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後門。]接著壓低了嗓音,「我們被人跟蹤了。如果對方不是針對你,就是我。]身為天下第一神捕,樹敵自是不少,害得她也跟著緊張兮兮。
「大哥,我們有兩個人,他只有一個人,還怕他不成。]紅姑也瞄到隱身樹叢後的高大黑影。
「你的性子還是那麼衝動,難怪娘會巴不得趕快把你擦掉。」省得牽掛著煩惱到白髮。
[長幼有序,小妹怎能搶了大哥的鋒頭,大哥!何時給小妹添個嫂嫂?」紅姑笑咪咪,並肩跟著大哥走出後門。
「你這丫頭管好自個兒的事就好啦。上去,」推箸她上馬,衛尚雲也跟箸跨上馬兒,大唐民風開放,男女共乘一騎已是見怪不怪。「呀!」的一聲,神駒風馳雷 行。
「啊--」坐在馬背上的紅姑突然想到忘了跟韓尊非告別。
「又怎麼了?」擺脫那鬼祟的人影了。
「沒事。」算了,萍水相逢,如果有緣應該還會相遇,何況他的目的地是衛義武館。
[這一次你回去就安分一點,別再跟娘嘔氣,多順著娘一點,知道嗎?] 「是!」紅姑無奈應道。
第五章
「嗚嗚,想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鼻涕的把你拉拔長大,給你安排相親無非是希望看到你有個好歸宿,女人一生的幸福還是嫁個好丈夫……」
回來就沒好事!光聽著娘唸經就聽了一個上午。
「是、是,娘,來先把藥喝了,這樣才有力氣說話。」紅姑坐在床邊捧著濃稠的藥,吹涼後捧到娘嘴邊。
梅婆咕嚕的飲下,用手巾擦了下唇邊的藥汁,「死丫頭,我說那麼多你到底有沒有聽見?」
「聽見了。」紅姑將碗遞給一旁丫環,掏了掏耳屎,看躺在床上的娘親面色紅潤,中氣十足的模樣,可以確定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馬上找個男人嫁了,另一個繼承我媒婆事業,我就不催你嫁人,]延續天下第一媒婆的盛名。
紅姑顰眉,「非選不可嗎?,我可以兩個都不選。]與其做個奴顏婢膝、曲意逢迎的媒婆,不如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多做幾件好事。
曾經聽聞一些利慾薰心、蠅營狗苟的媒婆,就算是七老八十的糟老頭搶娶小妾也脅肩諂笑的稱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光想到她就作嘔,別提穿針引線去作媒,要是她在場只會制止不會促成,甚至揮拳開打讓婚禮辦不成。
「當媒婆有什麼好?明明長得像豬哥硬拗成再世潘安、生做母夜叉卻形容成西施貂蟬,丑就是醜,狗從長安率到杭州還是狗,我可沒辦法說違心之論。]沒笑場就不錯。
一旁春兒和秋兒強忍著笑。
「你這死丫頭說這什麼話,你真要把我活活氣死……咳咳咳。」梅婆激動得臉紅脖子粗。
「我說的是實話,除非娘想讓天下第一媒婆的招牌結束在我手裡。」紅姑連忙拍撫她的背邊道。
「你……咳咳。] 這時敲門聲響起,「稟夫人,韓將軍派人來通知,迎親的人馬已在悅來客棧,就等夫人去尤府牽新娘。] 「韓將軍該不會就是老牛吃嫩草的那位震岳王?」紅姑想起了在外流浪時的所見所聞,還遇到了好心的韓貿非。
腦海不期然浮現韓首非英俊的臉龐跟他的吻,一股熱浪撲上臉,她急忙甩開胡思亂想。他說他會來,不知何時?
