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視著她,雖然無法指責她,但是在得知真相後,心裡終究不怎麼好受。他緩慢的瞇起眼睛,想起她未曾受過訓練,就貿然闖入弗倫德爾的行為。他有著太多的事想指責她,但是看見她受傷後軟弱的模樣,那些指責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畢竟她是因為他而受傷,她是因為他而不顧生死,他怎麼還忍心指責她?
她是沒有欺騙誰,她只是瞞過了所有人。以她的身世,令人讚歎的計謀,再加上那些流傳已久的傳說,眾人輕易的相信她就如傳說中那般高深莫測。真相一直被隱藏著,只有少數人知道,被傳說得無所不能的東方傾國,根本只是個腦袋聰慧,手腳笨拙的小女人。
想起危機迫切的那一夜,她奔跑沒有幾步,就摔跌在地上的狼狽模樣,他的頭徒然劇烈疼痛起來了。
「是誰放出那些傳聞的?」他詢問著,視線沒有離開過她。他低頭靠近她,俯視著床上的她,鼻端聞嗅到一股美好的氣息,混合在她特有的清香中。
陸磊驥順從本能,緩慢的以手撩起她的長髮,聞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玫瑰花的香氣包圍著她,襯著她嫣紅的臉蛋,讓她甜美的容貌看來就像是綻放的玫瑰,香甜而誘人,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再也無法忍耐,當所有的桎梏都解開,他也只是個迷戀她的男人。先前他不斷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夠碰她,但是當事情急轉直下到如今,兩人早就注定了今生的糾纏,怎麼還有辦法分得開?
他想要她,甚至在她還是個少女時,那種渴望就已經深埋在他的神魂裡。當她以女人的姿態出現在他眼前,他的自製怎堪一再的試煉?清楚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他血液中男人的渴望已經沖毀理智。他想要她,想得連骨血都疼痛了,隱忍了多年的渴望,在此刻排山倒海的襲來。
傾國感受到他的視線,本能的垂下頭去。多年來期待著他注視她,但是當他以灼熱如火的視線緊盯著她時,她不由自主的感到羞怯。她深吸一口氣,讓如擂的心跳平靜些。
「是我。幾年前我父親開始訓練我們,他堅持東方家的人未接受訓練,在危急時難以自保。但是就像是上天的惡作劇般,傾城可以完美的完成所有嚴苛的訓練,而我卻跑不快、跳不高,連握著槍枝都會走火。」她想起多年前的種種,只能夠歎息。
誰說雙胞胎就會完全相同?她跟傾城有著不同的容貌,性格也有差異,在能力方面更是南轅北轍。她雖然繼承了父親過人的智慧,但是身手卻笨拙得可笑。
「也難怪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甚至連練槍後會遺留的硬繭都沒有。你根本不曾受過任何訓練。」他黝黑的雙手,隨著審視的視線,滑過她柔軟的四肢,來到她宛如水蔥兒般細緻的十指,磨挲著她掌心間的柔軟。
她無法詢問,他是怎麼知道她的身軀上並無傷痕的,想到在昏迷的時候,高燒的燥熱折磨著她,不時會有一抹冰涼滑過她的四肢百骸,給予她燥熱的身軀一絲釋然。她的視線落在床畔的陶瓷水盆中,想到他沾濕毛巾,手持毛巾在她赤裸的身軀上遊走,為她拭去汗水時,她的臉龐因為羞怯而嫣紅著。
「那次的訓練,我只撐了三天就逃之夭夭。為了避免再被訓練得不成人形,我花費很長的時間說服父親,請他照著我的方法,有計畫對外散佈謠言,讓眾人以為我的神秘是因為高深莫測,而並非軟弱笨拙。」傾國解釋著,隱藏了某一部分的私心。
她知道自己不夠好,卻迷戀上他這麼出色的特務。要是他知道她的笨拙,會不會看不上她?為了接近他,她在久遠前就仔細的鋪路,苦心的隱瞞著自身的缺點。
然而如今她不需要再隱瞞了,心中隱約的知道,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真相被揭露,她也不會遭遇到任何危險。縱然沒有明說,但是她清楚讀出他眼中承諾的光芒。
「你用『傳說』來控制旁人的心,藉著他們的誤解,讓他們看見錯誤的假象。」他的手撫上她的粉頰,不知該讚歎她的聰慧,還是為她的詭計多端皺眉。這麼多年來,誤導了眾人的傳說,竟然全是由她所操弄的,在甜美的笑容之後,她有著驚人的能耐。
傾國緩慢的抬起頭來,澄澈的眸子迎視著他的眼,一抹溫柔甜美的笑躍上嘴角。「當人們看不見真實時,就會採信傳說。但是千萬不要相信傳說,那只是旁人的杜撰,再加油添醋後的傳聞。」她並不是戲耍人心,只是巧妙的利用了人性的盲點,給予眾人一個假象,而且讓那個假象流傳到世界各地。
