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乾笑幾聲作為回答。
「挺有趣的,還有什麼傳說嗎?你一次說完吧!」她真是服了凡人編故事的能力,自己的事跡,聽起來竟像神話故事。
「龍門宅邸中一直流傳著白蛇精還會回來作祟的傳言。」他沒有提起最近出了許多奇怪的事,龍家人全把事情歸罪到白蛇精身上。
「對了,龍翰林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幅畫,繪著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寫著白蛇兩字,一直到現在,那幅畫還是被保存得很好,據說畫中的女子就是害死龍翰林的白蛇精。」
水灩差點昏倒。「我猜你一定沒看過那幅畫,對不對?」
他狐疑的看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她簡單的回答。
哈!要是龍擎天看過那幅古晝,一定會認出她的模樣與古畫中的女子有多麼相似。
「龍門宅邸還居住著許多龍家在大陸的族人,有關白蛇精的傳說,等你到達那裡,他們會陸續告訴你的。」
她不置可否的點頭。
車子經過西湖後不久,到達龍門宅邸的門口。
偌大的庭園擁有精緻宏偉的眾多建築群,一直以來是西湖畔的神秘家族,庭院的設計在近代中國建築史上也佔有一席之地。
龍家在大陸的族人中有幾個特別出色的,長期以來掌管龍門宅邸的一切。擎天在來之前得到一些資料,前代管理者在一年前去世,現任的管理者是龍法宜,是個標準的青年才俊,遺傳到龍家的領導能力,年紀與擎天相仿,接手管理龍門宅邸一年來,將龍家的眾多產業管理得有聲有色。
如今,龍法宜也接到台北傳來的消息,親自在門口迎接龍擎天與白水灩。
數十個族人與僕役在門口等待著兩人的來臨,安靜的站在龍法宜身後,眼中都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只要是龍家人,一定都聽過龍擎天的大名,一個傳說中遺傳了最多龍家本性的男人,他的事跡簡直令人歎為觀止,許多人早就想看看這個神秘男人的模樣。
「怎麼弄了一個這麼大的排場?」擎天還沒下車就看見門口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不覺皺起眉頭。
「家人列隊出來歡迎你,你難道不高興?」水灩問他,看見他一臉懊惱。
「我這次要做的事情不單純,龍家全族這麼總動員起來,豈不是打草驚蛇?對於我要做的事情會有所影響。」他回答,銳利的眼光打量著門口的龍法宜。還好,還算順眼。
龍法宜不像擎天那麼高大。但是身體結實得像是個運動家,銳利的眼睛和擎天極為相似。
擎天首先下了車,感覺自己像是個被展示的珍禽異獸,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鎮定如他,忽然也感覺到幾分不自在。
「歡迎你,我是龍法宜,管理龍門宅邸一切事務。台北那邊有消息通知我,要我全力配合你。」
「你可以不把那些話當一回事,我習慣一切自己來。」人多事情難做,擎天反而喜歡自己一手包攬,免得消息走漏,讓暗中搞鬼的人聽到風聲。
「可以啊!」龍法宜爽朗的說,很有北方大漢豪氣干雲的氣概。「你怎麼說都行。但是請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你在龍門宅邸的一切,就接受我的安排吧!」
擎天點頭,微笑的看著身旁的一干人等。「這些人都是龍家人?」
「大部分是。」龍法宜探頭向車子裡看了一眼。「不是聽說你還帶了一位女古董商來嗎?怎麼沒有看見她?」
「在車裡,可能一路上趕路,她有點累了。」擎天回答,轉身對水灩喊道:「水灩,出來啊!」
龍法宜馬上要族人準備好房間,以備白水灩休息之用。他好奇的靠近龍擎天,有些疑惑的問:「怎麼不出來?害羞嗎?」
擎天看著車子裡的白水灩皺眉。
原本她準備和龍擎天一起下車,卻在一瞬間整個人身子一軟,彷彿所有力氣都被抽乾。她靜靜坐在車中,拚命的穩住氣息,感覺既無助又驚慌。
嗨!你還好嗎?
雷恩的心電感應傳來,水灩已經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水灩,我想你還能聽得到我的聲音,但是別浪費精神想用心電感應回我的話,你師父剛剛封住了你的法術,現在的你與凡人沒有什麼兩樣。
她恨恨的咬牙切齒,卻無能為力,只能聽著雷恩傳來的訊息。
法術被封住的感覺不太好受吧?啊哈!這也沒辦法,一切都是天庭那邊的意思,等你還完人情債,自然就能取回法術。在這段期間,你好好享受一下,學習如何做凡人吧!
