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馭風,我絕不走!我再也不離開你。」湘語緊抱住他,喜悅的淚水滾滾而下……她終於等到了!她終於等到這一刻!
「小姐,」在門外聽到聲音的絹兒緊張地衝進來,「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啊?殿下……」
「快去通知皇上,」湘語欣喜若狂地喊著:「殿下醒了!」
※※※
「湘語,這次風兒的病能這麼快痊癒,都是你的功勞。」皇上檢視過馭風的脈息及健康情形後,微笑地對湘語道。
「不,陛下您千萬別這麼說,是我……都是因為我,馭風才會跌下千年寒冰瀑。是陛下治好我和馭風的病,湘語在此鄭重地叩謝陛下。」
湘語盈盈起身,屈膝便要下跪。
「別,湘語,快起來。」皇上連忙阻止她,慈愛地笑道:「我僅是以真氣來護住風兒的心肺,並為他祛寒毒,他的健康情況會這麼好,全賴你不眠不休,衣不解帶地照顧他。這些天山雪貂絲也算功成身退了,我現在就為風兒解下這一身的雪貂絲。」
湘語急忙扶著馭風坐臥起來,猶豫地道:「陛下現在就要為馭風解下雪貂絲嗎?那……請恕湘語先退下。」
「湘兒,」馭風扣住她的手,「為什麼要避開?」
「我……我……」湘語垂下眼睫,略微遲疑地回答:
「以前……你一直戴著面具對我,我以為……你不希望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所以……我想先迴避一下。」
她不在乎馭風願不願意以真面目對她,她只知道,不管他面具下的容貌有多醜陋、多嚇人,自己是跟定他了,這一生永不離開他。
馭風的唇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將湘語的手按得更緊,柔聲命令:「乖乖待在這,我要你一直在這看著我。」
「父皇,」馭風轉頭道:「請開始吧。」
皇上以一柄和闐青玉所製的玉刀,小心地割開馭風身上的雪貂絲——雪貂絲乃世間至奇之珍物,一接近人體便會緊緊附著,產生極大的熱量,必須以和闐玉所製成的玉刀才能割開。
皇上割除馭風身上的雪貂絲後,再慢慢剝除他頭上及臉上的。
湘語的一顆心直提到胸口,雙眼眨也不敢眨地直盯著馭風,眼睛卻越睜越大,這……這是馭風?
騙人!
傳言真是大錯特錯!竟把他的面貌謠傳為其醜無比,令人退避三舍。但……此刻,在她眼前的馭風……
竟是個偉岸卓絕,碩長英挺的美男子!
「面如冠玉」這四個字尚不足以形容他俊美的萬分之一。他雙眉如劍,鼻如懸膽,漆黑若子夜的黑眸帶股不可思議的魅惑氣魄,被那深邃的黑眸一掃,只覺意識昏蒙,心醉神馳……整個人全陷入癡狂而危險熾熱的沈淪中。
湘語從沒想過,一個男人竟可俊美出色到這種地步。
外表玉樹臨風的他;氣勢卻是剛毅蟄猛、剽悍果斷的。集狂野與英挺於一身,渾身上下每一寸結實健碩的肌肉,都是令人無法抵擋的致命魅力。
皇上早在湘與「目瞪口呆、驚為天人」之際,微笑地走出房間了。
「怎麼了?」馭風英氣逼人的臉龐襲向她,饒富興味地笑道:「不認得夫君了?」
「你騙人——」這是湘語「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句話,她大喊著:「你為什麼要騙我你面目猙獰醜陋,慘不忍睹?你騙我!騙我!」
「湘語,聽我說。」馭風笑著抓住她憤怒的小手,「你何時聽我『親口』說過我面目『猙獰醜陋、慘不忍睹』,這全是外界繪聲繪影謠傳的。」
「可是……」湘語依舊氣呼呼地:「你捉弄我,欺負我,我們還曾為你的面具問題吵過架,我不在乎你是俊是醜,但我討厭你一直戴著面具面對我,這會讓我覺得有隔閡感,你是隔著一層心牆和我在一起。我不瞭解真正的你,無法走入你的內心世界。天底下有哪一個女孩可以忍受她的夫君始終戴著面具對她?」
「夫君?」馭風聞言後笑得更加神采飛揚,緊抓住湘語,邪邪地、壞壞地逼向她:「終於承認我是你的夫君了?嗯?我的小娘子?」
湘語霎時羞紅了臉,雙頰如火在燒,她又羞又惱地轉身就走。
「放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這無賴!你只會欺負我,放手。」
「湘語,湘語,」馭風雙手是最堅固的鐵鉗,有力地將她鎖在懷裡,令她動彈不得,眼見俏佳人一張小臉仍氣呼呼的,他乾脆使出最直接有效的一招——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吻!蟄猛瘋狂地吻了她。
他強悍地、充滿侵略性地佔有她的唇,火熱地掠奪她喉間的芬芳甜美,湘語低吟一聲,無助地閉上雙眼,整個人攤在他懷中……讓他的粗獷陽剛直接吞噬她的嬌柔香馥。
他吻得她天旋地轉,吻得她全身發燙,吻得她銷魂蝕骨。
甘心醉死在他懷中!