他終於看清,她擁有令人驚歎的智慧,甚至能夠操縱傳說的無遠弗藉,長久隱身在虛無的傳說後。在甜美的笑容後,隱藏著太多旁人看不見的執著。她能夠得到一切,卻固執的只是追尋著他,即使遭受危險,竟也無怨無悔。
哪個男人能夠拒絕她?如此美麗,如此的深情。她給予他的愛戀,有如天地間最珍貴的禮物,他再也無力拒絕。
「你太聰明了,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在太過危險。」陸磊驥靜靜的說,將她柔軟的指舉到唇邊,仔細而輕柔的吻著,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他的吻下顫抖著。
「我不聰明的,我父親、我妹妹已經罵過我太多次。為了追尋你,我已經變得太愚昧。你願意要一個愚昧的女人嗎?」她低聲問著,語氣虛弱而不確定。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別無選擇的只能軟弱,因為他的一字一句而忐忑著。
其實她心中還有著些微的恐懼,如果他此刻的溫柔只是憐憫,如果他還是想將她排拒在千里之外,她會不會在他的拒絕之下,粉碎成千萬片?她注視著他,雙手覆蓋在胸前,想給予自己一些平靜。
他的心變得柔軟,手背熨燙著她的臉頰,食指滑過她輕輕顫抖的嬌柔唇瓣。「無論你是聰慧或是愚昧,我已經無法拒絕你了。」
她的眼裡突然出現水霧,只能緊咬著唇,不讓激動的情緒潰堤。聽見他的回答時,她欣喜得想哭泣,天曉得她已經期待了多久。她先前緊繃的身子,在此刻徒然鬆懈,軟弱的歎息著。
陸磊驥伸出手,緩慢的扯開她衣衫前襟的緞帶,推開覆蓋在細緻肌膚上的棉布,暴露出她瑩白似雪的肩部。在褪去她衣衫時,他的視線緊盯著她澄澈的眼。
傾國緊張到連呼吸都停止了,她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卻怎麼也無法逃離。她就像是被催眠的獵物,只能眼睜睜看著獵人逼近,卻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能夠感覺到,他的雙手落在她身上,分開了那件棉布衣衫,讓她暴露在深夜的微風裡,也暴露在他灼熱似火的視線之下。
「磊驥?」她小聲的喚著他的名字,語調中有著困惑與些許的慌亂,臉蛋羞窘的嫣紅。她不明白他為何要褪去她的衣衫?
「別緊張,我只是要替你上藥。」他簡單的說,視線卻始終落在她的身軀上,灼熱的視線與他冷漠壓抑的語調形成強烈的對比。
「喔。」她小聲的回應,口氣裡有些鬆懈,也有些失望。
陸磊驥幾乎因為她的表情而失笑,黝黑的手輕攏她的長髮,輕柔的攏握到另一邊的肩膀上,謹慎的動作像是在對待今生最珍惜的寶物。他從床畔的矮桌上拿起藥膏,以棉布揉勻,淡黃色的藥膏染上了棉布。
傾國專注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難以想像慣於握刀持槍的手,也能夠如此的溫柔仔細。她的視線離不開他,隱約知道在這些事件之後,她更加不可能離開他。
「傾國。」他靠近它的身軀,環繞住她纖細的腰,將她帶入懷中。
「嗯?」她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又呼喚她。想起昏迷前,他那聲嘶力竭的呼喚,她的心有著深深的震撼。那聲呼喚像是打破了多年的藩籬,讓她真正觸及了他的心。
她還在思索著,他灼熱的唇卻突然覆蓋在她的唇上。她訝異的在他懷中瞪大眼晴,看進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遽黑眸,措手不及的只能承受他激烈的吻。
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嘴裡的柔軟甜蜜,以熱烈的激情席捲她的反應,索取她全副的注意力。
她的手別無選擇的緊抓住他的襯衫,過多的感官衝擊讓她有些慌亂,無法理解他為何突然如此激烈的吻她。
陸磊驥握住棉布的手,悄悄來到傷口前,將沾了藥膏的棉布覆蓋上傷口。
棉布與傷口接觸的那一瞬間,痛楚是難以忍受的,傾國驚呼一聲,本能的掙扎。然而身軀早就被他緊緊擁抱在懷裡,甚至連口唇都被他嚴密的封緘,她無處可逃,只能勉強忍受著劇烈疼痛,眼淚溢出了眼眶,連尖叫聲都被他悉數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