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歐浩文苦笑,現在根本沒有「西安」這個名詞,在這裡,還稱為「長安」!
也就是說,同一個地點——他和易宛倩站在同一地點,一秒鐘前還是身處二十一世紀;一秒鐘後居然轉為一千年前的唐朝了!
天、殺、的……歐浩文握緊拳頭,怎麼會這樣……
唉!起因都是那奇怪的玉珮,如果他不去撿那奇怪的玉珮就沒事了……
最令歐浩文懊惱的是——為什麼是和易宛倩那丫頭一起跌入唐朝?他和那小魔女天生犯沖,八字相剋呀!和什麼張曼玉、關芝琳一起來都好嘛!不然至少也換一下,不要宛倩而要宛倩的姊姊,易家倩!這樣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家倩由聶子揚手中搶過來!
歐浩文搖搖頭,唉!同是姊妹,「品質」怎麼差這麼多?易媽媽生家倩時一定「卯足全勁」;而生妹妹宛倩則「偷工減料、草草交貨」!
姊姊聰明又美麗,溫柔又可愛;而妹妹……平心而論,粉雕玉琢的宛倩外貌絕不輸嫵媚飄逸的姊姊,但那脾氣呀……易宛倩是撒旦投胎的!生下來就長了一口小毒牙,專門和他針鋒相對!
歐浩文更加悲慘地搖頭,唉……他好想回二十一世紀,他在那邊還有港台最大的服飾企業;還有一大票的紅粉知己……唉!他的離奇失蹤一定令那些紅粉知已肝腸寸斬、傷心欲絕,上百名美女也許會去集體自殺、跳淡水河……他再回二十一世紀時,台北可能多了一座「百人美女塚」……那些美女的遺言全是——「我們熱愛歐浩文,我們願追隨他而去!」
唉!多悲慘吶!
「歐大哥!」蝶衣在外面等了好久,乾脆直接推門進來。「歐大哥?你在想心事啊?」
蝶衣癡迷的目光膠著在歐浩文臉上、身上……不知為什麼,每次一面對他,她的視線就無法離開他,他是第一個吸引她的男人……不同於長安城內其它男人的斯文溫吞;歐浩文英挺剛毅的臉上多了一股懾人的自負及霸氣,桀驁不馴且狂放不羈,灑脫而自在從容!
「蝶衣姑娘?」歐浩文舉起手在她眼前一晃,「你來的正好,這塊玉珮是你的,我要還你。」
都是這塊怪玉珮惹的禍!歐浩文可不敢再帶著它了,萬一那天它又大顯神威,時空大挪移,把他再丟入時空隧道了、丟入了恐龍石代,他還得拿這條老命在暴龍、迅猛龍……之間逃亡,多恐怖呀!
「不!這玉珮一定要放在你身上!」蝶衣急忙搖手,「怪婆婆說了,你是神仙下凡來救我的,玉珮一定要放在你身上才有效!」
「神仙?!」歐浩文暗自呻吟,他誤入唐朝已經夠慘了,竟還被誤認為「神仙」?任他說破嘴皮解釋自己不是,蝶衣也不信……更慘的是還跑出一個怪婆婆!唉——
「歐大哥?」蝶衣見他臉色慘郁,「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歐浩文英挺的五官寫滿無奈,「我想回二十一世紀!」
二十一世紀?蝶衣也跟著小臉一暗,三天了,歐浩文反反覆覆向她解釋……什麼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來自很久很久以後的時空……雖然蝶衣根本聽不懂,但她至少明白一點——歐大哥不想待在這裡,他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你為什麼想回去那裡?」蝶衣輕咬朱唇,她以為「二十一世紀」是一個如長安、洛陽的地方。
歐浩文深邃的黑眸投向遠方,「那裡才是屬於我的地方呀!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全在那。」
「也……也包括你的女朋友嗎?你在那邊有喜歡的人嗎?」纖纖素手已經緊握手絹。
「女朋友?應該算有吧!」歐浩文雙眸直視前方,完全沒察覺到蝶衣的異狀,「唉……家倩、桑妮卡、KiKi、Gnne、小梅……我好想她們呀!」
「一二三四五六……蝶衣扳著指頭數,六個!再加上和他一起來的宛倩姑娘剛好七個!(宛倩和歐浩文一起出現,蝶衣以為她也是歐浩文的意中人!)嗚……七個了!她只能當他的「八姨太」!嗚嗚……
「歐大哥,你不要回去!在這裡你也可以找到意中人呀!」剪水雙瞳已泛起淚霧。
「唉……」歐浩文歎得又深又長,「別傻了!這裡的女人我不會喜歡的!」
他倒不是看輕這些唐朝美女,而是……「年齡」差太多嘛,「代溝」好幾百層呢!這裡的女人再美再可愛,對他而言都是千百年前的「古人」、「老祖先」!
