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眼光也包含著溫和,他就像是包裹著天鵝絨的鋼鐵,優雅卻也致命。他的手掌握著她,令莫愁覺得格外無助,她像是一隻落入陷阱的鳥兒,制止不了身上的微微顫抖,也不能移開規線。
他的手感覺有些粗糙,大拇指輕柔的在她臉頰上移動,描繪著小巧的骨架。
「我不要當你的朋友。我要在你生命裡所佔的位置,不會只是個朋友。」他誘哄似的說道。如此特別的女子,昊極還無法決定要將她安置在他生活中的何處,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要留下她,將她綁在身邊,不許她離開。
她迷惑了他。那一天,嬌小的身子攀過了圍牆,也悄悄的攀過了他的心牆,有如一陣旋風般的快速來去,只留給他許多的驚歎與那雙擺在他的床頭、已經殘破的高跟鞋。之後愈靠近她,昊極愈是無法冷靜,他早已受這個令人既驚喜又驚嚇的小女人吸引。
某種不知名的氣氛在醞釀,好像已經等待了許久許久。就算是刻意躲避,潛意識還是渴望著這種機會,想要看清對方眼睛裡那一閃即逝的光芒,看看對方是否也同樣有著心悸的感動。他們都不能確定,他們都在摸索著,直到這一刻……莫愁因為他的話而幾乎不能呼吸。她的心狂跳著,恐懼與為慌混合著某種奇異的興奮,在她的血管裡到處流竄,衝擊著她的腦袋。岳昊極所說的話,是否代表他對她有著強烈的興趣?
這個原本會讓她驚慌或大哭的認知,在此刻卻令她感到絲絲的興奮,那陣令她顫抖的力量不僅僅是恐懼,還有不容忽視的喜悅。
她不是應該害怕嗎?這麼一個危險的男人居然會對她有興趣。
他依舊低著頭凝望她,那張五官深刻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共除了那雙眼睛燃燒著炙人的火焰,吸引她如撲火的飛蛾般,毫不猶豫的投入其中。他的手指轉移到她的唇瓣上,懶洋洋的畫著輪廓。
「僅僅是朋友,並不能滿足我。」他的笑容也有些不穩。
他們的力量是對等的,岳昊極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他也同樣深受她的影響。知覺到這一點,莫愁輕鬆多了。但是他捧起她的臉時,她的心跳又馬上加速。
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莫愁因為迷失在此刻親密的感覺中,幾乎忘了要呼吸。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岳昊極的運動衣,像一個溺水者一樣,絕望而無助的抓著最後一根浮木。她不敢放手,四肢太過沉重無力,一旦鬆開手,她可能會癱倒在地上。
一隻手繞到她的背部,堅定的鬆開被縛住的長髮,然後悄然滑進她的頭髮。
「老天,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他的低喃已經接近呻吟,著迷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黑髮中。
輕輕的一用力,他找尋到最滿意的角度,如雨點般的細吻落在她的面頰。那件為兩人遮雨的皮夾克已經掉落了,但是沒有人發現,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你承諾過不會把我當成晚餐的。」她還記得他先前的承諾,虛弱的低語著。
「我反悔了。」他的唇蓋上她的,無限的溫柔。
「邪惡的男人……」莫愁只來得及呢喃出這句話,按著他就接管了她的呼吸、神智與靈魂。
莫愁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兒般迎接他的吻,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令她收緊拳頭抓住指下的衣料,運動衣下的胸膛在熱烈的起伏,那陣熱氣將她整個包圍住。她的腹部有一種陌生的空虛感,腳也變得虛軟,像是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他的吻技巧的深入,強烈卻也溫柔,像是不想驚嚇到她,只是想喚醒她。他的手從髮絲間緩慢的下移,輕拂變成了無數的愛撫,小心翼翼的輕憐蜜愛。
她喜歡這個吻。不,喜歡這個形容詞太過小兒科了,她簡直會為這個吻而興奮到心臟休克。就算是心裡清楚他是個邪惡的男人,也無法阻止她依戀在他的懷抱裡。她大概已經被帶壞,成為一個壞女人,不然怎麼會如此不知羞的回應他?而且更誇張的是,他們現在身處植物園裡,大白天的,任何一個經過的人都會目睹到他們的熱吻。
