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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凌玉

  「從金明池畔初見起,你就該明瞭我的性格。還記得那天你不是在我後頭窮追狂喊,直嚷著要我負責?或許我真該負起責任,將你收進房裡,或者就聽我那多事娘親的提議,娶你為妻。」他逼近她酡紅的臉,專注地看著她。深邃如子夜的眼裡就只有她的身影,他罔顧四周的親人。

  「不要作弄我,我知道你只是在戲弄我,你不可能會娶一個丫鬟。」她的聲音顫抖著,像是落人陷阱的小動物,只能懇求獵人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只是在心中最最隱密的角落裡,是不是還有些許的期待?她也不能確定,他若真的放手,她是不是真心想逃離。

  「在魔堡裡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他別有深意的說道。

  過多的緊張讓喜兒失去理智,她猛然站起身子,頭上的珠環翠繞都在顫動,因為不習慣身上繁複的綾羅綢緞,身子有點顛跛。「你房裡不缺人了,王家小姐不是總待在那裡嗎?哪裡還需要我?不要再作弄我,讓我離開。」她喊者,好不容易鬆開箝制,滿心就只想要逃離現場。

  她才笨拙的往前跑了幾步,冷不防纖腰就被人緊緊的箍住,鐵條一般的手臂將她整個身子往後拉,穿著綾襪的雙腳離了地,只能不停的踢動著。她的背熨燙著溫暖的胸膛,男性的溫度與氣息透過衣衫傳來,讓她心慌。

  「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慌的喊著,看向其它人期時救接,卻只是看到隔岸觀火的微笑。

  她不由得暗罵自己傻。這是魔堡,是他家的地盤,她還能奢求什麼援助?

  「沒有談完就想要開溜嗎?原來我高估了你的勇氣,當初在金明池畔,你嚷著要我負責的勇氣跑哪去了?」殞星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迫,語氣裡帶著不容錯認的笑意。他雖然冷漠而霸道,但是這個小女人似乎就是能融解他的冷硬,勾出他的興趣,讓他捨不得放手。

  她是一塊璞玉,在沒有人知悉她的美麗時,他就已經稍稍窺探了。是不是就因為如此,所以他的目光離不開她?

  門廊處傳來環珮叮鈴的聲響,緩慢而有節奏,由遠而近,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王潔月蓮步輕移的出現。滿臉的笑容,在看見偏廳裡的情形時,臉色瞬間一變。

  「天啊,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這成什麼規矩?」她的手覆住胸口,訝異得口唇微張,像是看到最可怕的事。

  在房裡聽見仇烈夫婦回魔堡,她精心打扮後才姍姍來遲的前來請安,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會是如此讓她咬牙切齒的景況。原本掛在臉上的微笑,瞬間全都消逝無蹤。

  仇茴茴低停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未婚的女子整日待在男人房裡,這難道就有規矩了嗎?」礙於父親的顏面,她這些抱怨說得十分小聲。

  但是耳尖的仇烈仍舊聽見,警告性的對女兒搖頭。

  若是二十年前的魔堡,像王潔月如此不受歡迎的客人,大概早早就被請出門去了。但是今非昔比,魔堡以商業獨霸全國,觸角已經伸到鎮江府以南,在京城之外,魔堡沒有皇家庇蔭,總是多少有些顧忌。

  「殞星,這女人是誰?你為什麼要抱著她?」王潔月出高亢的聲音質問著,美麗的眸子瞪視著喜見,紅潤的唇因為妒恨而扭曲,大家閨秀的氣質破壞無遺。

  喜兒連忙用力推開衛殞星,狼狽的跳出他的懷抱,掙扎著下地站好。被人撞見這麼尷尬的場面,已經夠讓她難堪了,更何況還是被王潔月撞見,她完全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緊握著衣袖,不知所措的環顧四周。

  「我要抱誰,似乎還不必先知會你。」殞星緩慢的說道,冷漠的語氣裡流露不耐。

  一直以來,王潔月的存在對他而言並不重要,她雖然美貌,卻有著讓人不敢領教的驕矜性格。與其說他忍耐著她,不如說他從頭到尾始終漠視她。

  王潔月的美眸裡立刻蓄滿淚水,她沒有想到衛殞星竟會如此冷酷的回答,待在魔堡裡半年有餘,就是為了奪得他的注意力,本以為憑著自己的美色,衛殞星也會乖乖敗倒在石榴裙下,然而一切事與願違,她的努力似乎已經成為泡影。

  她的注意力落在喜兒身上,帶淚的眸子輕瞇。「一定是這個不要臉的淫婦勾引你,你才會失了理智,像是野獸般白晝宣淫。」她口不擇言的罵道,掙開丫鬟們攙扶的手,搖搖晃晃的往前走來。「好啊,我認得你,你就是前不久送飯來的丫鬟。

  十幾天不見,你倒梳妝打扮起來,以為這樣就能夠勾引殞星,靠一點姿色飛上枝頭當鳳凰嗎?」她咬牙切齒著,纏足的腳難以支撐,柔弱得彷彿風中的柳枝,與她臉上凶悍的神情形成強烈的對比。