雷恩的聲音漸漸消失,她也調勻了自己的氣息。
完蛋了,她沒想到天庭還有這一招,封住了她的法術,就有如剪去她的羽翼,讓她行動力大減。
「雷恩,我不管是誰的意思,反正這件事一定和你脫不了關係,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回去,到時候就把你自己洗乾淨,準備下鍋吧!」她恨恨的說,在龍擎天的眼中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陰魂不敬的,雷恩的聲音又響起,語氣中多了幾分嘲弄。
我就知道,你只會威脅我,對於龍擎天這個凡人,你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會像只縮頭烏龜似的躲回自己的殼裡。哈!堂堂一個修煉界的奇才,竟然只會威脅同類,對於凡人卻又躲又藏。
雷恩撂下近乎挑釁的話,存心激怒白水灩,最後,她的腦海中迴盪著雷恩的笑聲。
「她怎麼了?」龍法宜小聲的問,開始懷疑這個從台灣請來的古董商是不是有些古怪。
「累過頭了。」擎天簡單的說。
這個女古董商坐在車內暗處,龍法宜看不清她的面目,卻不好意思更湊進一步。
「水灩,出來吧!許多人在等著你。」擎天說道,朝她伸出手。或許是如此匆忙的旅程累著了她,看樣子必須讓她早點休息才是。
水灩的心思正亂成一團,原本想拒絕他伸來的援手,轉念又想到雷恩嘲弄的話──你居然怕一個凡人?
她有些被激怒,負氣的握住龍擎天的手。
誰說我怕來著?哼!就不相信活了數百年,會無法通過一個凡人對她的情劫!既然他們的這場相遇受到多方矚目、眾人要求,她一味躲避也太讓人笑話了。
迎視龍擎天的眼眸,她沒有保留自己的心態,沉穩的看著他,眼神不像先前那般躲避。
他渾身一震,鷹眼中燃起火花。
他知道了。
「出來吧!跟大家打個招呼,然後你就去休息。」沒有提起她的改變,他還有耐心,能夠等到兩人獨處時再來詢問她。
水灩踏出一步,幽雅的走出轎車。她低著頭,眾人只能看見一個嬌弱纖細的身影,漆黑光亮如墨的長髮,上面以青翠的玉石雕琢成一朵青蓮,簪插在髮髻上,幾縷垂落的髮絲與她身上穿的白色絲緞一起隨風輕舞,仔細端詳,還能看見輕柔細軟的絲緞上用淡藍色細線繡成飛霞彩雲狀,幾個識貨的人吃了一驚,這可是蘇州特產的宋錦,但是如此精細的繡工現在已不多見,一個來自台北的女子身上竟穿著價值連城的宋錦,飄逸的風雅,動人的神秘氣質,一股我見猶憐的激動奪去所有人的呼吸。
她緩慢的抬起頭,臉上沒有一點妝,但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一雙水杏般的眼兒不笑而媚,又帶著靜靜的冷艷,絕世美人也不過如此。
驚艷的情緒稍稍消失後,人群中陸續傳來幾聲驚呼。水灩斂眉淺笑,還是有人認出她了。
身後傳來零亂的驚呼與腳步聲,擎天不瞭解的回頭,卻看見原本在龍法宜身後站成一排的族人,如今像逃命似的,連跑帶跳的全躲進龍門宅邸中,活像是看到什麼鬼怪一類的東西。
救火嗎?逃命嗎?為什麼才一下子人全跑光了?
龍法宜還站在原地,勉強的硬撐著,臉色蒼白,全身發抖,他可能想表現出歡迎的表情,但是臉上的神經像是不受控制,笑臉變得十分難看。
「歡迎來到龍門宅邸。」他深吸一口氣,像烈士一樣,抱著無比的勇氣朝白水灩伸出手。
擎天皺著眉頭,不喜歡目前這種奇怪的情形。
水灩禮貌性的握住他的手,淺淺的一笑。「我姓白,白水灩。接下來要在龍門宅邸中工作一段時日,有不瞭解的地方還要請你幫忙。」
「姓白?」龍法官的臉色更蒼白了,甚至在微微發抖。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水灩有如捉到別人的把柄,存心惡作劇,又朝龍法宜靠近一步。
啊!她太疏忽了,沒有了法術,女人的美貌同樣是一項無往不利的武器。
眼看龍法宜就快要高聲喊救命了,擎天也不願看到水灩握著另一個男人的手,有些蠻橫的,他將水灩往自己懷中一帶。
「你不是很累了嗎?我帶你去休息。」從語氣中就能聽出,他十分不高興自己被冷落。水灩玩得正高興,也沒發現自己已經被擎天牢牢抱住,在龍法宜面前顯出她已有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