「你閉嘴,我知道了,叫大家準備下,吉時一到就出發……咳咳。」梅婆翻開棉被就要下床。
「娘,你身子才剛好,別亂動。」紅姑趕緊制止欲下床的娘親。
「咳咳……震岳王爺身份非比尋常,萬萬怠慢不得,沒我親自出馬不行,你讓開。]梅婆使勁的推開她,卻使不出力。
謹慎小心的震岳王爺顧慮安全及路途行程,不想大張旗鼓,惹人矚目,驚擾民生,於是包下長安城外的悅來客棧作為拜堂之用。新郎不親迎,由媒人代領新娘轎單頂至女家迎娶至客棧,俗稱單項娶。
「娘別這樣。」見娘親拖著孱體硬撐,紅姑也無法置身事外,「好吧,只是把新娘從尤府護送到悅來客棧的話這簡單,這次就讓我來。」
梅婆擤了擤鼻,「你不行,你看起來就一副嫩稚沒有經驗的模樣,萬一搞砸了丟了招牌事小,激怒了將軍我們全家性命都難保上 「頂多我濃妝艷抹打扮成老鴇一樣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娘像老鴇?」
紅姑趕緊陪笑,「娘你多心了,你天生麗質,精明能幹,長安城裡誰不賣你三分顏面。] 「算你轉得快。」梅婆狡猾的心眼兒一溜。說不定這次契機可以誘拐她繼承?表面放作遲疑道:「你確定?咳咳……等等,我想還是算了,憑你魯莽的性子,沒闖禍我就該謝天謝地。」
「娘,你不放手讓我去試,怎麼知道我不行?」
「咳咳……既然你堅持,這次"親迎"就交給你去負責,我先行到客棧裡做準備。」只是牽新娘應該不至於出亂子。
「放心吧。」順便看看那震岳王爺生得怎樣的三頭六臂。
在一番精心打扮後,紅姑首次扮演媒婆粉墨登場,為了以防萬一,梅婆派了舂兒和秋兒跟隨。
「春兒、秋兒,你們看我模仿得像不像?會不會有人認出我來?」她模仿著梅婆走路搖手擺臀的姿勢。
兩個丫環相視,春兒抿箸嘴強忍笑,「像,比夫人扮相還入木三分。」媲美妓院的老鴨。
「那我們出發吧-.」紅姑興奮奕奕。
於是,一行人從衛義武館出發,紅姑帶領迎親的花轎來到尤府,一路都沒有人認出她是衛紅姑,這讓她更大膽誇張的演出,不時搔頭弄姿,扭腰擺臀,害得春兒凌和秋兒想笑又不敢笑而憋得痛苦。
尤府位於長安城偏僻的北胡同裡二戶沒落的貴族。
據說啦,這婚事是韓老王爺生前替他兒子震岳王爺敲定,根據遺囑震岳王爺必須在父喪百日內,娶尤府閨女過門才能繼承韓王爺府的財富,否則王府所有的財產將由他的後母均分,而今天剛屆滿百日。
傳聞中震岳王爺本身就已經富可敵國,王府財富在他擁有的財產裡連蠅頭小利都稱不上,他其實大可不必遵循老王爺遺囑娶一個小他一半歲數的小姑娘,不過紅姑不用大腦想也知道,這世間錢沒有人會嫌少,特別是震岳王爺那種貪得無饜的色老頭,光想到讓人火大得想揍人。
紅姑帶領著簡單護送人馬進入尤府,不一會兒--
「什麼,新娘跑了?」
破舊的宅字傳出驚叫。紅姑心裡拍手叫好,可是還是臉色丕變。不提激怒震岳王爺的後果,光娘親那一關就過不了。
[這下死定了。」這個時候叫她去哪變個新娘來交差!
尤府人去樓空,只剩下跑不掉的瞎眼老奴。尤府管家挺直了腰,「要人沒有,要命一條。」
紅姑看了尤管家一眼,有骨氣,只是骨氣一樣解決不了眼前的難關。
「小姐,怎麼辦才好?」春兒和秋兒面面相願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紅姑長歎一聲,別說尤千金要逃,就連她都想落跑。可是她無法棄娘於不顧。
「可是震岳王爺那怎麼交代?」眾人一臉愁雲慘霧。
「放心吧,有事我頂著。」紅姑唉歎,回看堅守崗位的尢管家,「你也快走吧,最好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躲起來,別再回來了。」
尤管家一楞,「你要放過我?」難以置信這打扮老氣看不出模樣,代替梅婆出征的媒婆居然會放他一馬,那震岳王爺肯定會遷怒在梅婆身上,說不定天下第一媒婆的招牌從此成了絕響。
「要不然能怎樣?總不能迎你上花轎交差吧?」腦海浮現那震岳王爺掀開花轎看到裡面的人居然是個糟老頭,紅姑忍俊不住,春兒和秋兒掩口悶笑。
尤管家瞼色乍白乍紅,轎夫也笑出來。
「我們走吧!」紅姑示意跟隨她來迎親的人馬抬起花轎離開。
「小姐,怎麼辦?」輕鬆歸輕鬆,春兒和秋兒不免憂心。
[能怎麼辦,兵來將檔水來土掩嘍。]紅姑聳了聳肩,看來也只有硬著頭皮去面對肯定火冒三丈的娘和未曾謀面的震岳王爺那老頭。於是,一行人抬著空轎進入悅來客棧後院裡已裝點成新娘閨房的西廂房,而梅婆已經等在房裡。
「尤小姐呢?」花轎內空空如也。
「沒接到人。」紅姑投給她一枚火炮,登時青天霹靂。
「你說什麼?」
「我說沒有尤千金,沒有新娘,婚禮也沒了。」她兩手一攤。
[你……你咳咳……這死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牽新娘也搞到新娘不見, 咳咳……我真會被你活活氣死。這下叫我怎麼跟震岳王爺交代,完了完了!」梅婆如哭喪考妣的來回踱步。
「夫人,這不能怪小姐,早在我們到尤府,尤府早已人去樓空。」一旁的春兒替紅姑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