  喜兒不安的後退,被王潔用的表情駭著。總以為千金小姐是優雅嫻靜的,但是眼前的王潔月可怕得像是傳說中吃人的鬼怪。她心中有某種長久恆存的觀念,逐漸的崩解。

  「潔月小姐,你誤會了。」她徒勞無功的想解釋,迎視王潔用的眸子,如看見其中燃燒著殺意,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

  女人的心中居住著一頭名為「嫉妒」的野獸,難以馴服,也難以被驅逐。縱然外表妝點得再怎麼美麗,野獸總會在某個時刻竄出,掙破虛假的外層,以最惡毒的方法去攻擊嘶咬。

  「住口,你給我住口!你這個丫鬟沒有資格回嘴。」王潔月氣得全身發抖,因為用力緊握雙拳,修剪得十分美麗的指甲深深的嵌進掌中。

  見王潔月罵得太過分,仇茴茴看不過去,用力放下茶碗準備仗義執言。剛站起身來,衣袖卻被水芙蓉拉住,她憤怒的皺眉,不解的看著母親。「娘。難道你不覺得我該出面阻止嗎?魔堡可容不下如此無理取鬧的人。」

  水芙蓉嘴角帶著笑,纖纖的指晃了晃。「先別衝動,讓我看看殞星會有什麼舉動。」男人總該保護屬於自己的東西。

  王潔月在喜兒面前駐足,憤怒的打量她。不可否認的,她極度厭惡這個丫鬟,是因為打扮後的喜兒美麗得讓她嫉妒到雙眼通紅,更是因為喜兒得到了殞星的注意。

  她不相信自己竟會輸給一個丫鬟,而且還是一個沒纏足的丫鬟,這樣的羞辱讓她幾乎難以呼吸。

  「打從你送飯到落雲居來時,我就看出你雙目淫邪,果然沒幾天的光景,你就試圖勾引殞星。」王潔月憤恨的嘶喊,用右手箝抓著喜兒的上臂,滿意的將指甲嵌進喜兒的肌膚中。

  喜兒低喊一聲,笨拙的想退開,卻難以擺脫掌控。

  王潔月的雙眼閃著光芒,紅唇扭曲著,舉高左手,毫不留情的往那張刺眼的花容月貌上揮去舉得高高的手,被黝黑的男性手掌牢牢的握住。過度的箝制,讓王潔月發出尖銳的抽氣聲,她要強忍著,才能夠不慘叫出聲。

  「不許碰她。」他一字一頓的說,平靜的口吻裡帶著令人畏懼的危險。那雙黑眸裡閃爍著激烈的怒氣,能讓所有與之接觸的人渾身戰慄。

  「殞星,住手,你弄疼我了……我的手腕……我的手腕好疼。」王潔月疼得臉色蒼白,在那雙冰冷的黑眸前,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或許我該賞你一巴掌,讓你知道什麼叫疼。」他鬆開了手,毫不留情的將王潔月撇開。容忍她是一回事,但是看見她企圖傷害喜兒,胸臆間的憤怒就如排山倒海般,迅速淹沒了理智。

  在某個沒有發覺的瞬間,他已經變得太過在乎喜兒。

  「你不會打我的,我是王家的小姐,我的爹爹就要從鎮江府來了……」王潔月顫抖的低喃著,不停的重複著這幾句話,像是反覆細數著僅剩籌碼的賭徒。

  「你要不要試試看?再敢碰喜兒,就算你爹來了,我照樣把你轟出去。」殞星勾著唇冷笑,這一刻他完全就是外界所傳說的那個冷血無情的魔堡少爺。

  王潔月軟弱的癱倒在地上,用袖子蒙著臉嚶嚶啜泣著。她沒有錯啊,那個丫鬟才是禍很,她只是想幫魔堡剷除禍根,怎麼非但沒有人領她的情,看出她用心良苦,竟還如此兇惡的對待她?

  一面低泣著,她一面從袖緣瞪視著喜兒,細白的牙緊咬住紅潤的唇。一旁的丫鬟試圖來扶她,也遭到遷怒,被她凶狠的推開。

  喜兒仍舊在顫抖著,她不敢接觸王潔月的眼光。若不是衛殞星剛剛出手相救,現在倒在地上流淚的人絕對會是她。

  「你沒事吧?」殞星轉頭問她,不容拒絕的牽過她的手,將她拉到身邊,掀起層層衣袖,審視著她的上臂。

  雖然有著層層衣衫保護,但是銳利的指甲仍舊傷了肌膚,五個鮮明的血印子出現在雪白的肌膚上,看來怵目驚心。

  喜兒困窘的想要拉下衣袖,而他卻不准,扯住衣袖就是不肯放手。她實在不習慣他如此霸道的行徑,她還是未出嫁的女兒家呢!一雙手給他摸遍看遍,甚至還吮吻過了,要她之後怎麼找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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