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個月她就要大學聯考了。考試之前,你們只能當普通朋友,連手都不能牽一下,以免影響她的課業。」
「可以。」這一款很合理。
「第二,交往前三個月只能牽手,六個月才能接吻,她今年十八歲,未滿二十之前不准帶上床。」
「喂,兄弟!你是想憋死我?你也不想想自己毀了多少未滿二十歲的青春少女,為何我就得忍到兩年後?」李鄉武為自己的權益奮戰。
「第一,她們也不見得是什麼良家婦女;第二,她們不是我罩的。」他絲毫不容商量的餘地。「我們家小路可是初戀,配給你這個絕世淫魔算委屈了,愛要不要一句話。」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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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齊高中校園的小亭子內,涼風徐徐。
「小路,他叫李鄉武,你應該記得他。高中時候我們都是手球校隊,目前是大學同學。」
王劬的動作真快,上週六她才和他提過,這星期六他就把她未來的男朋友給找到了。
小路的眼光先停留在和自已視線平高的部位,對方的胸口;再往上移,一截粗粗厚厚的脖子;再往上移,一個有點圓的下巴!再往上移……她的腦袋隨著眼光一丁一點的往上仰,直到下巴幾乎抬起九十度角。
兩張笑吟吟的黝黑臉孔一起低頭迎著她。
哇……好高!
王劬自己是巨人,所交的朋友便也都是巨人嗎?
這位李鄉武又比王劬巨大一點,倒不是說身高,這一點他還比王劬矮了幾公分;但王劬是屬於精瘦修長的體格,而李鄉武臂上、胸前結滿了一塊塊硬柔的肌肉,厚實得像座內牆,令矮小的她充滿壓迫感。
「你……你……你好,我……我叫……寧小路。」小路的腦袋撲通垂到胸前,兩隻鮮紅的耳朵幾乎滲出血來。
接下來,她應該說些什麼呢?好羞人哦!
李鄉武風度翩翩的躬身為禮。
「小路,你好,我從高中時期便經常注意你了。」他盯住她壓低的後腦勺,以及那對漲紅的小耳朵,好可愛,好清純,好羞怯……好想染指,「真!真……真的嗎?」小路羞紅了臉,結結巴巴的。
「當然,你讀一年六班,書包背帶上還結了一個米老鼠的鑰匙圈,對不對?」這些資料是他過去三天搜集來的。
「對。」小路驚喜的抬起頭,一迎上他專注中帶著幾絲調情的眼神,心裡的小鹿枰怦通通亂撞。
「嗯哼!」王劬在旁邊清清喉嚨。「對不起,借我幾分鐘。」
向小路告完罪,拉著今天的男主角走到旁邊去。
「把你那副色狼相給我收起來!」他指著死黨的鼻子,眼神陰狠的恫喝。「記清楚了,三個月牽手,六個月接吻,二十歲後上床。」
「記清楚了,我辦事,你放心。」李鄉武一副萬事OK的模樣,拍拍他胸口。「你識相點快閃人,剩下的時間讓我們倆慢慢培養感情。」
「培養你個頭!聯考之前不准出手。」王劬警告他。
「你管得也太多了吧?又不是她老頭。」李鄉武不耐的掙開死黨。
「在她家人面前拍胸脯擔保的人不是你,你當然這麼說。她背後有一堆叔叔伯伯,每個人的拳頭都比我大。你若敢亂動她,死的是我!」王劬只要想到得應付吳氏公寓那堆大人,就頭痛。
「安啦!兄弟一場,我怎麼會害你?」李鄉武拍拍兄弟的臂膀,順了順微亂的鬢際,又走回現場。
他一接近,小路便不自覺的退後一步。他配她,會不會太高大了一點?
李鄉武含情脈脈的牽起她的玉手。
「小路,為了慶祝你交到第一個男朋友,來,親一下。」他彎腰往清潤的紅唇啄去。
砰!
一記無影鐵拳,從五點鐘方向飛來,將他揍倒。
「小路,我突然想起來,李鄉武上次染了淋病還沒治好,你跟他交往不安全。我們先回家,我另外再幫你介紹一個。」王劬和藹可親的牽起小路,走向樹林出口。
真是賤骨頭,才說不到三分鐘,他就現出原形,找死!
「可是他……」小路頻頻回頭探望滾倒在草堆裡呻吟的「前男友」。「王劬,你朋友好像很需要幫助。」
「放心,我待會兒就回來。幫助。他。」
「但是……」
「相信我,我先送你日家。」
「可是我覺得……」
「小路,別再回頭了,走路要看路,不然你會……」
「哇啊!」
「……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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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初次戀情只維持了四分五十秒。
但王劬很夠意思,說要替她介紹,便真的找來一堆候選人讓她挑。
最後,她挑中他大一的直系學弟。
這段戀情持續得比較久,四天。
分手原因:王劬說他被當了一堆,暑假要暑修,沒時間談戀愛。
真實原因:明明規定前三個月只能牽手,居然想偷攬她的肩?還選在公寓大門口動手動腳,簡直想陷他於不義,出局!