她呻吟一聲,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同樣扯著他的頭髮。他的吻令她渾身發軟,只能更加偎進他的懷抱,密合到再也分不清彼此。她真的被帶壞了……
第七章
早已經忘記如今是身在何處,耳邊除了斷續的喘息聲,還有那陣雨打荷葉的細碎聲響。聽得久了,那些聲響倒有些像是輕柔的笑聲,嘲弄她竟然如此的迷醉在這個男人懷中。
激情的需索因為她的配合逐漸變得不可收拾,昊極摟抱起懷中的嬌小身軀,安置在自己的胸前,直到她的雙腳離開了地面,只能依附著他。
「你會帶壞我。」她抗議似的吐出這句話,星眸半閉。
兩人的唇只分開了幾秒鐘,他眷戀極了那香甜誘人的紅唇。「相信我,我會盡全力的。」昊極承諾著,呼吸急促而不穩定。他像是嘗不夠她,要不夠她嘴中的甜蜜,雙臂持續的收緊,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這一生再也無法分開。
他感覺到慌亂了。他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伙子,對於男女之情他並不陌生,但是這種激烈的撼動是他不曾體會的,就像是一把火從體內燃燒而出,除非得到她的溫柔,否則那把火會將他的神智焚燒殆盡。他忘了一切,包括那些撈什子的鬼任務,此刻只有懷裡的這個女人是最重要的,他的思緒無法容納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事。
直到那聲尖叫生劃破了寧靜的空氣,懷裡的莫愁渾身一僵,原本攀在他頸項上的雙手將他推開,一張素淨的臉而有些煞白。
「該死的!」他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眉頭緊皺。那是葛薰衣的聲音,昊極也聽出來了。「你留在這裡不要動。」他搖搖莫愁的肩膀,直到她點頭之後才鬆手,迅速的朝那些學生跑過去。
七,八個黑衣男子正準備強行帶走那五個女學生,男生們為了保護同學,不停的上前阻止與扭打,但是終究敵不過這些高頭大馬的成年男人,有幾個學生已經被推倒在地上,或是掉進滿是污泥的池子裡。林睦德拿出書包裡的鍋碗瓢盆奮戰,勉強用平底鍋解決了一個黑衣男子。
昊極衝進混戰中,幾個俐落的翻踢就撂倒了三個男人,一轉頭卻看見其餘的黑衣男子都在對付杜若。
能被尊稱為校園裡的大姊頭,杜若的拳腳功夫當然比一般女孩了得。要是一對一打起來,她還勉強能收拾這種成年男人,但是當四個大男人一起圍上來,杜若也沒轍了。因為杜若的身手最矯健,所以這些人格外用心對付她。一不小心,手上的電擊槍就被踢飛了,現在四個人分別抓住她的四肢,努力的想把她扛進一部轎車裡。
她正在絕望的扭動著,冷不防原本扣住她雙腳的那兩個人悶哼一聲,下一秒鐘就軟倒下去。杜若乘機掙脫開來,頭上幾聲呼呼作響的風聲,她還來不及看清怎麼回事,另外兩個也倒了下去。
昊極把電擊槍丟給她。「還好吧?」
杜若點點頭,眼睛裡投射出崇拜的光芒。「不愧是黑社會的大哥,三兩下就解決了這些傢伙。這些人是誰?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下擄人?」
「我說過了,我不是黑社會的。」昊極恨恨的解釋,發現還有兩、三個黑衣男子不死心的要抓女學生,匆匆說道:「你把男生聚集起來,對付這些人不用手下留情,就當作是體育課在發洩體力。」
莫愁站在原地,制止不了那陣顫抖。她不知道這陣顫抖是因為眼前的危機,或是因為岳昊極剛剛的那個吻。那個幾乎要將她的神魂強行擄獲的吻,至今令她的唇瓣隱隱作痛,她還能在上面嘗到那個男人的味道。沒有時間再深想了,看見一個男人單手拎起葛薰衣的衣領,莫愁再也無法待在原地不動。
以雷霆萬鈞之勢,她狠狠的撞擊上那個黑衣男人,讓他因為腳步不穩而鬆開葛薰衣。
「見鬼了,怎麼又冒出一個娘兒們?我們到底是要抓哪一個?」黑衣男人咒罵著,不死心的又要來抓葛薰衣,女孩一個地上翻滾,溜到了跌坐地上的莫愁身後。
「上頭已經交代過了,看到就抓,可以錯抓,不能錯過。」另一個黑衣人回話,抓住班上一個叫唐淑美的女孩丟進車子裡,不懷好意的轉身逼近莫愁她們。
莫愁緩慢的退後,好不容易才勉強站起來。「你們要想清楚,這樣子是犯法的。」她的聲調有些發抖。
「老子當然知道這樣是犯法的,但是宋老闆的命令不能不聽,你們這些小丫頭就認命吧!」黑衣人冷笑著,伸出手就要抓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