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可是抱酒缸長大……呃,你們不行就說一聲,我不會強迫你們陪我喝的。]紅姑豪氣的拍了拍胸口。她爹可是酒仙,身為女兒自然青出於藍,幾瓶酒就想撂倒她,還早得很呢!
古紹華和韓尊非相視一眼,只好捨命陪君子。
把酒言歡忘紅塵,引吭高歌在今朝。
結果是三個人都陣亡在餐桌邊,紅姑撐著最後一絲清明的迷濛視線梭巡著花桌邊杯盤狼藉及趴在桌面的大男人。
「我就說你們想喝贏我還早得很!」「咚!」力撐的她終於不勝酒力也倒在桌邊。
「爺。」韓五見狀趕緊搖搖癱在桌邊的韓尊非。這女娃更陰險,居然想陷害爺變酒鬼,還好地盯在旁邊看,不讓她有可趁之機。
「韓五。」韓質非甩了甩頭,試圖讓頭腦清醒。
[這是醒酒藥,爺快服下。」這包藏禍心的女娃一直拚命灌爺喝酒,肯定是想趁爺醉生米煮成熟飯,然後要他負責清白以攀龍附鳳,誰料到她也喝醉了,這是自作孽。
「嗯。」韓尊非接過茶杯飲下,視線一瞥,「他們都倒了。」
「是的,爺。」
「命人把古少爺送到雲軒休息。]韓尊非閉目運氣,逼出體內的酸氣後神智清醒不少。
「那這丫頭……」話才剛起,只見韓尊非扶桌子站起,身子還有些搖晃不定, 走到紅姑身邊,在韓五下巴掉到地上的同時,打橫的抱起她。
紅姑受這一劇烈震動,神智微微清醒了下,張開惺忪朦朧的醉眸,「韓尊非,你怎麼還來我的夢裡,呃……你一下變成好多個,害我都分不清哪個是你……呃。」看來她根本沒醒,還在說醉話。
韓尊非抱著比羽毛還輕的她越過呆若木雞的韓五身邊,[把這裡收拾收拾,然後派兩個丫責來伺候紅姑沐浴更衣。] 「爺,這不太好吧,這丫頭來路不明……」收到他冷冽的一掃,韓五噤若寒蟬,「是。」
韓尊非抱著她穿過花廳,走過長廊。
「韓尊非,你別跑……」紅姑醉醺醺的咯咯笑,無意識抬起手臂揪住他衣襟,「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 他看她像小孩子講悄悄話般神秘,不禁莞爾的配合她湊上耳。
「我喜歡你。」吻上他的雙唇。
韓尊非腦子一片空白。
第四章
末冬暖陽初破曉,燕鳥乘風迎春意。
「韓老哥,這還是第一次看你帶姑娘回將軍府,以前你就算有那方面需求,頂多包養個女人解決。」
古紹華曖昧兮兮的椰榆、只換來韓尊非冷淡的一橫。
想趁那個吻,燥熱感山口下腹蔓延開,輕如蝶羽輕掠唇,醉人馨香盈滿心,遠比美酒更醺醉,雖然只有那麼一剎那,若非超凡的定力,他差點把持不住的要了她。在吻了他後,她就眼一閉的睡死過去,渾然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而他卻只能忍受慾火焚身之苦。
[她還沒醒?] 韓尊非面帶桃色,如沐舂風,渾然忘了身旁的哥們,古紹華不由得賊笑,他醉在美人香裡。
雖然不太清楚昨晚發生什麼事啦,依韓尊非那剛直冷硬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趁人之危,不過美女如何回房這段路程就令人玩味。
韓尊非連送他白眼都懶了,有眼睛不會看她睡的湘雲軒門扉緊閉,丫環還在等候召喚伺候。隨韓尊非瞬間變得柔和的視線,古紹華望向隔著寬敞丈餘見方的庭院唯一的湘雲軒,臉色丕變了下。
他居然把她安置在他娘親生前最愛的湘雲軒、可見這位衛姑娘對他有非比尋常的意義,[說不定……]古紹華眼角勾起一抹狡黠。
[昨晚是誰抱她進房?不會是韓五吧!」難以隱藏的潮紅撲上韓尊非黝黑的臉龐-他狼狽的閃躲古紹華探索的目光 昨晚這傢伙說不定是裝醉,故意看好戲!
