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厭處女?」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討厭『責任』。」他冷冷地道。
「我不會要你負責,就算我和你上了床!」她也忽然火冒三丈。「而我不會和你上床的,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展小霓……」突如其來的,齊非二話不說就將展小霓擁入自己的懷中,他將她抱得好緊,似乎是想將她捏碎一般,然後可以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中、身體裡。一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才微微放開了她。「你為什麼會是處女?你已經二十幾歲了。」
「二十幾歲就不能再當處女嗎?」
「除非沒人要的老處女,否則在英國……」
「對不起,我生在T省。」她打斷他。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扶著她的腰,低頭望著她。「告訴我!」
「反正我就要離開英國了。」
「還不知道呢!」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
內心慌亂的她忽然很想打退堂鼓,她不要偷那個什麼傳家寶,她想馬上飛回T省,爺爺絕對不會怪她的,她不要齊非有天恨她,不要他日後想到她時是咬牙切齒的。
沒有很用力但是堅決地拿開他的手,她需要冷靜,她需要想想那把匕首,她需要努力的瞭解這間書房的擺設,她還要找出那把金色的鑰匙……
「可以給我一根煙嗎?」她要求著他。
「你想抽煙?」他淡然問,沒有反對。
「我現在的心情……」她攤攤手。「就是想抽一根。」
齊非拿出隨身攜帶的銀白色煙盒,從中抽出一根香煙,隨即點上火,他先自己抽了兩口之後,才將香煙遞給她。
「你怎麼煙盒不離身啊?」她邊接過香煙邊問。
「習慣了。」
「為什麼?」
「就是養成習慣了。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習慣。」
「你總不會連洗澡都帶著它吧?」她忍不住要挖苦他一下。
「我不會帶著煙盒洗澡,但是它會在我的視線之內。」他並沒有講得很白,不過煙盒的重要性似乎已經昭然若揭,不言而喻了。
「連你在和女人做愛時……」
「展小霓,我很在乎這煙盒,可以嗎?」
展小霓渾身忽然一僵,她緩緩地轉身,看著書房內那幅莫奈的畫,她知道那把匕首就放在這幅畫後的保險箱內,而最後一道開啟保險箱關卡的鑰匙,想必就藏在……
她立即聯想到那支金屬造型的香煙有玄機,她沒忘,那把金色的小鑰匙一定就在煙盒內,絕不會錯!
「你怎麼了?」她的反應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我……沒事。」她頭也沒回地說。
「你看起來很僵硬。」
「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就坐下啊!」他輕拉著她在書房裡的一張大沙發坐下,這張沙發既大又軟且舒服。「我知道穿高跟鞋一定很折騰,你可以脫掉。」
「這太不……不優雅了。」
「我卻覺得性感。」
「你喜歡打赤腳的女人?」展小霓的心思雖在那煙盒,尤其這會它就擱在他的書桌上,但她還是不忘要消遣他一下。
「我喜歡你。」他毫不掩飾地告白。
「齊非……」
「留在倫敦。」他命令她道。
「不……」
「我可以照顧你。」他霸氣地說。
「我對當人家的女人或是玩物沒有興趣。」她很乾脆的拒絕他,他說的可不是求婚,他只是要她留在英國,然後他會「照顧」她,她又不是小Baby,她不需要照顧。
「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齊非有些懊惱地搔搔頭。
「我想我該回飯店了。」她把未抽完的煙交還給他,拿起自己的皮包。
「展小霓…」
「我也不熱中一夜情。」
「我們並不一定只是……」
「我也不要艷遇。」她是認真的。「好像只要彼此『玩』個幾天,談個異國戀情,然後就瀟灑的說拜拜,我不要。」
「不會是只有如此,說不定……」他想把她留下來。
「我不要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T省。」
「你根本沒拿真心出來,又怎麼可能會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T省!」齊非忍不住地諷刺道。「你這麼說很可惡!」她憤怒地瞪著他。
「我送你回去。」他在一瞬間變得很冷漠。
「不必!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也真的火了。「我送你。」他咬牙的重複。
※ ※ ※
沒想到在愉快的晚餐之後,竟是一場冷戰,坐在車子後座的兩人離得遠遠的,既不交談也不看對方,照理說,只要有一方先示好,情況就不至於會如此的尷尬,問題是沒有人要先低頭。
只能用「如坐針氈」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展小霓希望她的飯店能快點到,就算要她現在就放棄行動,要她即刻就打包回T省,她都會滿心的願意。她千算計萬算計,就是沒把齊非的魅力算進去。
齊非始終不發一言,他既不看展小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好氣,氣她、氣自己,氣他媽的一切!
