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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嫁給我,翡翠玉靈刀就是你的。」為避免她被人捷足先登,杜寒飛直接找她開門見山的道。
正忙著擦桌椅的念君沒想到才做半天家事比練三天武還累,搞得她現在腰酸背痛,看來她還真沒當賢妻良母的天分。
她以袖輕拭著額頭的汗,心底偷偷竊喜著,漫不經心的扭扭腰,「我是想過啦,不過,能匹配我的男人要打得過我。」停了下,她輕蔑的睨他一眼,拉長音,「你——行嗎?」她問完也不等回答的轉開頭。
像他這樣的求婚方式,會有女人嫁給他才有鬼,把婚姻用刀劍拿來當交易,她要刀要劍不會自己收集呀,要不自己鑄造,沒事幹麼賠上自己一生幸福,如果他連這一點都想不透,那他真的沒救。
「我……」他是行,只是他不能!
「還有我的相公對我決不能有任何隱瞞,你做得到這一點嗎?」念君意味深沉的瞅著不自在的他。
杜寒飛忐忑不安,她該不會還知道什麼吧?
「另外呢……」她聲音頓了下,「我要的相公必須對我就像一把百煉成鋼的寶劍,歷久彌新。」一把好劍是剛柔並濟,無堅不摧,百折不撓,只要有心,天下無難事,愛情也是一樣。
「像寶劍?」他像鸚鵡的接下她的話。又是劍!人怎麼像寶劍?除了……他低頭看自己的小弟弟。
看他的舉動,她險些笑出聲,強憋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都點那麼白,如果他還不懂,那真的是笨書獃,叔念多了果然會變笨!
杜寒飛研究老半天,連她何時離去都渾然未覺。
最後,他跑進廚房招上鍾嬸。
「鍾嬸。」杜寒飛侷促又尷尬的低喚。
「少爺,有事嗎?」鍾嬸挑眉,幾乎可以猜得到這愛情遲鈍的少爺想問的是關於什麼,除了念君,沒有人可以讓他從溫馴的獅子變的暴躁不安。
遲疑又窘迫的,他壓低了聲音,「鍾嬸,我;問一下,要怎樣讓自己那裡變得像寶劍一樣厲害?」他指了指下面。
她一定是嫌棄他那裡不行!他直覺得認為一定是這樣,要不然怎麼可能在兩人發生關係後還拒絕他的求婚,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
「哪裡?」順著杜寒飛的手指方向,鍾嬸視線下移,險些破功得迸出笑聲,她快速的緊抿著嘴。
「就是……男人的寶貝啦。」杜寒飛懊惱又窘澀的點破。
漲紅臉的鍾嬸拚命的憋笑,顫抖著聲音好奇地問,「少爺,你為什麼會突然認為你那話兒不行?」
「因為……因為念君老是嫌棄我,說我軟弱無能,又呆又遲鈍。」杜寒飛納悶的咕噥,「我的表現真有那麼差勁嗎?」他該「硬」的時候絕不會「軟」,該「衝鋒陷陣」絕不遲鈍。
面對他正經八百的問題,鍾嬸不敢笑出聲,咳了幾聲清清喉嚨的笑意,「念君說的不是你哪裡,而是你這裡——」她指著他胸口。
「這裡?」他低頭看,「這裡是胸膛,根本沒有像寶劍。」
鍾嬸現在才明白念君為何會差點活活被他的呆蠢給氣死,看來夫人當年對他嚴格的管教的確太過了。
她搖搖頭淡笑道:「少爺,念君姑娘是要你用心去追求她。」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猛然想起,他總是直覺認為她是為了偷學聶家的鑄劍技術才接近他,為了得到翡翠玉靈刀才想嫁他,為了得到劍甚至不惜與他發生關係,沒有想到她有可能是愛上他!
「鍾嬸,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杜寒飛衝出門。
鍾嬸這下再也壓抑不住的笑出聲,笑聲漸歇,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她心中感慨萬千,雖然他不是最優秀完美的,但是個認真善良的好孩子,看到他長大,相信夫人在天之靈也會以他為傲。
後來連續幾天,鍾嬸一想到杜寒飛的話,連夜裡都忍不住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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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未明,連後院的雞都還沒叫,念君起個大早,打算運氣養神,練習荒廢多日的武功。
站在湖畔,她深呼吸一口,隱約一股腥味飄過她鼻端,她睜著眼凝神一瞧,隱約在不遠處看到一條身影。
那是……「鍾叔!」她眼睛瞪大,吼聲劃破黎明。
她從沒看過比風還快的輕功,還來不及眨眼,鍾嬸已經來到鍾叔身旁攙起他,還不忘對她指示。
「念君,麻煩你到廚房燒鍋熱開水,然後把少爺叫醒。」
果真是少爺,她叫那麼大聲,他卻還在睡!
