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王米夏慣性的撇撇嘴。過了十八歲,就不再是少年,不再適用少年保護法,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勾當,就只有自己摸摸鼻子自求多福了。真可惜!她吊個白眼。她竟白白損失了一個大好機會,沒有趁著可以任性妄為又不需負太多責任的時候,幹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啊!真的是太可惜了!
「你是當真的,還是假的?」賀瑤子看穿她乖戾的心思,笑睨著她。
「你說呢?」她聳個肩。
「我哪知道,你那種乖戾的個性誰猜得著啊。」
聽賀瑤子這麼編派,她又聳個肩,還是一臉無所謂。她這種態度從很小的時候就養成了。她是有資格這樣乖戾的,不是嗎?反正她這種「不正常」的家庭中成長的小孩,就該是這樣一副墮落、叛逆的形象,太乖巧的話只怕就不符合那些正常人的期望,那樣就太辜負了他們的期待了。
「就這麼說定。」賀瑤子抓住她的手臂搖了搖,當作約定。
她扯一下嘴角,依然那一副沒什麼大不了。
本來就是,這世界,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子頂著,就算頂不住,也是那些人先給壓扁,還輪不到她來操心。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人生什麼的,長得教人厭煩。
說穿了,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愛啊情啊什麼的,更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無聊。
像她,就是從那種無聊的下半身需要和作用後,才蹦出來的。有些人就是把自己想得太高貴了,談個情說個愛都以為自己有多特別多可歌可泣,其實有什麼不一樣呢?到最後還不是因應下半身的需要,乾柴烈火,一拍兩合——有什麼不一樣呢?頂多只是做愛的姿勢不一樣。
所以,有什麼差別呢?
實在的,人生就是這麼回事,真的沒什麼大不了。
四周鬧烘烘的,正放著一首節奏強烈的美式搖滾歌曲,聽不清到底在唱些什麼,通篇嘶喊吶吼,老像唱機跳針似的,不時冒出一聲尖銳的金屬性嘎吱聲戮刺人的耳膜,教人不舒服極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搞什麼?!瑤子!這就是你說的Happy?」王米夏拎著一罐冰啤酒,朝賀瑤子大聲吼著。在這裡頭講話不這樣大聲吼是聽不到的。
「啊?什麼?!」賀瑤子也大聲吼叫,笑得臉上開花。她比個手勢,擠向王米夏。「別急,待會兒有更好玩的,放開一點!我們今天是來Happy的!」
小圓台式的舞池上,一個十七、八歲,染了一頭紅髮,顯然嗑了藥的少女,正岔開大腿攀在舞池中間的柱子上,發春般姿態撩人的大跳艷舞。上半身脫得只剩一件胸罩,迷你裙下的三角褲也半褪到股間,露出了一大半渾圓的屁股。舞池旁圍了一大票的男女,不斷拍掌鼓噪,激得紅髮女孩更加放肆大膽。
這裡是沒有規定、限制的國度。熱舞、美酒、恣肆奔放的青春——想要Happy的話,到這裡樣樣都不缺。每個人來到這裡都可以得到徹底的解放,就像舞池上那個紅髮少女一般。
「來吧!米夏——」賀瑤子吼了一聲,隨著音樂的節奏扭動屁股舞跳起來。她穿了一件橘橙色的迷你小可愛,短得不能再短的熱褲,成熟治艷的身段畢露無遺。
王米夏咕嚕喝著啤酒,冷靜的打量四周。地下舞廳她不是第一次來,對裡頭的種種亂象也見怪不怪。在這種地方,嗑藥跳熱舞都沒什麼好奇怪的,就算有人當場做那碼子事,她也不會太驚訝,只要夠High、夠新鮮刺激,誰管什麼道德、禮教的問題。
「米夏——」賀瑤子用力對她招手。才一會的工夫,賀瑤子就已經跳得一身熱汗,身前且已經有個穿黑色衣褲的男子跟她對跳,不時將身體貼向她。
她丟開啤酒,走過去,隨著音樂扭動起身體。她沒有賀瑤子的好身材,但她的風情嫵媚,眼神會勾人,仿「凡賽斯」艷派風格的淺蔥色無袖連身短洋裝且將她包裝出一股野蕩的性感,每一個舞動迴旋都宛如一個勾引的手勢。
立即,有個男子靠上來。她朝他勾勾眼,呵呵笑著,那男人越靠越近,試探著,將身體貼向她。她覺得太黏膩,但沒有拒絕。她沒有交配的打算,但如果這男人調情的手段夠高的話,能引起她下半身的需要,那也無妨。
