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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劉芝妏

  「別擔心,我們可以送你一程。」

  聞言,她驀然一驚,受了驚嚇的身子也跳了半天高,「誰?」

  只見幾隻霧著酒氣的醉眼,幾張流里流氣、不懷好意的臉孔。

  「你們……」微瞇起眼,幾乎是立即她就認出這幾張泛著醉態的臉,是先前舞池裡的那幾個男人。

  在PUB裡,他們曾湊過來要求一塊兒喝杯酒,酒氣醺人的模樣實在是很不入流,她眉眼一擰,雲淡風清的幾句話就將他們羞辱回去了,而現在……全身的警覺細胞驀然豎攏,虹袂直盯著他們,眼角機靈的四下逡巡著後路,若沒猜錯,人家這會兒擺明了是尋仇來的。

  「唷,你不認得我們啦?」

  「有事?」她冷冷地瞪著他們,冷汗悄悄地滑下身背的肌膚。

  她身手還算靈活,若只有一、兩個,她尚有自信可以溜得掉,但眼前有四個男人,而且醉態雖濃,卻很該死的堵住了她相中的後路。

  「看你好像還不想回家,要不要改變主意,陪陪我們?」

  「你們給我滾遠一點。」

  「有本事就來趕呀!」仗恃著人多勢眾,跌跌晃晃的幾條身影不約而同地朝她逼近。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別惹我。」

  「我們就是要惹你,怎樣?」他們的聲音更放肆了。

  瞪著圍住她的人圈緩緩挪移,愈縮愈小,看得出來,人家是拿她當踏入陷阱的落單獵物,這會兒想收網了。

  粉頰一沉,虹袂雖心中生懼,教他們逐漸逼近的人牆給嚇窒了氣息,但仍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慢慢地住後,一步一步,愈往等牆靠,他們逼得愈近,雙手握成前後,猛一挫牙,她決定為自己奮力一戰。

  ???

  「袂袂回來了沒?」

  「大哥?怎麼了?」貿貿然,見他就這麼一臉緊張地衝進來,才剛捧著杯咖坐下來的薄遙愣了愣。

  才啜了口熱咖啡的薄浦,一雙疑惑的眼直盯著他波濤洶湧的臉瞧,週五的夜晚,心情鬆散,兄妹倆興致一起叫了杯咖啡說說聊聊,反正明天不上班,就算陽光將屁股燒出個洞來,也沒人說話。

  「袂袂呢,她回來了沒?」

  「還沒。」

  「還沒!」薄傲臉色半黑,依路程研判,她該比他還早到家才是呀。

  「老哥,你發神經啦,腳都還沒完全踏進來,就在找袂袂了。」嘖了聲,薄浦滿臉嘲弄,「怎麼,她又尋你開心了?」

  不理會他們怪異的促狹眼神,薄傲心神不寧的在最靠近門邊的椅子前坐下,她還沒回來?心中的不安持續發酵,他的臉色更沉、更陰、更冷峻了。

  「老哥,你是怎麼了」

  「對呀,大哥,是出了什麼事?」察覺到薄傲不尋常的擔憂,薄遙也有些慌了,「袂袂不是跟她同學去慶生嗎?」

  「嘖,你沒提我沒還想到,這麼晚了,她怎麼還沒到家?」

  「小哥,你是患了老人癡呆症哪?我已經跟你說過,袂袂出門前說過,她今天會晚點回家。」

  「出門前說的?」薄傲插進話來。

  「嗯。」

  「她剛剛有沒有撥電話回來?」

  「沒有呀。」以低喃,她也不禁犯起了咕噥,「不過,她很少玩得這麼晚沒回家耶。」

  薄遙的嘀咕猶似輕歎,淺淺淡淡,卻震得薄傲腦門都僵凝了。

  「我出去繞繞。」他坐不住了。

  「老哥,你又不知道她人在哪裡,要去哪裡……找她?」乾笑一聲,薄浦無奈地望著妹妹,「呵,我現在才知道自己說話這麼沒份量。」屋子裡哪還有人?顯然,他剛剛是在浪費口水。

  沒有理會他的話,薄遙被大哥的來去匆匆給勾出了憂心忡忡,「小哥,你說會不會真出了什麼事?」

  「不會吧!」

  「可是,看大哥的神情,很教人緊張耶。」

  不語數秒,薄浦也悄悄地攏起眉,瞧了眼壁上的時鐘,將近凌晨三點了,照理說,慶生會再怎麼瘋、怎麼鬧,幾個十來歲的高中小女生也早該倦疲歸巢了吧!而且,老哥莫名其妙地發神經的時機太過巧合了。

  「遙遙,袂袂有沒有提到她會上哪兒?」他也開始正視起這件事了。

  「我沒問耶……小哥,你……你是什麼意思?你別嚇我喔。」

  輕拍了拍她的手,薄浦正想哄她幾句,電話鈴聲吻地響起。

  兄妹倆互覷一眼,不約而同地都打腳底冒起了陣陣寒顫,午夜的電話鈴聲通常都只代表一件事,一件很不好、很不好的壞事。

  ???

