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箭簇埋進花崗岩中,而尾端的羽毛則因為殘留的力道而抖動著,而她剛像只蝴蝶標本般,牢牢的被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夠了,我千里迢迢把她從台灣帶回瓦雷斯,不是要滿足你的狩獵欲。她是重要的籌碼,在談判之前誰都不許動她。」高大的身影緩慢的走出黑暗,冰綠色的眼睛出現在陽光之下,猶如走出地獄的惡魔,那魔性的壓迫感充斥在整個房間裡。
雷厲風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手中還輕鬆的拋擲著幾顆小石子。「再者,要是她沒了利用價值,也輪不到你來動她。她是我親自逮住的獵物,根據這裡的規矩,誰逮住的獵物,誰就有權力決定獵物的生死。她的生或死,只能由我決定。」他緩慢的說道,銳利的眼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東方傾城的身上。
奧妃麗雅溫馴的站在他身邊,像是一個沉默而乖巧的寵物。褐色的眼眸跟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只有在雷厲風出手拯救傾城時,她的秀眉微微蹙了一下。她是他最忠心的情婦,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數年了。
「哼,你不也吃過東方家不少苦頭?這裡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能親眼看見東方家的人死於非命,你又何必出來打斷這場娛樂表演?」陰暗角落裡發出聲音,那個語調尖刻的中年女人冷哼道。
「就是因為我吃過東方家不少苦頭,所以我不要她死。」雷厲風走上前來,拋卻了美麗的情婦,筆直的朝她走來。黑暗的氣息逐漸蔓延,由他高大的身軀滲出,緩慢的擴散包圍到她的身邊。那種黑暗的氣息讓她倍感壓迫,甚至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他走到她的面前,高傲而神秘的模樣像是異教的神祇,正俯視著自己的祭品。冰綠色的眼在黑色眼罩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翠綠,讓人沒有勇氣迎視。他毫無預警的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
「沒有那麼容易,我還不要她死。我吃過東方家太多虧,不是他女兒一條命就可以填得了的。」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連體溫也逐漸的包攏著。「想想看,寶貝女兒不但落人罪犯的手裡,還必須日夜為他最不齒的罪犯溫床,東方旭心裡會做何感想?這不是比一刀殺了這個女人更有趣嗎?」
背抵著石柱,她無法躲避他的逼近,只能撇開頭不去承受那打量貨品般的眼光。她完全不感謝雷厲風救了她一命,他全然是因為要更進一步的羞辱她,才會在葛瑞手下搶下她的一條小命。在這種情況下,她不禁懷疑,或許在葛瑞的羽箭下死去,會比落入雷厲風手中幸運些。
「我會殺了你。」她喃喃低語著,眼睛裡有著激烈的波濤。
「我很期待。」雷厲風滿不在乎的微笑著,笑容沒有緩和那邪惡的特質,反而更加添他令人懼怕的黑暗。這裡是他的地盤,他短短十多年就取得極高地位的瓦雷斯,在這個地方,她只能是他的禁臠。
一個俐落的動作,他拔下深深嵌在石柱中的羽箭,毫不留情的將斷折的箭拋開,冰綠色的眼裡燃燒著火炬,除了邪惡之外,還有著其他的東西。但那些複雜的情緒埋藏得太深,難以被解讀。
雷厲風將她輕易的甩上肩膀,絲毫不將她的掙扎看在眼中。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所有人,傲然的表情像是在等待,看何人有勇氣敢上前來向他挑戰,來爭奪他肩上這個礦世珍寶。眼睛緩慢的經過每一張臉,而沒有一個人有勇氣回視,更沒有人有勇氣開口。
「她是我的東西,沒有人可以動。即使是要結束她的生命,也必須由我動刀。」他重新聲明所有權,轉身準備離開殿堂。
葛瑞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他早已看不慣雷厲風目空一切的態度,這個綠眼男人有著太過強烈的氣勢,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成為「暗夜」的領導者之一,還纂奪了現任責任者的全盤信任。
他往前一站,不知死活的阻擋雷厲風。「把她留下來,沒有人能夠在挑釁我之後還全身而退,我要殺了她,親手送她下地獄去。」他吼叫著,揮動著長弓。