「好的。」念君二話不說的趕緊跟上鍾嬸風馳電掣的輕功,發現要用盡全力才勉強跟上,她遲疑的問,「鍾嬸,鍾叔他要不要緊?」
「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他走。」要走也要兩個人。
不期然掃見鍾嬸滿佈皺紋的眼角泛著淚光,念君心一震,停下腳步,目送著鶼鰈情深的兩人身影,鍾嬸將鍾叔手臂橫過自己肩頭,半拖半抱著他步上長廊,而長廊上已經有趕來接應的杜寒飛。
他投給她蘊涵深意的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的協助鍾嬸抱起體型碩大的鍾鐵橋進房。
原來他早已起床了,愛裝模作樣的傢伙。念君撇撇嘴嘀咕。沒忘記鍾嬸的交代,趕緊奔進廚房燒開水。
問題是怎麼燒?
她想起露宿山林野炊的情形,就是打火石點著落葉後,柴火木頭全弄在一堆就著火了,所以,用爐灶燒水應該也不難吧!
於是她蹲在地上開始試著起火燒水。
的確不難!
當杜寒飛端著臉盆來廚房取水看到的就是,一個滿臉黑炭的人蹲在爐灶前,用竹管拚命的吹著火。
憋不住的笑自胸膛迸發,「哈哈哈……你連生火都不會?」
念君回頭瞪他一眼,「你行,你來。」
她從未進過廚房,只見過鍾嬸用爐灶煮菜燒水,怎麼知道爐灶怎麼使用?為什麼爐灶要把爐孔建那麼小,害她手心手背都沾上黑灰。她是那種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但不知道怎麼養豬的人。
「讓我來吧。」捲起了袖子,杜寒飛蹲在爐灶前,打開灶門,當頭黑煙衝出,嗆得他眼淚鼻涕直流。
「哈哈,還說你行,不會就別逞強,沒有人會笑你的。」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如果我生起火,你要怎麼辦?」抹了下臉上的灰塵和眼淚,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念君心咚地一跳,裝作神色自若的忽略他眼中赤裸裸的慾望,「大話別說得太早,你先生起火再說。」
「先說好,如果我把火生好了,你就嫁給我。」
她冷嗤,「少爺,你想得太天真了吧?我都沒因為劍賣掉我自己,幹麼為了一個無聊的賭注賠上自己一生。」
杜寒飛深呼吸一口,「好吧,那麼一個吻。」他還是太躁進了,否則她也不會被他吃掉了還不願嫁給他。
「賭了,看你的!」
結果她輸掉賭注,他如願得到一個足以讓人血液沸騰,火辣辣的擁吻,他差點把持不住地在廚房裡要了她!
最後,還是她推開他,眼波流轉著柔媚狡黠,「水開了!」
這小魔女總是把人挑逗到慾火焚身後,又拍拍屁股走人,杜寒飛瞪著發出銀鈴悅耳笑聲的她揚長而去。
總有一天他會向她證明他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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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與白晝的交替,鍾嬸日夜衣帶不解的陪在床側,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終於把一腳踏進棺材裡的鍾鐵橋給拉了回來。
「鍾叔,你總算醒了。」杜寒飛站在一旁。
「什麼話都別說,來,先把這碗藥喝了。」鍾嬸噙著淡笑,攙起他,心中的疲憊和擔憂在這一刻化作淚光,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滾落,直到他喝完才背過身站起,輕拭去眼角的淚。
鍾鐵橋吞嚥下藥,虛弱的低喃,想拉住鍾嬸的手卻只有力氣抓住她的袖口,「抱歉,讓你擔心了。」
「只要你還活著就好了。」鍾嬸輕拔開他的手,轉身微笑道:「你剛起床一定餓了,好好休息,我去準備粥食。」
待鍾嬸離開,鍾鐵橋才收回視線,吃力的想坐起身,「少爺,我總共昏睡多久?」
「你昏睡了七天七夜。」杜寒飛連忙上前攙扶。
「那麼久,不行,我必須去制止狂御天。」
「狂御天的事我會去處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先把身子調理好。」
鍾鐵橋激動地抓住杜寒飛的雙臂,「不,少爺,你先聽我說,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狂御天他在聶家祖宅找到了莫邪劍,如果再不快點,等他練成魔劍,天下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莫邪劍!這三個字在他心湖掀起滔天巨浪,多少人因它而死,包括他的爹親,還有他抑鬱而終的娘,還有……一陣劇痛像針扎進他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浮現,卻有捕捉不到,該死的他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