「停車!」忽然他大吼了一句。
司機服從主人的命令停下車。
展小霓直覺的以為齊非是受不了再和她共乘一車,所以她很有骨氣的馬上打開車門要下車,她才不當惹人厭或者是什麼惱人累贅的包袱,她要遠離他。
「你要幹什麼?』齊非喝阻她的蠢動。
「下車啊!」她作勢欲動作。
「誰叫你下車?」
「你不是喊停車嗎?」她也大聲回吼。
「我是喊了停車,但是並沒有叫你下車!」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用力地拉上車門,氣沖沖地坐好,橫眉豎目地看著他。
齊非輕拍了下前座司機的肩膀,而司機也立即會意,他開了車門下車,背對著他們站到路邊抽煙,雖然他聽不懂國語,但他知道他們在吵架。
「展小霓,不必弄成這樣。」
「是我的錯嗎?」她忽然鼻子一酸,好像受了多少的委屈。「處女有罪嗎?我不喜歡隨便的性關係也不對?我是東方人,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我不管你以前接觸的是些什麼女人,但我不是她們!」
「我知道你不是。」
「那你發什麼脾氣?」她指責他。
「發脾氣的人是你。」他據理力爭。
「你居然說是我?」展小霓指著自己的鼻子,怒不可抑。「好!是我無理取鬧,那就當我們根本不曾認識好了,你借我的那兩、三百英鎊,我會如數的寄還給你,從此我們井水不犯……」
「你夠了沒?」
「齊非,如果你想玩,那麼你是找錯對象了!」她再一次伸手要開車門,這一次她可真要下車了,她和他真的沒有什麼好談的。
齊非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兩人一拉一扯之間,展小霓跌坐進他的懷裡,而他更乾脆地把她往自己的大腿上抱,強迫她坐定。
「我要下車!」她扭動著身體,大力地掙扎。「展小霓!」他牢牢地抱緊她。
「我會叫救命!」
「不要再動……」他忽然有些喘不過氣,很努力才說出這句話。「不要再扭動了。
展小霓雖然是處女,但是她絕對不無知,她這會就坐在他的腿上,自然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於是她立刻不再「扭動」,乖乖地坐好,安靜的看著他。
所有的怒氣、所有的爭執,這會全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他的眼神儘是溫柔和疼惜。
「我不要你回T省。」他很堅定地道。
「齊非,你有什麼理由留我?
「我……需要你。」
「需要?」
「反正我不要和你隔著半個地球。」這一點是絕對肯定的,他的目光執著無比。
「我相信你對我也是有感情的。
「我當然有感情,但是……』」
「那就留下來,如果你想進修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短期的課程學習;假使你想永遠待在這裡,那麼我幫你申請永久居留權;如果你想在此找工作,我更可以替你打點好一切,只要你開口。」他表現得情真意切。
「我的家人……」
「把他們都接來英國。
「沒有這麼簡單!
「有什麼難的?」在齊非的字典中沒有什麼難事,可他並不瞭解整個的情形,他太喜歡展小霓了,有很多的盲點和疑點他沒去發現。
「你不瞭解……」她搖搖頭,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一天你會懂的。
「我現在就要懂!」他專制的逼著她。
「不要折磨我了。」她討饒。
「小霓,是你在折磨我!」他的語氣既親暱又夾帶著痛苦,這會他好想徹底的吻她,但是他又擔心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他壓抑著自己,事實上,或許只要能把她抱在自己懷中,他就滿足了。
這實在是不像平日的齊非,那個能令所有女性對他俯首稱臣的超級黃金單身漢。「你送我回去吧。」展小霓逃避地道。
「小霓……」
「讓我再想想。」
「不要應付我!」他有些不爽。
「齊非,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一想,想想我心裡的衝擊會有多大,我是到倫敦來自助旅行,來開開眼界,我不是要來……談感情的。」她沒說出自己和他是絕無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