  薄傲的車了才飛快的掠過國賓飯店,車上的行動電話響了。

  「袂袂?」

  「是我。」薄浦的語氣雖然冷靜,但仍掩不住急促的焦慮,「老哥,你快點先趕到第一分局去。」

  「警察局?」薄傲心一驚,「袂袂出了什麼事?」

  「還不太清楚,剛剛才接到的電話,反正,你先過去,我們馬上就趕去。」薄浦手裡拿的出是行動電話,未收線,腳下已經猛踩起油門了。

  車裡,還有因電話鈴聲而驚醒的薄忠霖夫婦。

  深夜的台北街頭行車不多,兩輛車一先一後的馳向同一目的地。

  心焦如焚,臉色愈見沉重的薄傲以多年未見的飆車速度急驅至警察局,小浦的語氣令他心神俱顫,袂袂一定出事了。

  當他急促的腳步衝進警察局時,他的研判獲得最確切的證實,靠牆的座位略嫌空寂,虹袂就坐在最裡頭的一張椅子上,面容蒼白,神情蕭索,目視著前方,空洞的眼眸未曾眨動,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只覺得她雖身在此間,神魂卻已不知飄晃到何處。

  胸口猛地抽起刺痛的緊縮,薄傲微閉上眼,狠狠地吸了口氣,渾然不覺雙手弓握成兩痤拳峰,他疾步邁向將自己困在心牢裡的小小身影。

  「你是她的家人?」對桌,有個薄傲未曾留意的男人開口詢問。

  「出了什麼事?」薄傲的眼仍離不開呆滯無語的虹袂。

  應該有聽到他的聲音才是呀,可是,她卻沒有半絲動靜,沉浸在自己的深幽思慮中,袂袂的反應……薄傲更擔心了。

  「她被幾個不良分子攻擊。」瞄了如木雕般的少女,男人歎了聲,看起來,是個挺優秀的女孩兒,「三更半夜,能獲援手的機會不怎麼多。」一個落單的女孩子能全身而退,是相當幸運的了。

  聞言,薄傲深邃的黑眸陡然浮上一層冷霜,接近虹袂的腳下稍緩,卻沒有停下來,「那些不良分子呢?」他想殺人。

  「活的,全都躲得不見人影,死的,跑不掉。」坐在桌邊等著做筆錄的男人,口吻完全就事論事的漫不經心。

  縱使是同憎愛分明因逢劇變而失了神智,呆愣的坐在桌前的女孩子,可是,在警界待了十幾二十年,這類事項算是司空見慣,經歷多了,真的就只是件稀鬆平常的一件案子罷了。

  「死的?」這兩個字讓薄傲的腳步止住了。

  「她是?」

  「我妹妹。」

  「喔。」拿下掛在鼻梢的眼鏡,男人瞥了她一眼,「她失手殺了其中一個。」這是一個目擊證人說的。

  而肇事的小兇手呢,大概被突然倒在地上的男人,還有自男人身上急速湧出的大量鮮血給嚇呆了,圓眸大睜地瞪著地上那灘愈擴愈大的斑斑血跡,氣息細微,連深夜教人心驚的警鳴聲都沒教她清醒半分,沾了血的手仍緊握著不知自誰手中搶過來的彈簧刀,整個人像被上了定身膠,也不動。

  殺人?!薄傲整個人僵住了,一如也跨進大門的另幾個人,好幾雙驚駭憂慮的相似瞳眸全都投向靜靜坐在牆角的小兇手身上。

  「殺人?」幾近無聲地低喃,迴盪在他們眼中、胸口,袂袂殺了人?!乍聞這驚耗,卻還不及袂袂那茫了心竅的神情更教人心驚膽寒。

  沒有像平日那般,遇到傷心大哭大嚷,發洩情緒,這回,她什麼反應也沒有,就這麼呆愣的杵在椅子上。

  「袂袂,別怕,媽媽會請最好的律師,你別怕,我們都在這裡。」拉住小女兒的手,徐佳潔的眼眶都紅了。

  小心翼翼寶貝的十幾年的小丫頭,怎料得到……心疼地察覺被自己緊握的小手竟是無動於衷的冰冷……嗚咽一聲,她哭倒在丈夫懷中。

  袂袂才十七歲呀,才十七歲呀!花樣年華的黃金歲月卻教她遇到了這種事,那她往後的日子……徐佳潔打著寒顫的心整個糾成一團。

  「別哭,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啞著嗓子,薄忠霖輕聲安慰著她。

  「袂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心疼的攬上虹袂的腰,薄遙的淚水止不住了。

  手觸著薄遙的軀體,卻完全感受不到其中該有的生命力,冰冰涼涼地直寒進她心坎兒裡,緊咬著唇,薄遙猛力地吸著鼻子,這……為中跟朋友慶生而已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受了驚嚇,一般都會持續個幾天。」瞧了眼前的一家子,男人善心大發地收了桌上的紙張,「你們先安撫、安撫她,我待會兒再替她做筆錄。」擇了個最佳機會退場,他將沉默的戰場完全轉移給不吭一氣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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