  很嘔,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地讓兩方家長夢、想、成、真、了!

  「想什麼這麼專心?小心用腦過度,遲早變成禿頭,到時還得花錢去植發,喏。」他自口袋取出一條垂掛著翠綠玉墜的白金鏈子,攬近她的粉嫩細頰,先偷得一吻,再強霸的將它套上頸項。「掛好。」

  「你這又是什麼?」

  「祖母綠,不准你拿下來。」先前,她才從某位同事那得知之前送她的那一串珠練遭到什麼下場,所以他先警告她,不想這條項鏈也有同樣的下場。

  之前那鏈飾可讓她生活平順,那這祖母綠能保她什麼?她沒興趣問,不過也不敢再鐵齒了。而且—旦茬心裡默認了一些事實後,是他所贈,又是他親手為她戴上的東西,不必他叮嚀,她也不會再拿下來。

  「謝啦。」

  〔這  麼客氣?」赫森嘻笑的趁她不備又掠去一個熱吻,拍了拍她嬌嗔的紅頰,「好舒服的天氣。」

  是呀,教人渾身舒暢透頂的極佳氣候,她學他吁起氣,聊著話題。

  「你擱下工作那麼多天,不怕公司垮了?」

  「我也在養傷呀,你忘了?」多好的藉口呀,他笑歎。

  聽說他之前曾有幾次,傷得比這次還要重,卻在下了病床後馬上就衝到辦公室去,哪像這回,不過是個要不了命的腦震盪,而且壓根就已經徹底的康復了,偏偏口口聲聲還需靜養的拖著她賴在醫院裡……

  「你的腦袋不是好了?」明知道他開玩笑,卻還是忍不住擔心。〔還會痛?」

  「痛呀,怎會不痛?再說,補了腦子,還得補體力呀。」

  「那你以後就別老是將我抱上抱下了。」要出來曬太陽,她坐輪椅也行,又不是非他那雙手臂不可,況且……「我的腳沒受傷。」這一點,她已經抗議不下百次了。

  「我喜歡抱著你逛街呀。」他笑得極柔。

  見狀,她也笑而不語。

  接連幾天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他幾乎天天都帶她到醫院中庭的綠蔭下享受陽光,她靠著粗壯的樹幹,隔著疏密不一的葉縫中,汲取陽光的溫暖。而他常常一安頓好她,便仰身躺在她身邊,還大剌剌的將腦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將與她交握的雙手疊上胸膛,偶爾,溫潤的唇親密的吻著她的掌、心……

  「別這樣。」抽回手,她倏地紅了頰。

  他剛剛竟然在舔她的手指頭,真……真……害她的心泛起了莫名的癢意。

  〔嫌我的腦袋重?」

  「不是!」他還明知故問?

  「那就是嫌我不公平嘍—.要不這樣吧,換我的大腿給你躺—.」

  她微氣結,哼來哼去也沒心情找他舌戰,她在享受著太陽,不該把好、心情破壞掉,算了,暫時放他一馬。

  「排骨呢?」

  赫森大歎一聲。「從你醒來後,每天都會問這一句,你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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