他的喘息越來越混濁急促,熊熊烈火在兩人之間竄起,這是最激情熾烈的吻,也是最真摯,最永恆的纏綿。
他將湘語吻得彤暈灩灩,心神蕩漾……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的櫻唇……著火般的唇仍游移在她雪白滑膩的耳垂,及令人掉魂的香馥粉頸間。落下無數的熱吻,沙啞有力道:「還敢再說再也不要見到我?還捨得離開我嗎?嗯?」
「你……只會欺負我。」湘語雙頰緋紅,眼波流轉處儘是無限風情,她羞澀,不依地道:「為什麼一直瞞我?一直戴著面具?」
馭風侵向她,在她雪白誘人的粉頸間結結實實地偷到好幾個香吻後,才在湘語的又是抗議,又是粉拳直落得情形下,笑著制住她的手,讓她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己的腿上,低沈渾厚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自我受封為儲君以來,就一直戴著醜陋的面具見人,但這是不得已的。湘,現在我就告訴你——為何我一直戴著面具的原因。」
第七章
「我的父皇是位勤政愛民、英明有為的君主。雖然關中的北周和江南的梁朝一直對我國虎視眈眈,但在父皇的大力發展國防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父皇是個武癡,平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潛心習武。所以,在我年滿二十歲那一年,他便決心退隱,由我主持朝政,五年後再正式傳位給我。」
馭風輕吻著湘語的柔荑,繼續道:「從小我一直在離宮長大,所以皇室內的人從未見過我的長相。父皇至離宮要接我回來時,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他認為我的長相太過俊美,身為一國儲君,恐怕難有威嚴感。更何況,將來我必須時時率軍親征,在戰場上,如果主帥的威嚴不足以嚇阻敵人,氣勢便以輸了一大半,所以父皇決定——讓我戴上醜陋的面具。」
「從那時開始,你一直戴著面具?」湘語問。
馭風點點頭,「我一回宮,便親率精兵上場作戰,戰場上的我總是一馬當前的衝鋒陷陣,很能鼓舞士氣,敵人也被我來勢洶洶的氣魄先嚇得退避三舍。所以,我從未吃過敗仗,我國的國防也日益壯盛。後來,為了方便主持朝政,並避免走漏風聲,不管在宮中,在戰場,我一直戴著面具,連宮女也沒看過我的真面目。」
「你是第一個看過我容貌的女人,」馭風以指挑起湘語精緻的下巴,俯身逼向她,熠熠黑眸閃著懾人的光彩,低沈地道:「你可知道,這代表什麼?」
「我……我不明白。」湘語被他瞅得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想逃。
馭風哪允許她退縮,他雙臂一使力,將湘語鎖得更緊,直接將他的宣言送入她嘴中:「你逃不掉的——從我將你擄回來的那一刻起,你已注定是我的妻子!北齊的太子妃。」
隨著他石破驚天的宣言,他熾熱欲焚的吻也一併落下來。
在一連串天旋地轉,足以將她帶至雲端的熱吻後。馭風珍惜地緊擁住她,卸下指上一晶瑩剔透的水晶戒指,慎重地戴到湘語指上。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有艷絕天下的舞姬,才有資格戴上這只戒指——你是我一人的舞姬,更是我的妻子。湘,別在離開我,永遠留在我身邊。」
他的眼神是如此真摯狂烈,如此深情,像要剖出真心捧至她面前般……珠淚盈盈的湘語已無法言語,她早就知道……她再也離不開他了,不管他要不要她,她都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永不分離。
主動迎向他的唇,她給他一最堅定而無悔的承諾——無須任何言語與誓言,在旖旎的蜜吻中,她交出了她的深情,她的一切,她的一生……兩顆早已緊緊相吸的心,綿綿密密地糾纏,纏綿一輩子。
※※※
「郡主,郡主,你不能進去。」
「滾開!」南陽郡主黎苡箏狠狠地一鞭抽向欲擋駕的宮女。
「我要進去看我的皇表哥,誰敢阻止?」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