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棄這時也不疾不徐的行至,眾人看少主的眼色示意,抱拳一揖便坐鳥獸散去。
「別哭啊!告訴男姐究竟出了什麼事?」若男知道她是女兒身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其實她早就懷疑了。
「阿飛,你頭髮好長呀!」更換上鵝黃羅裙的小月也趕到,驚訝的望著阿飛的背影。
「小月姑娘,已經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是魂趕緊打發走閒雜人等。
小月雖不懂事情始末,但察言觀色倒還知道,她識時務的退下。
是魂吐了吐期,悄悄挨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不棄身邊,「喂!你知道她是女的嗎?」
不棄點了下頭。
「你居然知道而沒告訴我?」是魂咬牙切齒,害他平挨了兩記鍋貼。
「她沒有喉結。」不棄依舊是不冷不熱的聲調。
「誰會注意她有沒有喉結,更何況她個頭看起來那麼小,像的發育不良的小男孩,行為粗野又髒兮兮,怎麼看都不像個姑娘。」是魂粗聲粗氣的怪叫引起若男的注意。
「不棄。」若男拋下阿飛,轉身飛奔到傾心的男人眼前,含蓄帶怯的拉著他的袖子,「你怎麼有空過來?」聽總管福伯說他待在書房忙。
「男姐。」阿飛吸了吸鼻子,當場傻了眼。見色忘友的女人!不經意與是魂眼神相遇,她恨恨的怒視他一眼,「看什麼看!」可惡的臭男人。
是魂假咳了幾聲佯裝不慌不忙偏過頭,掩飾浮上雙頰的兩多紅雲,該看的,他可沒錯過半分半毫。沒想到個頭小的阿飛身材還挺有肉的。
「小鬼,還跑!」福泰的老嬤嬤氣喘如牛的跑出阿飛的房間,看見呆站在門口的阿飛,二話不說揪起她耳朵,「竟敢推開老娘,害老娘跌了一跤,老骨頭差點沒跌斷……啊!是公子,少主。」她侷促的鬆開手,恭敬一揖。
「吳嬸。」見是吳伯的老婆,是魂回以一揖。
阿飛見機想轉身,後衣領立刻被拎住。
「別想跑,跟我回去洗澡,瞧瞧你這一身也不知道幾百年沒洗,髒死了,虧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粗壯的吳嬸拖著掙扎的阿飛回屋內。
「男姐,救我,我不要洗澡!」阿飛的聲音消失在門後。
「喂!散場了,你們還要站在這裡發呆到什麼時候?」是魂調侃四目相鎖就沒發出半點生硬的若男和不棄。
不棄面色一沉,橫了眼是魂,旋身要走,但衣角還是被若男的小手捉住不放。
「你要去哪?」若男羞澀矜持的低問,又不捨的凝望他陽剛的臉旁,好似看一輩子也不厭。
「他要去茅坑,難不成你也跟去?」是魂挪揄面加桃紅的她。
若男文言為之一楞,鬆了手,不棄瞬間轉行換位,等她意識到他已跑掉。想追上去時已失去他的蹤跡,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苦澀滋味升上她的喉,不禁心想,一切會不會是她在自作多情?
「阿大,我是不是嚇著不棄了?」若男蹲在被吵得無法入睡的阿大身邊,一面撫著它柔細的毛,一面喃喃喃自語,「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大膽了?」來這裡快一個月,見到不棄的次數屈指可數。
大膽?阿大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爹說喜歡一個人是正常的,世俗的禮教和道理規範了人的行為,若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就不必太在意世人的眼光,應該相信自己的心,勇敢的向愛前進。」
可是你是姑娘家耶!阿大嗚嗚的轉開頭,羞於認識這個女人。
「阿大,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我,我該不該再去找他一次?」
「汪!」阿大回以一聲吠叫,人的事怎麼問狗?煩死了!
「你也同意是不是?」若男喜上眉梢,一個衝動就往門口跑去,那些淑女教條就先擺到櫃子裡,追夫要緊。
阿大撐開的半張眼皮徐緩的闔上,在這戒備森嚴的府邸是不需要它保護她。
走出房門,若男想起三月曾告訴她不棄的房間在楓林的乾方位。她一邊問人一邊找尋,繞過掛著宮等的迴廊和無數個小橋流水,她來到一處植滿紅楓的田地。
她大相逕庭除了長廊上,整片楓林竟沒有半盞燈,有的只是呼嘯而過的夜風席捲一異地火紅的楓葉,穸窣的聲響在萬籟俱寂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的詭異,無怪乎這裡沒有守衛或奴僕。
在監獄暢達的若男又豈會被這小小的的陰森詭魅氣氛嚇到,她小心翼翼的循著冷月的微弱光線步下石階,沿著楓林小徑進入。
但奇怪的是這條路十分漫長,像怎麼也走不完似的,最後她發現自己繞回了原地,正面對著長廊的宮燈。
她不死心的回頭再進入小徑,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這楓林會變幻,她總覺得自己在原地打轉,走不進也出不去。她心一驚,該不會迷路了?可是府邸就那麼大,一片楓林會佔地多寬廣呢?
