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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凌玉

  周衍冉的眼睛微瞇,在無人注意時露出陰狠的笑。山不轉路轉,就算綾蘿不嫁給他,他也還是有辦法能夠染指青幫。

  綾蘿端起那碗摻入了兩人血液的酒。「喝。」她低喃著,目光離不開他。

  南宮揚端過瓷碗,不發一言的飲了一口。

  她癡迷的看著,手開始在發抖。儀式十分簡單,但是卻有最深遠的意義,從此之後她就是它的妻子了。還在思索著這個新身份,冷不防身子被他緊緊的摟在懷中,灼熱的唇覆蓋下來,帶著血味的高梁從他口中緩慢的哺進她口中。高純度的酒讓她醺然,而他的攻擊也讓她措手不及。

  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前吻她,如此旁若無人,熱烈得像是兩人是獨處的--

  綾蘿無意識的閉上眼眸,雙手攀上他寬闊的肩,無法拒絕,只能完全的回應他。

  飲血為盟,地老天荒。他們再也離不開彼此了。

  第七章

  手腕上的傷被仔細的包紮好,如今綁著繃帶,用朱紅的霞帔遮蓋住。她坐在行雲齋內,鳳冠上的珠簾垂掛於面容前,讓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心是激動的,怦怦地直跳,血液在身子裡流竄,在經過傷口裡,微微的抽疼著,提醒她剛才的那一幕並不是夢境。

  她真的已經在青幫的喜事香堂前與南宮揚飲血為盟,成為再也不能分離的夫妻。那簡單的儀式有著最神聖的含意,她選擇了他作為今生的伴侶。

  非關對於長老們的反抗,非關對周衍冉的猜疑,只是憑著從初見的那一剎那心中所湧出的眷戀傾慕。

  指腹撫上仍舊有些發燙的唇兒,舌尖不經意的舔過,像是還能嘗到酒的氣味,以及他的氣味。她的心仍舊受到震撼,想起在點春堂的那一吻是如此激烈,他以它的方式宣佈了對她的所有權。

  「我的丈夫。」她喃喃自語著,心裡仍舊不太踏實。

  她甚至有些感謝長老們的專斷獨行,逼得她不得不向南宮揚求救。他會願意付出今生,答應與她共結連理,是因為對她也有些許情意吧?在那些吻,以及那些擁抱裡,她似乎能夠感受到他內心的激狂,帶著幾乎要淹沒她的情潮,緊緊的擁著她……

  竹門處的紅綢被掀開,南宮揚走了進來,沉穩的步伐踏在地上是寂靜無聲的。他筆直的走到床邊,停頓許久,像是在打量著眼前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子。

  綾蘿的心跳得更劇烈,透過珠簾偷偷的看著他。他的眼光讓她幾乎忘記呼吸,專注而深切的,彷彿今生都看不夠她。

  沒有言語可以形容他所受到的震撼,明明從第一次見面時就知道她美貌驚人,但是在昏黃的燭火下,她的美麗更添幾分。這就是他的妻子,一個莽撞衝動,保證會到處惹是生非,卻能看穿他內心的女人。

  像是長久在寬廣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終於遇見一個夥伴,知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寂寞,終生都會有人相伴。他的心,像是從孤獨的牢籠中被解放。

  輕柔的,他掀開她面容前那層珠簾,端詳著她含羞的臉龐。從來都只看見她俏皮或是傲然的表情,她此刻的羞怯是如此的珍貴,他忍不住低下頭偷竊了一個輕吻。

  「滅明他們已經回去了。」他簡單的說,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用長指摩挲她的肩。

  冥王成親後的第一夜必須在豫園內度過,否則婚禮並不能算是完成。度過今夜後,才會昭告青幫的各部眾,讓冥王的伴侶與其它人見面。古老的幫會,有著古老的堅持。

  南宮揚淺笑著,心中隱約為自己的手足無措感到可笑。他高傲得太久了,而與她終生相處的決定下得如此倉卒,他並不後悔,只是感到某種程度的慌亂。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太過在乎她,急著要在生命中挪出一個屬於她的位置。

  這是一個與他太過相似的女人,瞭解他的內心,他該怎麼去對待她?