「辦不到。」雷厲風輕鬆的說,不把葛瑞放在眼中,腳步沒有停下來。「她是我的東西,而我決定在與東方旭談判前要好好的享用她。」他平靜的語調,暗示著最邪惡的意圖。
傾城被激怒了,過多的憤怒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她萬分渴望手上能有一把刀子,能夠深深的刺進這個男人邪惡的心臟中,她願意付出十年的性命,交換殺死雷厲風的殊榮。她奮力掙扎著,卻發現全身骨頭關節都在他的壓制下,只要輕輕一動,就疼痛得彷彿要折斷。
被激怒的不只是傾城,葛瑞也因為雷厲風的言行而發怒,顫抖的手抽出一支羽箭,瞄準著即將要將獵物帶離現場的男人。「不論你是否首肯,我現在就要殺掉她。」他憤恨的說道。
倏地,一個身影從陰暗處站出,緩慢的走入陽光之下,深黑色的牧師袍在陽光下仍舊顯得抑鬱。年約五旬的白種男人手捧著精裝聖經,沉默的伸出另一隻手,無言的制止了一場血腥。他高而瘦,全身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輕易的掌控了眾人的注意力,藍色的眼眸深而寂靜,有著陰冷的殘酷。看那身穿著,他是一個牧師;但看他的眼睛,會讓人誤以為他是死神。
「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就爭吵不休?」他沉穩的聲音像是在傳道般,迴盪在殿堂的每個角落。「她是雷厲風的獵物,自然也是雷厲風的所有物,這是瓦雷斯的規矩。」
傾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罪惡之城中竟然還有牧師存在,她熟記世界上數名超級罪犯的名字,卻不曾聽過還有這麼一個神秘的牧師坐鎮在瓦雷斯中,輕易的就能號令這些頂級罪犯。
「在東方旭來之前,她是你的。不過,好好的保護她,要是她離開了你的羽翼,落入其他的人手中,那麼她會成為眾人競賽的獵物。」牧師宣佈著,揮了揮手,示意雷厲風離開。
葛瑞忿忿不平的退開,那雙冷酷藍眸裡的殺意更甚。
她在雷厲風的箝制下,只能像是一袋玉米似的被扛離了殿堂。背後還能感覺到那些人惡毒冷酷的眼光,不停的追隨著她,想用眼光就把她碎屍萬段。
石門被關上了,陽光也被封鎖,她所存在的世界重新成為陰暗的,只有扛著她的這個男人,這個黑暗也似的邪惡男人,緊緊的掌握了她,充斥在她的所有感官中。
如惡魔般,等待著她的獻祭。
她被帶到一間偌大的房間裡,輕易的丟在柔軟而龐大的黃銅大床上。被丟在床上時,她全身的骨頭幾乎像是都折斷了,痛得她臉色發青。過度的掙扎沒有讓她脫離險境,只是讓她弄傷自己,她不得不承認,雷厲風擒拿的技巧高超,落入他的手中就如落入獵人的陷阱中,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床上是墮落的黑色絲綢,冰涼而柔滑,能夠糾纏身軀,帶來情人愛撫般的觸感。
她在黑色的絲綢之中掙扎的爬起身子,竟有被絲綢淹沒的錯覺。原本纏在身上的薄被已經殘破,修長的身軀在半遮半掩之間令人著迷,而她狂野不羈的眼神以及凌亂的發更能激起男人的慾望。
雷厲風看著她,再一次承認東方傾城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他的視線滑過她身上的每一寸,審視著這個難以掌握的獵物,冰綠色的左眼高深莫測,平靜而冷淡的眼眸逐漸有了變化,燃燒起男性的慾望火焰。
他緩慢的脫下身上的衣衫,黑髮凌亂而略長,看上去像極了中古世紀橫行七海的海盜。
傾城很快的翻身下了床,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全身關節都還疼痛著,她知道自己跑不了多遠。與他獨處,比與一堆世界級罪犯共處讓她更加緊張,她直覺的感受到他對她龐大的威脅。其他人最多奪去她的性命,而雷厲風卻可能搗毀她的自尊,讓她生不如死。
「這是最好的安排,你必須成為我的女人。」他緩慢的走近床邊,每一個步伐都散發著威脅。
傾城退得更遠,在房內尋找著可以防衛的武器。「要我成為一個罪犯的女人?我寧可死去。」她冷笑幾聲,企圖衝到那扇雕花木門前。她的直覺在狂烈呼喊著,快逃快逃,再不逃離雷厲風,她肯定會付出可怕的代價。不只是她的身體,甚至是她付不起的東西……
她彎腰逃竄到門前,手指還沒碰著門把,龐大的陰影就將她籠罩了。她甚至沒有感覺到他是如何來到她身後的,在詭異的一瞬間,他就這麼從床邊迅速的移動到她身後。炙熱的氣息混合著煙草的味道,瀰漫了她的世界。
「有時候,就連自我了斷都是一種奢求。生命裡有太多的情況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生平第一次她強烈的希望自己能在此刻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