「哇……」蝶衣突然爆出為天動地的大哭,哭得柔腸寸斯:「嗚……你就這麼看不起我?這麼討厭我呀?嗚……」
「蝶衣姑娘!」歐浩文慌了手腳,「你別哭啊……我根本沒說不喜歡你、討厭你……」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前一秒鐘還好好的,下一秒就颳風下雨?而且他剛才根本沒提到她呀!
「嗚……」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蝶衣哭得更加梨花帶淚,「那你為什麼不喜歡這裡的姑娘呢?我們和你家鄉的姑娘有什麼差別?」
差別大了!這裡的美女至少有一千兩百歲以上!當然這句話歐浩文不敢說出來。「反正……就是不一樣!」
「那宛倩姊姊就和你家鄉的姑娘一樣嗎?」蝶衣紅了雙眼,含嗔帶怨地凝視他,「你只喜歡宛倩而不喜歡我是不是?哇……你好可惡!我不原諒你!」
我喜歡宛倩?!歐浩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這種事別說蝶衣不原諒他,連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絕不可能嘛!
「蝶衣,你別哭了……」眼見自己的房間快被那滔滔「淚水」淹沒了,歐浩文只好安慰她,想找條手絹給她又找不到……情急之下,他乾脆扯下桌巾給她!
「蝶衣姑娘,對不起,你……擦擦眼淚吧。算我不會說話說錯話,你就別再哭了!」
眼看一個堂堂六尺高的大男人笨拙而靦腆地捧著「桌巾」要給自己擦眼淚,淚漣漣的蝶衣忽然噗哧一聲,嫣然而笑,玫瑰般的紅暈湧上嫩頰……
「你……算了!我不哭了!」
她燦如春花的笑容令歐浩文險些失了神,他第一次發覺這小姑娘笑起來竟有一股撼人心神、令人怦然心動的魔力……尤其是那一雙秋水盈盈、澄澈剔透的大眼睛隨便一勾,彷彿會說話一般,在淚水洗滌後,更加晶瑩動人……如雨潭深泓,令人想往裡面跳……
不行!我在想什麼?歐浩文猛地回神用力搖搖頭,現在可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他莫名其妙來到唐代,得快想辦法回去……
「歐大哥,你怎麼了?一會兒發呆一會兒搖頭,你生病了嗎?」蝶衣關心地摸上他的額頭,她的衣袖間流露出一縷馨香,「我待會兒讓萍兒端碗燕窩銀耳來,你先休息一下吧。」
蝶衣說著,朝歐浩文柔柔一笑,才轉身出房。
這是怎麼回事?歐浩文被她臨去秋波那一眼弄傻了……她剛才不是還哭得浙瀝嘩啦、直可媲美孟姜女嗎?怎麼一眨眼又……
唉!算了!歐浩文無奈地搖搖頭,他永遠弄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在二十一世紀的台北就不懂;來到這裡——更不懂!
※ ※ ※
歐浩文到易宛倩房裡看她。
同是天涯淪落人嘛!雖然他和宛倩向來水火不容、八字相剋,但……既然已弄到這麼悲慘的地步,同病相憐嘛!他還是關心她的。
「歐浩文?!」躺在床上,哭得兩眼通紅、奄奄一息的宛倩一看到他,火氣就來了:「原來你還沒死!」
「嘿!宛倩妹妹你有所不知,既然你還沒死、我怎麼敢死呢?」易宛倩有力氣下戰帖,歐浩文也樂得和她唇槍舌戰一番!
「你還敢來?」宛倩火冒三丈,「歐浩文!全是你惹的禍,我早知道你是個禍害,沾上你準沒好事!我才和你去大陸玩一趟,竟然就莫名其妙被丟到唐朝來?!都是你!」
「嘿!你這話奇了!什麼東西都關我的事,將來你生不生得出兒子關不關我的事?」歐浩文故意糗她。
「你下流!」宛倩氣紅了俏臉,「歐浩文,如果不是你這白癡和那什麼爛地陪,把我們扔在唐十八陵裡,我們怎麼會莫名其妙來到唐朝?」
「宛倩妹妹,你這話更奇了!」歐浩文一派悠哉,好整以暇道:「我們到西安時,原本沒打算去看唐十八陵,因為已看過明十三陵和秦始皇兵馬俑了,干麻呀?又不是來中國大陸專門看墳墓的!不知是哪個小白癡一直求家倩,姊姊!好啦好啦!我們去看唐十八陵啦!我最喜歡看死人的東西了!」
被一語道破的宛倩,小臉更加通紅,「你……歐浩文,你少強詞奪理!好吧!是我想去看唐十八陵;但被地陪放鴿子,留在高祖陵內不是我的錯吧?那天晚上你安分一點就沒事了!偏偏手癢去撿那塊奇怪的玉珮,這下可好!玉珮大展奇威,把我們丟到唐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