也不知道夠了多久,她走累了,隨處找張石椅坐下,仰望迷濛的月光,她想起在監牢的日子,胸臆莫名的湧上愁緒,不知道爹可好,那些老鼠會不會欺侮爹……想著,淚水自闔上的沉重眼皮下溢出,她也不知不覺的沉入夢鄉……
「去刑堂領罰。」終於尋到若男的不棄沉聲對身後的三月道。
「是。」三月看見若男平安著實鬆了口氣,也佩服她的膽識,敢在滿佈陷阱且無人的楓林行走,這裡白天濃霧瀰漫,夜裡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鬼哭神號的風聲,一般人都會嚇得渾身發顫、兩腿大軟,不敢靠近;而練武之人乍見這楓林排出的陣法定是退避三舍,非深思熟慮絕不敢貿然闖入。是因為愛讓她那麼勇敢嗎?
三月告退時,還不時回頭望去,若男正安適地躺在少主的懷抱中,她是眼花了嗎?居然看見少主嚴峻深沉的目光在凝視若男時閃過一抹溫柔。
她嚇壞了嗎?
幽幽的歎息聲遺出不棄的唇角,迴盪在深幽的楓林,他輕抱起若男走出詭異陰森的迷陣。
「她沒事吧?」聞風趕至的是魂為她捏了把冷汗。「你也真是的,沒事在自己家了頭布什麼九陰玄楓陣,已經有五行八卦陣架構整座山莊,這個勞什麼陣早該拆了。」
「閉嘴!」乍聞她亂闖,他沉靜內斂的假像下是顆慌亂的心,因她而亂。迅速擱下筆後,隨三月來到楓居,不見她徘徊在長廊外,他不安的心像是被恐懼勒住,讓他喘不過氣。
沒多考慮的進入楓陣中,不一會兒就發現她在石椅上睡著了,看起來那麼安祥宛若死亡,他驚恐得望了呼吸,等觸碰到她溫熱的鼻息和聽聞她口中喃喃夢囈時,他始鬆了口氣。
是魂不放棄的說:「除了刀劍射騎外,師父又額外教我們一項技能,也叮囑我們,學武是為了強身自衛,不是為了傷人。我也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有時你的無心可能會讓無辜的人送命。」大師兄學的役毒及育毒;二師兄學得奇門遁甲、機關陣法;三師兄學得醫術,神乎奇技。
不棄沒有回話,凝視若男蜷縮著身子在他懷中找個舒適位置,一股清馨的女性幽香串入鼻中,他的心猛的被撞了一下。
「那以後像這種偶發事件還是會發生,到時你又該怎麼辦?」是魂繼續叨叨絮絮,最好不棄趕快拆了那鬼陣,以後他進出找不棄就方便多了。
走到若男閨房前,不棄但手推門進入。
「我在跟你說……」「砰!」門當著是魂的面倏的關上,登時他臉部肌肉僵硬,心裡罵著。現在他只能在門外等了。
而門內,不棄抱著輕如羽毛的若男,將她安置在床榻上,一旁的阿大睜開眼望了不棄一眼又趴下,卸下全身的警戒。
「不要走!」若男的小手揪著不棄的衣角。
阿大本來以為她醒了,抬起頭望向床上,原來是做夢,連睡覺也纏著那人,它不盡歎了一口氣。
不棄不忍心扳開她的手,只好坐在床邊。
「我喜歡你,爹。」
他像她父親?不棄望著被她小手抓緊的衣角,想扳開又怕驚動她……怕?他何時變得開始在乎她?
「爹,我不會放他走的,我會牢牢捉住他。」她的唇角漾開一抹笑,令人心蕩神馳。
她是在指他嗎?抑或是還有別人?想著,不舒服的鬱結卡在胸口。他是怎麼了?
「死而後已,我一定會找人去救你,一定……」無意識的夢囈結束的同時,她另一隻小手撫上掛在頸自的一隻紅玉釧,那只紅玉釧晶瑩透明,在月色下看得出其上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的字。
不棄平靜的幽瞳驚詫的縮了下,悄悄的靠近紅玉釧檢視了下。「七玄劍譜下」幾個字映入眼簾。
沒想到傳說中的七玄劍譜居然在她身上,若非經月光照射,這玉釧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紅玉釧墜子罷了。
他解開被她緊抓不放的外袍。既然她不放手,他只好整件脫下來。
站在床畔凝視她摟著他的衣服,他的嘴角揚起滿足的微笑,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在她甜美的嫣紅小嘴上輕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