空氣越來越火熱,氣氛也越來越煽情,小圓台舞池上那個紅髮少女受了煽動,也或許是藥效發生了作用,春心大發,一把扯去了胸罩,兩團肥白的乳房隨著她身體的振動不住彈跳著。
「呵呵呵……」賀瑤子指著舞池,吃吃呵笑著。她的情緒已經High到最高點。她身前的男人,身體緊貼著她,兩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移。
「要不要到那邊坐一下?我給你一個好東西……」男人在賀瑤子耳邊吹氣,不等她回答,便摟著她將她帶到場邊。
王米夏的舞伴似乎和那男子互通聲氣,同是一夥,不動聲色地將她帶過去。
「喏!」男人給她們一人一杯啤酒。然後又一杯,一杯接一杯。
賀瑤子大概有些醉,不斷吃吃笑著,直嚷著好熱。那男人摟著她又親又吻,雙手放肆地在她身上上下撫摸。
王米夏跟著笑笑鬧鬧,不太在意身旁那男人對她的黏膩。她放得很開,一副沒什麼大不了。
「不要光喝酒了。來,給你們一點好東西。」賀瑤子的舞伴拿出幾粒白色的小藥丸,暖昧的笑了笑。
她挑挑眉,看著那些小藥丸,抬起頭來。這才看清楚賀瑤子身邊那男人的長相。那傢伙長得還不算太難看,皮膚黑黑的,但不是古銅亮,黑得很髒,好像長久洗不淨似,一層污垢的黏附。他對著她們暖昧的笑著,笑起來牙齒很白,反而有種陰森的感覺。一身的皮衣褲,挺有一種酷帥的性格。
「這是什麼?」賀瑤子仍然吃吃笑著,姣美的身段像蛇一樣扭動著,放蕩又撤嬌。
「這個你不知道嗎?」黑男人咧嘴笑起來,望向王米夏。
王米夏拈起一顆藥丸看了看,情緒輕飄飄的說:「FM2?快樂丸啊!」她嬌憨的搖頭。「不好,吃這個沒多大意思。」
這東西吃了只會像個呆瓜猛搖頭,有什麼好玩的?她身旁那男人桀黠笑起來,眨眨眼說:
「聽到沒有?小黑。小姐說不好。拿點『好』的東西出來吧。」
小黑眨眨眼,又堆了一臉暖昧的笑容,從身上又摸出幾顆藥丸和一小包塑膠袋裝著的白色粉未。
「吃了這個,保證你們快樂得像在天堂。」他指指那些藥丸,然後拿起那小包塑膠袋甩了甩,賊笑著。「還是要試試這個——讓你精神百倍,一直跳到天亮都不會覺得累。」
「我要這個——」賀瑤子伸手指著那小包白色粉未,吃吃笑著。她喝了太多酒了,帶一種嬌態,整個人幾乎黏在小黑身上。
「你呢?」王米夏的舞伴含笑問她。甚至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我啊……」她對他勾勾眼,倒向他懷裡,浪笑說:「哎呀,你真壞,你想迷昏我對不對?」
那男人露出迷人好看的笑,和小黑對看一眼,目光閃爍狡黠,摟著她,笑說:「怎麼會……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上我們的當。」
「壞東西。」王米夏伸出食指刮刮他的臉頰,勾住他的脖子,笑看著他。「你叫什麼名字?嗯?」帶一點故意的,那聲嗯,低得既暖昧又淫蕩,發情一般。
「你叫我傑好了。」傑捉住她的手,傾身將她壓在身子下,貪婪地吻她的脖子,一邊伸手撩起她的短洋裝,觸探她的大腿。
「哎呀,討厭!」她拍開他的手,卻扭動著身體,感覺更加放浪。傑鍥而不捨,調情的手,來回在她大腿撫摸,企圖引誘她發情。
她輕輕呻吟著,有些感覺了。「你知道嗎?傑,你真是個壞胚子。你想讓我發情是不是?」反正只是一場狂歡,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傑也好,那個小黑也好,鎮上那些良家男人也好,他們看她的眼光都一樣——她就跟她媽一樣,臉上像印了正字標記,都是淫娃禍水,專會勾引男人。
傑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得這麼直接,愣了一下。她趁機推開他,坐了起來。傑立刻趨附過來,摟著她的腰,又吻又舔她的脖子,挑逗她的敏感。
她任他挑逗,分神注意賀瑤子。小黑整個人幾乎都壓在賀瑤子身上,搓揉著她豐滿的胸部,舌頭不時探向她的胸口,發出沉重的喘息。賀瑤子則緊緊抱住他,不時舔著濕潤的嘴唇,半閉著眼,一臉春心蕩漾。
她不禁皺眉。賀瑤子看起來是醉了,而且被撩得慾火高漲,不折不扣在發情,再不降溫冷卻的話,很可能有些什麼就要發生了。
「瑤子!」她推開傑移過去,拍拍賀瑤子,硬是將她拉起來。她們是來Happy的,不是來交配的,再說,要辦事也不是在這種地方,又不是公共汽車,隨時都可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