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別急。」
「烏龜都爬得比你快。」像他做事那麼溫吞,難怪技術好得嚇人依舊是個鐵匠?
「找人是急不來的,小心……啊!」來不及了。忽然她一腳踩空,他被拖累得也往下墜。
「唉唷。」兩人發出哀嚎。
「念君。」他手中的夜明珠不知滾到哪裡去,四週一片漆黑。
「我在這。」念君伸手拉住彷彿無頭蒼蠅的他,練武之人就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依然可以憑著對方呼吸和風聲感覺對方的位置,感覺他緊握著她的手爬到她身邊,「你要不要緊?」
「我沒事,你呢?」
「我的腳扭到了。」還真的被她的烏鴉嘴說中了,結果掉到山溝裡的不是他,而是她!
在黑暗中,她感覺到她的腳剛好被夾住,動彈不得,也不知道緊箍住她腳踝的是什麼,只知道她腳踝傳來的灼熱劇痛威脅撕裂她的腿。
「真是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她為什麼不像一般姑娘哭泣?從那麼高的陡坡摔下,她應該很痛。
「跟你無關好不好,是我自個不小心。」
讀書人就是這樣,不管對或錯都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講什麼高風亮節,廉潔奉公,被人陷害也不會辯駁,光想著盡忠報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夢君那個文人的爹就是這樣的大白癡,也不想想人死了什麼都沒有,所以她討厭死腦筋的讀書人。
雖說他剿滅了蟠龍崗,最後被一張誣告的紙害的淪落株連九族,害她想報仇,面對僅存的夢君那朝夕相處已有感情的姐妹下不了手。
無關?聽她跟他撇清,就像是在他臉頰一摑,他呆愕了片刻。
「夜明珠掉不見了,那麼貴的東西,你快四周找一找,要是找不到,那麼黑你什麼都看不到。」他怎麼失神了,她推了下他,結果這一動又牽動了腳踝上的傷,痛得她血色倏失,可是她不想讓他擔心。
「這時候別管什麼夜明珠了,你的傷比較要緊。」杜寒飛回過神,甩甩頭,現在不是想什麼兒女情長的時候。
「我的傷沒事,你應該想辦法怎麼離開這。」他一介文弱書生看不到山路,萬一像她一樣失足,只怕不是像她被卡住,說不定摔到深谷。
「還走,你都傷成這樣。」
「你找到夜明珠後回去找救兵,我在這邊等你,我想它應該掉在附近草叢。」念君舉目四顧。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光想到她無助的躺在這,被伺伏在四周的野獸欺凌,他就心痛如絞。
念君翻翻白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樣?你別忘了你還要去找鍾叔。」所以說她討厭書生,什麼事都要想那麼多,與其在原地踏步的浪費時間考慮,不如起而行,做了再說。
「鍾叔不會搞丟,他說不定有事耽擱。」他擔心她。
「你還真懂得自我安慰?鍾叔一個老人家,年紀大了,要是像我一樣摔倒到山溝,他一個人找誰求救?」她還有他可倚靠。
杜寒飛牽掛著她的傷勢,「這點你放心,鍾叔年紀比我們大,經驗豐富,你是哪只腳受傷,我看看?」
「問題是我不放心。」念君咆哮,這死腦筋為什麼不會轉一下?「我有武功自衛,而鍾叔什麼都不會。」
「誰跟你說鍾叔不會武功?鍾叔是我娘的貼身護衛。」杜寒飛話鋒一轉,「你應該聽過鬼鎖鏈鍾鐵橋。」
「我聽過,在我還沒出生,江湖上成名二十餘年的武林前輩,武器不過是一條鐵鏈,疾惡如仇,猶如鍾馗再世,不知為何在二十年前就銷聲匿跡,到現在沒有人敢用鐵鏈當武器,就是怕畫虎不成反類犬,學不好反而貽笑大方,等等,難不成……」
「沒錯,後來他敗在我娘身邊的丫環手裡,一想到自己成名多年卻不如人家身邊一個丫環,於是退隱江湖,甘願待在我娘身邊終身為僕為奴,一方面也是被鍾嬸電到了。」回憶起鍾叔像哈巴狗一樣追著娘身邊鍾嬸的情景,杜寒飛唇角彎起羨慕的微笑。
「我記得武林中傳言鍾鐵橋身形壯碩高大……應該沒有駝背。」念君知道不應該刺探人家隱私,「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只是好奇。」
「那是為了救我娘而受傷了,也因此鍾嬸義無反顧的嫁給他。」杜寒飛輕描淡寫的帶過,順著她小腿腹撫上她受傷的腳踝,憂心愁上眉。「你的腳卡在樹根裡,能動嗎?」
念君搖搖頭,「我有匕首藏在右腳的靴子裡,等會你拿出匕首將樹根斬斷,我就可以移動了。」
「不行,萬一傷到你的腳怎麼辦?」剛好她的腳卡進盤根錯節的樹根裡,每一樹根又比碗口還粗。
