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挺勉強的,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既然這樣……」側身飛快地睨了眼身後的動靜,何悠作微忖半秒,忽然朝她走來,一臉心有所圖的賊笑,「跟我來。」
「悠作?」他要帶她上哪兒呀?
「噓!」
「你不用工作了嗎?」
「要,可是總得讓我喘口氣吧。」攫著她的手,他快步地踱向長廊的盡頭,再一拐,待兩個人進了樓梯下的窄小空間,這才鬆手,笑望著因一時措手不及而微微細喘的心上人。
「悠作,你拖著我到這裡……唔……」話未及嘴,疑惑的唇就被他飢渴的唇密密覆上。
窒人炎熱的唇粗率但仍帶溫柔的盡情吸吮著無處可逃也不想逃閃的柔嫩唇瓣,聲聲醉人心扉的嬌吟縈繞在兩人耳畔,催促著情慾一而再地焚燒,直待過度耗損的氣息燃盡。
輕嚀一聲,秦紜妹勉強撐開眼,卻心悸地望進一雙深邃幽然的柔情黑瞳。
「想我嗎?」沙啞的嗓音親親密密地問著。
「嗯。」才說一個字,她就忍不住嗤笑出聲,紅著臉,將臉頰貼上他溫熱的頰,「好肉麻唷!」他們幾乎天天見面耶!
「肉麻?」他用鼻端頂了頂她的鼻端,情焰雖已燃盡,但忍不住地又是一陣狂吻襲得佳人氣喘吁吁,「你還沒見識到更肉麻的呢!」
「……噢……悠作……」
「噓!」
「嗯哼!」
完全沉迷在唇舌糾纏的兩人沒有聽到這平空響起的嘲弄,紊亂的氣息在在撩動著彼此體內愈燃愈旺的情焰。
噢,拜託,他們真當這兒是哪處荒郊野嶺呀?這麼旁若無人的,也不怕蔓延的慾火一時不察地燒燬了整座建築物。啐!不過,也真是教他開了眼界,沒想到向來沉穩內斂的何悠作竟也有這麼熱情洋溢的一面哪!
相當不識趣的闖入者擰著濃眉,心忖著,撇了撇唇,蠻悍的黑眸翻了翻,眼白曝現了幾秒,連歎著無奈地將雙臂盤在寬闊的胸前,又靜觀了片刻,見那對愛情鳥的情慾動作愈來愈火熱,他終於忍不住又重重地咳著氣。
再這麼下去,情色的場面鐵定會火辣得教人噴鼻血,而如果不是有要事找悠作談,他才沒這份閒情逸致當那根打散鴛鴦的棒子。
「咳!」
渾然忘我的愛情鳥壓根就丟了耳朵,也拋棄了警覺性,似乎連天打雷劈都驚不醒了,更遑論只是那麼重重一哼。
仰頭沉歎,滿心挫敗的闖入者不自覺地搓著微握的拳頭。去他媽的,枉費他本還想當個識大體的紳士哩,結果……全都是個屁。啐!若不是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他早就對全醫院廣播,收門票賺外快了。
「何悠作!」
沒人理會他。
腦門一氣,見接連幾招抑著不耐的斯文叫喚全都失了效,他不禁噁心一起,略嫌豐厚的唇畔逸出一朵賊笑,扯咧唇,破天響雷般地吼了句。
「失火了!」
「嗄?瞿……瞿北皇?」何悠作的反應相當的迅速,摟著懷中的秦紜妹一旋身,利眸一瞟,幾乎是立即的,就讓他瞧見了弓手撐在樓梯扶手,悠悠哉哉在看著好戲的壯碩男人。
「呵,真高興你的眼睛跟腦子沒被過於濃旺的情慾給薰茫了。」唇一掀,瞿北皇露出揶揄的奸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簡單,聞著你們這兩隻正在發情的愛情鳥身上所散發的情慾氣味一路尋過來的呀!」性子粗蠻,脫口而出的話也是葷紊不忌得教人臉紅,「拜託你下次別這麼放浪,就算是那話兒快撐爆了褲襠,你也稍微控制一下行嗎?真是的,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真忍不住的話,好歹也可以將她偷渡到男廁去吧?」
滿肚子的火氣,不吐不快呀,方纔若真讓他們如了願,而他捺著紳士的性子等候在一旁,說不定會禍延至他身上,害他因為看到太多火辣場面而長針眼哩!
「唉!」
「怎麼?不對呀,是實話哩。」悠作歎什麼氣哪?