接著,她又挑中他同班同學。這段戀情又停後得更久一點,一個月。
分手原因:他要轉學了。
真實原因:前三個月,說不能吻就不能吻,這傢伙不但想越城池,還想印在一眼就看得見的脖子上,簡直想讓他被那群叔叔伯伯分屍,給他死!
然後,聯考逼近,暫時公休。
再來,她又挑中了他的高中學弟、他的另一個同班同學、他的另一個死黨、他的一堆狐朋狗友……於是,十八歲那年的夏天,熱鬧進入戀愛季。
第六章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個怎麼個怎麼個回事!」風師叔拿著一張白紙,滿客廳團團轉。
吳氏公寓五樓B座,房東吳語凝的大本營。下午五點半,男人都工作去了,都還沒回家。這會兒除了一干女眷,和滿地爬的小鬼之外,就只剩下接CASE為生的風師叔了。
「風師叔,你怎麼了?」房東把老道士攔住,圓圓的娃娃眼亮晶晶的。
「跳針。」蕭繁紅仙氣飄飄的柔音。
「繁紅!」吳語凝受不了的望了狐仙美女一眼,又轉向老道士。「風師叔,有煩心的事就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
「喏,你們來瞧瞧,這些可都是我一筆一畫記錄下來的。李,張,陳,方,趙,錢,鄭!」風師叔把筆記紙送出去。
孟祥琴接過來一看。「這百家姓的順序背錯了。」
「誰跟你們百家姓啊?」風師叔氣呼呼的搶回來,兩道白眉又糾成結了。「話說回來,再讓他們玩下去,說不定還真會組成一本百家姓。」
聽他嘰嘰咕咕半天,也孵不出個蛋來,幾名女眷都失去興趣了。
「有沒有人要吃點心?」曹春衫切開剛烤好的小蛋糕。
「喝茶嗎?」蕭繁紅飄到茶几上,替玻璃壺加熱水。
「你們聽我說呀!」風師叔暴跳如雷。
老道士失控可是很難得一見的事,所有人全肅立致敬,瞪大眼聆聽他的感言,連牆角打成一團的第三代都安靜下來。
「我問你們,小路、婉兒和王劬,這三個小孩裡頭哪一個人最乖巧,哪兩個人最愛作怪?」
他都已經先歸類好了,人家還能不照著他的暗示回答嗎,「我知道。」蕭繁紅溫柔情笑。「王劬最乖,婉兒和小路最愛作怪。」
噗!咳咳咳咳--旁邊一干人噴水的噴水,嗆氣的嗆氣。
「不是嗎?」蕭繁紅不解的輕側著螓首。
「繁紅,你不能因為人家老拿一些茶葉茶點上門巴結你,你就投他召下,這年頭說話要看拳頭的。」風師叔陰笑著警告她。
「風師叔,你到底要說什麼?」娃娃房東暴躁的問。
「我想說,他們三個人裡頭,乖乖牌是咱們家小路,比較愛玩的人是王劬和婉兒那兩隻花蝴蝶。可是你們瞧瞧,過去兩年來,咱們小路交了多少男朋友?」風師叔把名單湊近了,一二三數下來。「十七個!兩年來,咱們小路居然交了十七個男朋友!而那兩隻花蝴蝶呢?從頭到尾就他們兩隻黏在一起,我說,這是怎麼個怎麼個怎麼個回事啊?」
「我看看。」吳語凝想想不妙,一把搶過名單,其它幾個女人全湊上來。
「咦,真的耶!」曹春衫憂心沖仲。她女兒居然是個花花女郎!
「和我當年有得比哦。」孟祥琴咋舌。
「李鄉武、張靖,陳亦升,方國志……這些人不都是王劬的好友或學弟嗎?」男性的嗓音驀然融進女人堆裡。
「真的?」風師叔連忙擠進來。
「王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吳語凝拍拍胸脯。要現身也不配點音效,嚇死人!
「想老婆就回來了。」王鑫香了妻子的臉頰一下。「年輕人多交點朋友沒什麼不好,你們別太大驚小怪。」
看樣子王劬的連橫策略運作得相當順利。
話說他被這群叔叔伯伯拉到頂樓「聯絡感情」多了,終於發展出一套「爆力擊破法」。他深思熟慮後發現,公寓裡唯一可能對他手下留情的人,當然就是血親的叔叔王鑫了。於是每次來訪,他必巴結這位深獲叔叔寵愛的叔母,好歹先把他們夫妻倆拉攏過來再說。將來即使又被其它大人合扁,叔叔的拳頭也不好意思握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