「我相信你的技術。行吧?」說實話,這烏漆抹黑的,失了光線,他跟個瞎子一樣,她實在很擔心,可是她痛得沒力氣自救。
杜寒飛自嘲,「你相信我,我無法相信自己。」這是事實,他怕力道過大,恐怕連她的腳都砍斷。
「你怕什麼,我都不怕了。」頂多變獨腳美女。
「不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
「那我們就在這邊耗著。」念君沒好氣地嗔道。
倏忽一件溫暖的衣裳罩上她的身,儒袍上殘留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包裹著她,擾亂她的呼吸。
「你幹麼?」
「更深露重,山中溫差過大,披著吧。」
「你瘋了不成,把衣服脫了給我蓋,你自己呢?你以為你是銅筋鐵骨,鐵打的身體呀。」真不知道該罵他書獃還是沒大腦。
「我是男人,沒關係。」
又在逞英雄,明明冷的打顫,還裝模作樣,望著他一邊呵氣,環保雙臂搓揉著,念君感覺胸口流過一股熾熱的氣流溫暖了心扉。
「喂,杜寒飛。」
「有事?」
「過來。」
「做什麼?」
「叫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那麼多廢話。」
「噢!」杜寒飛慢吞吞的移動腳步,她受不了的直接拉過他。
他沒有防備的一個跪倒,就跪在她身邊。
「你屬烏龜,那麼慢。」她將儒袍一半披上他,「還不靠過來一點。」
「男女……」
「別再給我念那些禮義廉恥,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現在是非常時期,孔老夫子會原諒你的。」在他開口之前,她直接打斷他警告著。
他只好噤口,僵直地坐定身子。
「你幹麼做那麼遠,我又不會吃了你。」兩人隔了一臂之遙,風都吹進來了,冷得她直打哆嗦,「過來一點,」她乾脆將他拉近一點,貼靠著他強壯的身軀。
杜寒飛不敢亂動,任她將重量靠著他,鼻端嗅聞著她秀髮清新淡雅的芬芳,她溫熱的女人香正撩撥他男性的慾望。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正直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不過,如果她真的知道,也不會發生那大街上的性騷擾了,像來就覺得可悲,他對她動了春心,而她卻不把他當男人看!
「你身體幹麼那麼僵,我又不會對你怎樣。」抓著他粗如碗口硬邦邦的手臂繞過自己肩頭,「這樣舒服多了。」她整個背偎入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比靠枕頭還舒服。
她這是在考驗一個男人定力的極限。杜寒飛無法思考,低頭望著她近在咫尺,微啟的嫣紅檀口,腦袋一片空白。
等他意識到時,他已經覆上那紅艷誘人的小嘴,盡情的舔吮嚙咬,這比沾了蜜的糕點還好吃,還令人垂涎,他仔細的探索著她唇齒間的柔嫩。
念君瞪大了眼珠,望著突然咬住她的嘴的他。他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和她這樣嘴貼著嘴?不過他發燙的陽剛身軀熨貼著她,她身體好熱,視線變得朦朧,體內流竄著她不熟悉的熱流,感覺像走火入魔。
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腦海中竟浮現夢君曾拿給她看過的春宮圖,好像圖上也有男與女頭跟頭貼靠在一起的情形,本來她還覺得奇怪,以為他們是生下來就嘴黏在一起,跟夢君說,當時夢君眼帶曖昧的笑著說,那是男女之間才有的接吻,以後她就會知道。
原來這就是接吻,那麼火熱,那麼撼動人心,她好像真的醉了,一種她不熟悉的嚶嚀逸出喉嚨。
「抱歉,我逾矩了。」她的呻吟拉回他的理智,他深呼吸一口氣推開她保持距離,以免再度失控,只是沙啞的嗓音洩了密。
「你可不可以再咬一次?」兩頰酡紅,她著迷的望著他紅潤的唇瓣,原來嘴對嘴的感覺那麼好。
「你說什麼?」他愣了下。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
她乾脆用行動表示,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封住他那張老吐出孔孟言論的嘴,免得他又說出氣死人的大道理。
「這是不對的……唔……」正準備長篇大論的杜寒飛嘴旋即被她甜美的霸住,沉醉在這甜蜜的接觸,他由抗拒取回了主控權。
深長而猛烈的吻佔據了她的嘴,吻得原始而狂野,他盡情的吸吮著她嘴中的瓊漿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