堂堂武林盟主之子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幾罈酒擺不,他記得韓五來報,在送古紹華進房後回花廳清掃,發現在古紹華座位椅下地上有一灘未乾的不明水漬,隱約有著濃郁嗆人的酒氣……運氣自指尖逼酒,這傢伙真賊。
「韓老哥,你別忘了你打算娶尤家千金的事。」
「你太閒了是不是,既然閒去鋤草挑水砍材蹲馬步。」
「老哥,你也太狠了吧,我可是你師弟耶。」同門不操戈。
「長兄如父。」這些都是入師門的基本功課,習武修行時師父閒雲野鶴到處跑,卻交由他管訓這不成材的師弟。
[老哥……]古紹華還想開口申冤。
「爺。」這時韓五從容的來打岔。「我已經派韓雨、韓雷去伺候衛姑娘。」他道[這兩個丫環都比較機伶,眾丫環中武藝出類拔萃。] 「嗯。」韓尊非點點頭。
「我也要去……」換來韓尊非沒有溫度的一掃,古紹華收回過度興奮而舉高的手,噤若寒蟬。
「等紅姑清醒後再行打算。」他另有盤算。
「是。」韓五抱拳退下。
「你對她動心了?」古紹華窺了眼韓夢非,語出驚人。
韓夢非僅僅嘴角微勾,「時候不早了,今天之內沒做完事,你包袱款款就可以滾回家。」說完轉身離去。
古紹華登時垮下瞼,回望這麼大片的花圃,光蹲著鋤草就會腰折,別提還要足不點地的從十丈外的溪畔挑水,砍材時蹲馬步這些非人道的待遇,不過與其滾回家被當豬公供奉,他寧可留下看好戲。
不知睡了多久?
紅姑伸個懶腰,只覺這是她連日逃難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二毗。
「你醒了?」韓尊非坐在床畔,俯凝她剛睡醒嫣紅的臉蛋。
「韓尊非,早。」她打了個哈欠,睜開惺忪睡眼,環顧這間典雅高貴的女子寢居,她怎麼會在這?[這裡是什麼地方?」
「湘雲軒。」韓家主母生前最愛的香閨。
臨湖而立的兩層樓房,離主宅要九彎十八拐,湖畔楊柳低垂,湖面還有野雁棲息,在韓家主母過世後鮮有人敢靠近,而爺卻讓她一個來路了明的女子進駐,怎麼不叫府裡上下震驚。
然而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現在什麼時辰?」
「巳時剛過。」看得出她真的累壞。
「什麼?」紅姑驚彈坐起。她只記得喝醉酒後就沒有了知覺,只是斷斷續續的作了夢,接下來,她什麼都想不起來。視線一溜,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原來的,「我的衣服呢?」
「奴婢韓雨,小姐的衣服已經交由府裡的款紗房去打理。」一旁端著熱騰騰食物的綠衣女子一福,將食物放在花桌上。
「喔!]她不敢問是誰幫她替換,也沒有勇氣知道。
[你先梳洗一下後吃點東西。韓霜。]他示意一旁鵝黃羅裙的女子。
「是,爺。]韓霜轉向仍半睡半醒狀態的紅姑一禮,「小姐,奴婢扶你坐起,由奴婢伺候小姐梳洗。」捧著洗臉水盆,扭乾布巾就要幫紅姑洗臉。
溫熱的濕布巾抹上瞼,紅姑睡意清醒大半,她趕緊制止.與韓霜爭執布巾,「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小姐,請別為難韓霜。」她卑謙懇求的道。
「你家的丫環都那麼克盡職責?我可不可以不要有人伺候?」紅姑與韓霜僵持不下。
「你是她們的王子,你可以作決定,如果覺得她們做事令你不滿意就辭了,韓府不養沒用的奴才。」韓尊非輕描淡寫的道。
韓霜聞言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小姐,請不要趕韓霜離開。」因這主子向來言出必行。
「小姐,請原諒韓霜。」韓雨也下跪。
天哪!這擺明要她做壞人。
[你們快起來,我沒有說要趕你們走。」紅姑只得鬆手趕緊攙起兩人,〔好吧,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都不會反抗。] 任憑丫環在她身上塗塗抹抹,求救的望著旁觀的傢伙,無聲的用嘴型道:韓尊非。
從這些小事都要勞人動手,看得出韓府家大業大,如婢繁如星,規矩多如狗虱,再這樣下去她變廢人是遲早的事。
「你們都退下。]韓尊非淡然一句,兩個丫環必恭必敬的退下。
紅姑才鬆口氣,她在家都沒那麼麻煩,不禁想起她那兩個姊妹淘春兒和秋兒,離開那麼久不知道她們怎樣?還更有點想家。
「謝啦。」還好她不會久持,這裡還是在長安附近,她一出府邸還是有被人認出的危機。
紅姑走下床到花桌邊,飢餓讓她肚子發出抗議聲,韓尊非跟著她坐到花桌邊。
「真豐盛,你家每天三餐都像在辦國宴。」她變成肥豬指日可待。嘴裡雖這樣說,手已經開始秋風掃落葉。
韓尊非含笑的凝娣她毫不做作的吃相,莫名的滿足在胸腔漾開。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臉紅的清清喉嚨,「韓舉非,你怎麼不吃?」
「我吃過了。」
空氣又悶下來。
紅姑埋頭吃著,絞盡腦法的找話題,[昨個晚我喝醉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不得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