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你!」封雩被敖澱這大膽露骨的言語,給氣得不顧禮教地大吼:「敖澱!你、給、我、住、口!」
第三章
「所以我不是再三地叮嚀敖兄你嗎?」
仲孫澄霽聽過敖澱的敘述後,終於對站在敖澱身後的漂亮女子有了初步的認識。
「別再提那件事了,澄霽,快點幫我想個辦法吧,再不甩開雩兒,我麻煩可就大了。」
敖澱低聲說道。
「這個……但是公主她好像很堅持要跟著敖兄你……」仲孫澄霽悄悄地瞥了封雩一眼,卻正好撞見她質疑的目光。
「還說哪!她私自強搶了王母娘娘賞賜的金環,若是我沒拿回來,不知道又會讓王母娘娘怎麼教訓了。」敖澱歎了口氣,「她堅持要我讓北真國風調雨順,只差沒強迫我作法保佑北真國年年國運昌隆,你倒是說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
「這個……確實是個大麻煩……」仲孫澄霽皺著眉頭沉思了會兒,又悄聲問道:「敖兄,雨水這問題,應該不是你在掌管的吧?」
「如果是我在掌管,北真國會弄得如此風不調、雨不順嗎?」敖澱哼了一聲,頗為不滿地應道:「管雨水的是蒼昊……呃,我指的是天帝,所以基本上跟我沒什麼關係,可是你要我怎麼跟雩兒說明?」
「這……說得也是,跟公主解釋這些確實是麻煩了點兒,而且我擔心公主也不會相信,弄不好反而會當敖兄你在騙她。」仲孫澄霽搖了搖頭,先是看看封雩、再看看敖澱,「我看不如這樣吧,雖然對你有點不敬……你就告訴公主,說你不過是假借龍王之名出來行騙的騙子,如何?」
「別開玩笑了,我明明就是龍神,為什麼要說自己是騙子啊?」敖澱知道這個方法或許可行,但一想到封雩的要挾,他就又覺得頭皮發麻,「再說,雩兒說若我不是龍神,那就是個賊,她要將我扭送官府,那到時候我該怎麼辦才好?難不成要我當著眾人的面施展神力逃走嗎?」
「這個……」仲孫澄霽長歎一聲,「真是糟糕啊……看來敖兄你這回真是在劫難逃了。」
「別說什麼在劫難逃的!」敖澱反駁道:「幫忙想個辦法吧!至少替我把那隻金環拿回來。」
「但公主要找的人是敖兄你,我區區一個平凡的算命先生說的話,她又如何會相信?」仲孫澄霽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不是想就這麼一走了之,把我扔給這個桃花精吧?」敖澱扯了扯仲孫澄霽的衣袖悄聲威脅他,「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定會上齊雲山,在你師父涵虛真君面前告你一狀。」
「我說敖兄,你心胸寬廣,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小人行徑的事吧?」仲孫澄霽瞥了敖澱一眼,有些擔心地反問。
「你說呢?」敖澱的語氣裡大有威脅的意味。
「我知道了。」仲孫澄霽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替你想個辦法就是。」
唉!早知道就別瞠這渾水了。
沒想到居然會替自己惹來一身麻煩。
怪不得師父要他少管閒事,原來是算準了他會多事啊!
※※※
「什麼?他不是龍神?」
聽了仲孫澄霽的說詞,封雩只是狐疑的打量著敖澱。
「可那天你們兩個人確實在酒樓裡……」
「公主誤會了!雖然我們曾經提起龍神大人的事,但那是因為……」仲孫澄霽瞥了敖澱一眼,又輕咳了兩聲,才笑道:「這位敖大人其實是北海龍王的朋友,並不是龍神大人。」
「朋友?」封雩瞇起雙眼瞧向敖澱,「是這樣嗎?」說實在話,她壓根兒就不相信。
「呃……是,我的確是龍神大人的朋友。」
敖澱冒出一身冷汗,這個該死的仲孫澄霽居然找這種爛借口來搪塞她,不被拆穿才怪!
「那你謊稱自己是龍神大人,到底有何目的?還有這隻金環呢?該不會是你趁著到水晶宮拜訪時偷出來的吧?」封雩絲毫不放鬆地追問著。
「公主,敖兄他平時總是會替忙碌的龍神大人到處探查民情,而這金環就如同天子的聖旨一般,只要他帶著這隻金環,就有如龍神大人親臨,辦起事來也會方便許多,所以會自稱為龍神大人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沒想到我們倆的對話竟會引起公主的誤會,真是罪該萬死……」
仲孫澄霽一連串的解釋讓封雩聽得頭昏腦漲,但事實上他說的不過是堆廢話,其實真正的重點只有一個,那就是——敖澱並非北海龍王。
而其他的話,不過是拿來唬唬人罷了。
敖澱瞧封雩一臉愕然,忍不住在心裡竊笑,看來仲孫澄霽行走各地為人算命定也哄騙了不少人,否則怎麼能扯謊扯得如此流利?