「有女士在。」對他的嘲弄聳聳肩,何悠作不以為意地輕瞪了他一眼,反正早就習慣了他這人的直來直往,有口無心,聽多了自然就免疫了。只是,紜妹可是第一回遭到這副陣仗,鐵定招架不住。
「我有眼睛可以看。」瞿北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紜妹瞧,「她是?」
「秦紜妹。」
「小姐,對不起啦,要麻煩你們先歇一歇了。」即使是面對初識的女性,瞿北皇的揶揄仍相當的直截了當,「啐,真服了你們的飢渴與旁若無人的勇氣,幸好剛剛沒有閒雜人等在這附近閒晃。」打量的眼神渾然不知何謂識趣,瞿北皇晶亮犀利的直掃著甫被他一棒子擊上,略顯驚魂未定的小母鳥,不自覺的又啐了啐。
被他這麼一驚擾,反應特快的何悠作雖然是微紅著臉,警戒的眼分秒不浪費地找到了罪魁禍首瞪著,但也只是勉強地移開了唇,擁著懷中佳人的手臂卻沒鬆緩半絲,仍牢牢地將她護擁在溫暖的胸壑裡,盡量不讓她被瞿北皇的利舌所襲。
但受了驚嚇的小女人可就少了她的男人般沉穩的定力,細喘著氣的臉是沒正面朝瞿北皇瞧來,但他那雙利眼可是瞧得分明,才那麼剎那,性子善感的小女人竟教紅潮給染透了全身。
「嚇著小姐了?」瞿北皇明知故問。
「廢話嘛。」何悠作瞪了他一眼說。
「嘖,悠作,你這是在怪我嘍?可我也覺得挺冤枉的,又不是我支使你們躲到這兒翻雲覆雨的,況且,說來你們還得感謝我呢,多虧了我,你們才能不受外頭那幫閒雜人等的干擾。」
呵呵,原來棒打鴛鴦這麼有趣,下回……只要他不是被打擾的倒霉鴛鴦,他倒是不介意再當幾次被人嫌憎怨恨的那根死棒子。
閒雜人等?呵,瞿北皇在說什麼世紀大笑話呀?還扯得臉不紅氣不喘的,何悠作心裡暗歎一聲,重顯沉斂神采的瞳子定定地瞪著他。
「你不正是?」
「當然不是,我是善心人士,不算數的。」睨了眼至今仍沒做聲的秦紜妹,瞿北皇表情怪異的上下掃瞄了仍摟抱在一塊兒的兩人,習慣性的又將嘴角一撇,「喂,你們需要多少時間結束?」
一聲輕吁,滿腔無奈的何悠作差點沒一腳將他給踹到天涯海角。
雖然糾纏不休的唇舌已分,紊亂急迫的氣息也已慢慢地平緩下來,但他攫們這會兒的姿勢他清楚得很,沒錯,是很曖昧,曖昧得會讓人噴鼻血。而坦白說,向來給人印象皆屬溫文儒雅的他可是一點都不介意讓人瞧見了這一幕。
可紜妹卻不然!
她這會兒是因為被瞿北皇不識大體的出現給愣住了,心急著找遮蔽物平緩羞怯,一時之間尚沒有感受到兩人至今仍交纏在一塊的身體,可該死的瞿北皇,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就將她的渾渾噩噩給懾得清晰了。
「你可以暫時離開一下嗎?」極其禮貌的,何悠作趁秦紜妹還沒會過意來前,先開了口趕人。
「可以嗎?我是沒問題啦,但,我怕我一離開,你們又捨不得結束了。」壞壞的眼光順便地往何悠作的腰間勾視了一圈,「我挺趕時間的哩。」
唉!
「瞿北皇!」極其無奈的,何悠作長吁一聲。
他承認,自從認識了瞿北皇這號人物後,他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小心招惹到撇也撇不開的損友了。
「結束?」喃喃重複著他的話,終於微抬起臉來的秦紜妹疑惑著想發問,焦距才甫定在何悠作又氣又惱又似乎想笑出聲的臉上,卻忽然察覺到那麼點不一樣的地方,循著莫名的直覺往下一瞧……噢,老天爺!
什麼時候……天哪,她怎麼會……怎麼可能,自己的一雙腿竟然……噢,自己那雙腿是何時盤在悠作的……媽呀,她何時變得這麼放蕩的,她的腿竟然是盤在悠作腰間的。
眼一閉,她幾乎想一頭撞給它死得徹底。
「紜妹?」
「別跟我說話,求求你!」臉埋在他的頸間,她細聲嘟噥著。老天爺,她犯賤啦,這裡幾乎算得上是……大庭廣眾之下耶!
嗚……哪裡有個大洞讓她鑽進去?
「別在意,又沒人看見。」何悠作安慰著她說。
「喂喂喂,你話說清楚來唷,我不是人哪?」瞿北皇出聲抗議著,完全一副不達顧人怨的地步絕不甘心的磊落模樣。
「瞿北皇,你可以暫時封住嘴巴嗎?」
「看看嘍。」
「嗚……」除了跳進洞裡,她決定了,她要在身上綁幾個鐵條,再在口袋裡塞滿石頭,這樣子,她就可以藏在地底,待幾百年後再現世。
「放心啦,我的舌頭沒那麼空閒。」長氣一歎,瞿北皇強迫自己好言好語的撂下保證。
沒辦法,算得上是地頭蛇的悠作看起來一副想宰了他、將他剁成肉醬的發狠樣子,而被他幾句話就弄得滿臉通紅的小妞看起來則是想投湖自殺的樣子,為了替自己積積陰德,他決定放他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