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抗議﹐他低下頭﹐在嬌滑柔嫩的香肩上咬一口。
"噢﹗"她無聲低呼﹐瞪他一眼。
櫥櫃內委實沒有多少活動空間﹐所幸清潔用具全搬到別的雜物室裡﹐兩人雖然擠縮在一起﹐還不算難受迫人。
她淡雅的檸檬髮香飄逸在小小方寸地﹐混和?他木質調的古龍水氣息﹐嗅聞人心肺﹐撩人興起異樣的情思。
"方纔還看見黃小姐﹐這會兒不知她上哪兒去了。"石籐紀江正在回復她父母的詢問﹐聽起來也同樣納罕。"或許她出門買個小東西﹐馬上回來。"
黃少貞低頭祈禱﹐希望不會被人發現他們藏身此處﹐否則可就很難解釋了。
至於身前那人正在做什麼﹐她完全沒注意。
客廳內展開一串客氣而溫和的對話﹐大抵不外"我家女兒給您添麻煩了"、"千萬別客氣"等。
她擔心吊膽的等?父母察覺異狀﹐明瞭這裡並非教職員宿舍。
肩項與頸窩的交界處癢癢的﹐她下意識撥了一撥﹐拂開"灰塵"。
這女人竟然沒發覺他正在吃她豆腐﹗石籐靖和的男性自尊心受到損傷。既然她如此專心於外頭的對話﹐他不妨為自己找點事做。
不老實的大手摸到她後方﹐將絲質襯衫的下擺從裙腰拉出來﹐再溜上整片光滑的背部﹐指尖觸到胸衣暗扣時﹐順手解開來。
"赫……"她連忙縮起手臂夾緊﹐狠狠瞪他一眼。
他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笑得實在有夠壞的。
櫥櫃內沒有足夠的空間讓她反手扣回去﹐只好任由無肩帶的胸衣滑落到兩人腳邊。
客廳裡又傳來新的動靜。
"少貞何時搬過來府上寄居的﹖"這個好奇來自於她母親﹐但由父親幫忙翻譯成日語。
"怎麼兩位不知道嗎﹖令嬡一年前與犬子共同回返﹐此後便長住在石籐家。"石籐紀江輕訝道。
黃少貞的神經緊繃起來。這下子穿幫穿定了﹐嗚……上帝﹐你為什麼不讓我事先與石籐家人套好招﹐再安排我爹娘來訪呢﹖她愁眉苦臉的暗想。
胸前傳來絲絲涼意﹐她訝異的低下頭﹐才發現這快手快腳的色狼竟然已經把她的襯衫的每顆鈕扣解開。
討厭﹗她羞惱交加的拍開他。
石籐靖和立刻把雙手舉高﹐一副"不是我幹的﹐我是善良老百姓"的無邪表情。
這裡面就他們兩個人﹐不是他幹的﹐還會有誰﹖黃少貞拚命以銳利的眼神命令他規矩一點。
不過胸前無一物還真有點清冷﹐她忍不住戰慄一下﹐正好給了石籐靖和正當合理的借口收攏懷抱。看在他還有取暖生溫的利用價值上﹐她暫時先讓他抱?。
"我一直以為小女寄住在教職員宿舍內。"他父親直率的表示。
石籐紀江到底是經歷過事情的人﹐立刻察覺有問題。
"嗯﹐寒舍確實接待過幾位來訪的教員。"模稜兩可的回答讓櫥櫃內與櫥櫃外的人同時放心。
感謝上帝。黃少貞合目祝禱。不過﹐手底下怎地暖呼呼的……她睜開眼﹐赫然看見自己兩手平貼在他袒露的胸膛﹐他的衣扣不知何時竟然也被她解開了。
要命﹗她忙不迭抽回手﹐卻被他從中攔截﹐重新按回矯健結實的胸肌上。
熱辣辣的臊意羞得她抬不起頭﹐於是他決定幫她這個忙。
櫥櫃內的空氣迅速被一個吻加溫。
客廳的命運性對談突然不再具有吸引力﹐她模糊的抽了口氣﹐感覺他把自己抬高。
她的兩腿不由自主的夾住他腰幹﹐以保持平衡。
他眼中的慾望寫得清清楚楚﹐禁忍了近五個月的等待﹐將在這一刻付諸行動。
"別……"她試?按住他的手﹐到後來卻搞不懂自己究竟想推卻﹐還是迎就。
"您方纔說﹐我女兒是和令郎一起前來日本……"神智模糊中﹐隱約聽見父親警覺的疑問﹐但是遊走在腰間的大手讓她再也無法凝聚意識。
他往前傾﹐以全身重量將她抵在牆上。她只能閉上眼﹐讓一切無助而自然的發生。
別人會聽到……腦中警鈴曾短暫的響起﹐隨即被蜂擁而來的感官知覺所取代。她昏眩的攀緊他﹐貝齒陷進他的臂肌裡﹐任由他攫取自己的甜美。
當最後一刻降臨時﹐兩副軀體重重的顫抖﹐一聲狂喜的呻吟逸出他口中。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她母親忽然說道。