「慢點、慢點!」封雩打斷仲孫澄霽的話,搖搖手制止他道:「總之你想說的是敖澱不是龍神,而是龍神大人派來查探民情的?」
「公主您真是冰雪聰明。」仲孫澄霽嘴裡說著無關緊要的讚美,還不忘看了敖澱一眼,「敖兄,以後說話時,還請你多加留心些,以免再引起這種不必要的誤會。」
言下之意,就是日後敖澱再自找麻煩的話——他也不管了!
「當然、當然!」敖澱連連點頭,同時還朝封雩伸出手,「雩兒,既然你已經明白這一切,那麼應該可以將金環還給我了吧?沒有那玩意兒,我可回不了水晶宮交差哪!」
「慢著,這個還不能還給你。」封雩把雙手藏到身後,反駁道:「咱們之間還有帳沒算完呢!你別想就這麼算了。」
「什麼帳不帳的?」敖澱納悶道:「既然我不是龍神,北真國風調雨順的問題自然與我無關,既然如此,那你威脅我也沒用,又何必霸著我的東西不放?」
「什麼叫做與你無關呀!」封雩嚷道:「既然北海龍王會拜託你查訪北真國的民情,那你該是北真人氏吧?身為北真國的人民,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北真國的百姓受苦受難的慘狀嗎?」
「我哪裡不關心了?就是因為關心,所以才叫你把手環還給我,讓我回去覆命交差,好向龍神大人回稟北真國風不調、雨不順的事情啊!」敖澱真的是拿封雩沒轍。
「誰知道你回去之後,會不會成天泡在水晶宮的溫柔鄉里,把北真國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封雩理直氣壯地反駁道:「你到人間來也是淨往花街裡鑽,倘若不是遇上了我,你現在大概已經醉死在春歌樓了,哪裡還會記得龍神大人交付予你的任務?」
「我知道了,我會反省的,你先把東西還給我。」敖澱覺得自己好像碰上了敖修一般,不管說什麼都得先講道理,講不贏對方還得從頭把事情解釋一遍,真是累慘他了。
「不成!你別忘了那天晚上你在春歌樓裡對我做過什麼!」封雩攢起眉心,雙頰微紅地側過臉去,「原本我以為你是龍神大人,所以才做出那樣的犧牲,但最後你卻不是我認為的龍神大人……你倒說說這筆帳咱們該怎麼算?」
「這個……」敖澱瞄了靜默不語的仲孫澄霽一眼,只見他的視線上飄左移,硬是不肯正面瞧他,擺明了不想管這件事。
「這什麼?回答我呀。」封雩質問道。
事到如今,敖澱只好自力救濟。
「雩兒,你講點道理行不行?讓你誤會我是龍神,這固然是我的不對,但是我真的不是龍神,所以做不來你要求的事情……」
「我也沒說要你做到龍神大人才能做的事情啊!」封雩眨眨眼,再度露出笑容,「我的意思是……雖然你無法讓北真國風調雨順,但是你可以代替我們北真國向龍神大人求雨啊,這你應該就做得到了吧?」
「這個……所以我剛才不是說過了?等我回水晶宮後一定會向龍神大人稟告這件事。」敖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就是北海龍王卻不能承認,而且還得跟封雩在這兒窮耗。
「你剛才的態度一點都不認真,我要你給我個保證,不然這隻金環你也別想要回去了。」
封雩認為依敖澱閒散的個性必定會將她的要求忘得一乾二淨,所以索性借金環之力威脅敖澱。
「雩兒,你這是擺明了當強盜?」假如封雩不是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家,他老早就不客氣地將金環給搶回來了,何必在這裡被她脅迫。
「別叫得那麼親熱。」封雩不理會敖澱的指控,只是伸手指著他腰帶上的玉珮,「就那塊刻著澱字的玉珮吧,拿它來換金環,我就放你回去。只是若你沒達到我的要求,我就帶著那塊玉珮投海自盡;到時候等屍體飄入龍宮,玉珮被認了出來,你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啥?」敖澱傻了眼。
這小丫頭的要求也太多了吧?
竟然還一直威脅他!
真是太沒天理了!
「還發什麼愣?快點拿過來啊。」封雩毫不客氣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