  「爺爺跟長老們有什麼反應?」她輕撇開頭,不再任由他輕撫唇瓣。那會讓她分心,無法專心的思考。

  他收回手,跟著坐到竹床上舒展手腳,竹床因為他的重量而發出噪音。「個個臉色蒼白,坐在點春堂內猛灌酒,沉默得像是在辦喪事。」他微微翻動高大的身軀,聽著竹床的噪音,忍不住挑起眉頭。「你確定我們必須在這裡度過洞房花燭夜嗎?」他實在無法確定可以做出無聲的演出,畢竟難度太高了些。

  綾蘿的俏臉嫣紅,不去理會他暗示的言語。「爺爺一定氣極了。」她喃喃說道,視線落向窗外。

  入夜後的豫園有些寂寥,紅綢布四處懸掛著,宮燈也高懸在各處,但是沒有人敢高聲談笑,氣氛實在不像是在辦喜事。僕人們知道綾蘿的衝動行事,讓今夜的新郎官在香堂前換了人。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考量與計畫,在知道事情生變後,開始思索著該怎麼做。

  「你在擔心那些老人?」他的手撫過細緻的肌膚,撫平微蹙的眉頭。

  綾蘿搖搖頭,給他一個敷衍的笑容,不敢讓他看出她的緊張。「此起長老們,我反而此較擔心周衍冉,他在看著我們成親時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雖然爺爺現在不肯接納你,但是日子一久,等他也看出你的能耐時,就算再不喜歡你,他也必須贊同我的選擇並沒有錯。」

  「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他輕問,嘴角帶著笑,仍舊撫著她。

  她的視線被他手腕間的一抹鮮紅所吸引,陡然間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訝異的看著那道被她用匕首劃開的傷口。「你必須包紮。」她暗罵自己的疏忽。

  儀式完成後,她被僕人簇擁著回到行雲齋等待,沒有想到要替他包紮傷口。而點春堂內的長老大概都恨不得撲上來將他亂棒打死,怎麼可能還會關心他所受的傷?

  綾蘿小心翼翼的看著那道傷口,心口有些兒緊。雖然不是劃得很深,出血量並不大,但是因為沒有包紮,而他又沒有注意,到現在傷口仍不停有血珠冒出。

  他聲聳肩膀,不以為意。「只是個小傷。」

  她皺著眉,在行雲齋裡找到一條白綾,簡單的幫他包紮。正在專注的時候,他的手指端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看進那雙深幽的黑眸裡,不容許任何的逃避。

  「你在替我擔心嗎?」他緩慢的問著,每一個字句在兩人之間成為別有所圖的男性歎息。唇悄悄的落下,覆蓋住她顫抖的唇兒,吸吭著她的呼吸,心中的佔有慾如此強烈,甚至讓他詫異。

  知道她心中的擔憂全是因為他,他心中甚至有種深濃的滿意。

  火熱的唇烙印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著,偷去她的呼吸與神智,在最親密的時刻裡,他竊走了她的神魂,在她的心中也留下痕跡。她發出模糊的呻吟,攀住他寬闊的肩,知道今生注定屬於這個懷抱。他會給她保護、給她支持,不是限制她,而是將她當成對等的同伴,攜手共度一生的伴侶。

  他的舌探人她的口中,纏繞著她的靈魂,勾起最銷魂的反應。綾蘿的反應是生澀的,試探性的回應他,那虔誠專注的模樣讓他心折。

  黝黑的男性手掌滑到她的衣衫上,輕柔的解開一個個盤花扣,古老的嫁裳被褪下。

  他的吻離開了柔軟如花瓣的唇,下移到雪白的頸項,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細細的啃吻著,著迷於她的顫抖。

  綾蘿的神智是混亂的,彷彿漂浮在沒有邊際的海洋上,隨著他的每一個吻而載浮載沉,雙手只能緊緊攀住他,像是攀住唯一的浮木,恐懼一鬆手就會溺斃在意亂情迷中。

  軟弱的頸項輕輕一歪,任由他的吻肆虐。鳳冠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細翠鳳凰輕顫著,花鈿委地卻無人在意。

  她睜開眼睛,視線蒙腱,唇瓣微疼著,原始的情慾在她體內流竄著,手掌是刺癢的,無法克制的想撫摸他。在微涼的初秋夜裡,她竟覺得如此的悶熱,難受的移動身子,要在他懷中靠去。

  「綾蘿。」他低喃著她的名字,連低沉的男性嗓音都像是最親密的愛撫。

  手穿過珠簾,解開她早已經凌亂的黑髮,滑過敏感的肌膚,換來她的顫抖。他是如此迷戀她的反應,捨不得移開視線。

  「剛剛的酒有問題。」她困惑的說,不然她怎麼會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無法控制動作,更無法思考。她著迷的靠上前去,也學著他的動作,啃咬著他強壯的頸項。

  「相信我,親愛的,酒沒有任何的問題。」他的笑容帶著些許邪氣,額上有些汗滴。

  「但是我覺得……覺得……好奇怪。」她顫抖著,連呼吸都是熾熱的,靈魂像是要焚燒似的。

  嫁裳全都褪盡,她的嬌軀上不著片縷,只剩下珠簾覆蓋,稍微遮掩著,雪白的肌膚襯著粉紅的珍珠,看上去甚至此裸體更加迷人。圓潤的肩頭下是渾圓豐潤的酥胸,她羞怯的以雙手覆胸,撇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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