黃少貞驟然回過神﹐然而櫥櫃外的人比她更迅速。
光亮乍現﹐冷空氣隨?猛被拉開的櫥櫃門而湧入。
天﹗石籐靖和火速偏過身﹐以自己的體魄遮掩她的半裸。
"貞﹗"她父母同時大吼。
斗間內的氣息與兩人曖昧的姿勢﹐不需要明說﹐每個人都瞭解方纔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躲在裡面做什麼﹖"石籐紀江終於失去了貴婦風範。
但這聲驚駭的大喊﹐此時此刻顯得完全多餘。
殺了她吧﹗喔──求求任何人﹐立刻讓她死了吧﹗
黃少貞羞憤欲絕﹐整個人裹在被子裡﹐拒絕再與整個世界發生互動。如果可能﹐就讓她縮在床上終老一生﹐她也心甘情願。
怎麼會發生這麼羞恥尷尬的場景呢﹖她欲哭無淚的咬?下唇。這下可好﹐什麼都不必解釋﹐父母大人全部明白她來日本之後做了哪些好事。
而這還不包括她來日本之前就已經犯下的惡行。
嗚……她的臉緊緊埋進綿被裡﹐多麼希望世界末日就在下一秒鐘到來。
"少夫人﹐您已經在房裡關了三天﹐再不出來就要悶壞了。"雅子在門外輕叩。
"不要理我﹐讓我一個人安靜而有尊嚴的死去。"黃少貞摀?雙眼哀號。
雅子抿?唇不敢笑出聲。如果少夫人知道宅子上上下下﹐包括司機、長工、園丁、臨時女傭都已聽說掃具櫥櫃的"趣聞"﹐今生今世她八成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少夫人﹐您就起來換裝吧﹗少爺下午要載黃先生和黃夫人去市區購物﹐請您一起作陪呢﹗"
黃少貞翻開被子﹐吸進幾口新鮮空氣。這幾天有雅子當線民﹐把她父母與石籐母子的一言一行不斷報告上來。
據說﹐她父母已見過外孫﹐滿腔怒火早被抱金孫的喜悅沖得一乾二淨﹔據說﹐石籐老夫人這幾日和她母親閒談﹐言語相當投契──附帶一提﹐兩人是英日文夾雜﹐外加一堆肢體語言與手勢﹐祛除了語言隔閡﹔據說﹐"誠懇踏實"的石籐靖和終於取得泰山大人的信賴﹐兩人展開對談﹔據說﹐石籐靖和昨天還陪准岳父、岳母爬山健行﹔據說﹐今天一早石籐老夫人特地請中華師傅辦了一桌中式早點﹐以慰她父母的思鄉之情。
一大堆的據說。
只有她﹐黃少貞﹐因為羞愧過度﹐三天來連父母的面也不敢見。
門外響起談話聲﹐不久﹐雅子的步伐漸漸遠去﹐她母親的叫喚隨之響起。
"阿貞﹐我直接進來了。"黃母推門而入。
"媽﹖"黃少貞連忙坐起來。
第一眼迎上母親時﹐強烈的羞愧感油然襲上心頭。她曲起膝蓋﹐整張臉埋進軟軟的棉被裡。
"唉﹐臉色這麼紅﹐是火氣太大還是感冒啊﹖"黃母在女兒身旁坐定﹐忍不住取笑她。
"媽﹗"她訥訥地喚了聲﹐紅透耳根子。
"你也懂得不好意思﹖"黃母點了點她額頭。"躲在櫥子裡──真虧得你﹗"
母女倆都臉紅了。
"人家怎麼曉得你們會忽然跑過來嘛﹗"她倚進母親懷裡﹐彷彿又回到年幼時光。
"你老爸回程的時候撥了電話來﹐正好接到你的'捨臨'邀請我們作客﹐就順道繞過來看看﹐誰知道你私底下瞞天過海。"黃母故意說道。
黃少貞觸觸鼻尖﹐一如多年來在父母面前心虛的習慣。
"爸爸很生氣嗎﹖"她試探道。
"氣﹗當然氣﹗"黃母點點頭。
"喔。"她可憐兮兮地低垂螓首。
"他氣你遇到事情不會回家找人商量﹐自個兒偷偷跑出國避禍。難道家人是洪水猛獸﹐會吞了你﹖"黃母白她一眼。
"我有什麼辦法﹖"她喊冤。"光是堂妹的事﹐爸爸的反應就這麼激烈﹐如果讓他知道了還得了。"
"他就是氣你不信任家裡。"黃母輕捏她的臉頰。"現在你自己也為人母了﹐將心比心﹐以後你兒子若出了事﹐一個人跑到美國躲起來﹐還騙你他要去唸書﹐你作何感想﹖"
她低下頭﹐無法回答。
黃母看女兒羞愧歉疚的表情﹐終究心軟了。
"去吧﹗自個兒找你老爸道歉去。"她推推女兒﹐不再進一步苛責。
"那……我和石籐……"黃少貞冒險的抬頭看母親神色。
"你們兩個連孩子都生了﹐不點頭同意﹐難道還能硬把你拖回去嗎﹖"黃母推推她額頭﹐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