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說了,憑你這種毛頭,要說狼色根本是侮辱狼。好了,快說!.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問到底死不休。
其實春夏不小了,已不能說是毛頭。她有鄭關昭女朋友一樣修長的身材;長腿比起來也沒有比較短,胸部雖然沒有那麼豐滿,但也絕對不平坦。至於要古典不古典野氣典雅混揉的氣質感也不比那現代感遜色。差的就那麼一點成熟的風情罷了。
她還年輕,還有一股未脫的青春生澀氣息。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春夏毫不客氣頂回去,〔色老頭,大白天就帶女人開房間!〕
〔開你的頭!〕鄭關昭結結實實敲了她一記響頭,還發出聲音,〔我們是到頂樓餐廳吃飯。還有,這是我女朋友,阮雪菁。叫阮姐姐。〕
春夏恍然!那麼,剛剛鄭旭陽也大概是和女伴往頂樓餐廳——這不是糟了?!他們不是要撞在一起!?
想到這裡,春夏小小慌了一下,隨即又暗笑起來。拜託!這關她什麼事?再說,她都已經通過風報過訊了,鄭旭陽應該心裡有個譜好預防萬一才對。她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渡不了那麼多。
她緊閉著嘴,不止月開口。阮雪菁給自己台階下,好脾氣說:〔關昭,你不要勉強春夏了。我們才剛見面,她難免不習慣。〕
欸欸!她最受不了這種場面了。春夏對自己吊個白眼,忍無可忍,耐無法再忍,說:
〔閃開啦!我和男朋友約在這裡碰面!〕
果然!這小鬼頭不會安於室。
鄭關昭命令說:〔把他帶上來。正好一起吃飯。〕
〔我幹嘛要跟你們湊熱鬧?!〕春夏當然不依,粗魯地按下一樓的鍵鈕,心情差透了。
〔你太霸道了,關昭。〕阮雪菁替春夏說話。
春夏卻更不高興,不領情,她幹麼要領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的情?看阮雪菁和鄭關昭相挽的臂膀,不知怎地,她覺得更嘔了。
電梯到頂樓,她賴著不止月動。鄭關昭不知是否故意,用一種〔大人〕的口吻,說:
〔動不動就這樣耍脾氣,所以我說你永遠是個小鬼頭。早點回去,星期天我會帶雪菁回去,到時不許你再這麼沒禮貌。〕多日之前那種奇異的氣流就這麼被洗滅。
春夏繃著臉,猛按關門鈕。天下起碼有萬萬萬枝草,憑她連春夏,隨便抓就一大把,她沒必要浪費精神在他鄭關昭那校沒出息的雜草上。
哼哼!
第八章
發現了鄭旭陽有外遇,春夏卻藏了心眼,沒有告訴鄭杜皖。鄭旭陽供她吃供她住供她一切,她很清楚她所有一切都倚賴這個鄭叔叔。如此,她不站在他這邊,為他〔鞠躬盡粹〕,要站在哪邊呢?
她不能〔忘恩負義〕啊;同時也必須考慮到自己。
所以,她嘴巴閉得緊緊的,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春夏。〕鄭旭陽卻敲門進了她房間。
她才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濕的,身上且還有沐浴乳的餘香。鄭旭陽一身西裝打扮,看樣子才從外頭回來不久。
〔鄭叔。〕真辛苦,都九點了才忙完回來。春夏乖巧的呼應了一聲。
〔在唸書?〕鄭旭陽朝桌上那堆得亂七八糟的書本紙張瞄了一眼。〔嗯。〕只有鄭旭陽才會問她這種〔不知底細〕的話,不知道她那些東西是擺著當樣本用的。
鄭旭陽欲言又止,搬個椅子坐下,身體動了動,像在思索怎麼開口,又不知如何開口,將椅子朝前挪了挪,又清了清喉嚨,才說:
〔嗯,春夏,鄭叔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鄭叔,你說。〕春夏心裡有底,表情卻一副天真不解。
〔呃,春夏,那一天……〕鄭旭陽遲疑,〔那一天,我和朋友在一起.…:就是那位夏小姐,你……嗯,你沒跟你阿姨提起吧?〕
春夏搖頭,刻出息顯得低調,一點都不顯得大驚小怪。
〔你放心,鄭叔,我什麼都沒說。〕
鄭旭陽心頭一塊石頭放下來。他看看春夏,覺得有些汗顏,搖搖頭,歎口氣說: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瞞你。春夏,我與夏小姐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我……我們……我跟她……〕
〔我明白的,鄭叔。〕春夏打斷他,不令他太為難。
鄭旭陽又歎口氣,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鄭姨。我也想過和夏容分手,可是……〕他停住,又搖頭,〔春夏,你能瞭解嗎?〕
〔我瞭解,鄭叔。〕不管鄭旭陽說什麼,春夏都附和,〔那個夏小姐那麼溫柔漂亮,鄭叔喜歡她是自然的。〕
〔妳懂就好。唉!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對不起你鄭姨,夏容也委屈。唉!〕
既然這樣,乾脆抽身不就一切解決?春夏心裡這麼想,但嘴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小臉一副同情說:
〔鄭叔,我明白你的為難。只不過,呃,你跟鄭姨一直相敬如賓,這件事若是讓鄭姨知道了,那會不太好吧?〕先把話說在前頭,表示她有過勸導的,免得將來東窗事發,她死得太難看。
鄭旭陽沉默一會,說:〔我也知道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遲早會傳開。不過……唉!〕他又搖頭,不過拖得了一時就是一時。每個男人的外遇都是這樣,也不是妻子有什麼不好,但事情就是來了,和另外一個女人的相遇就是那麼發生。
他苦笑起來,起身說:〔你唸書吧,鄭叔不打擾你了。〕想起什麼,停下說:
〔哦,對了,夏容說想請你吃飯,和你見個面。她很喜歡你。〕〔這不太好吧,鄭叔。〕春夏有顧慮。
〔你不願意?〕
〔也不是啦。可是,我要是跟夏小姐見面,對鄭姨不太好吧。〕其實是,被她鄭姨知道了,她就大不好。
鄭旭陽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勉強她,說:〔我會跟她說。那一天真謝謝你,春夏。多虧有你,後來我碰上了關昭,總算才沒事。〕
〔你和鄭大哥碰上面了?〕
〔他碰巧也到頂樓餐廳。〕
春夏不吭聲,想起那樁不愉快的事。
〔好了,我出去了。你早點休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鄭叔。〕敷衍一句,送鄭旭陽背影出去。
想起鄭關昭和阮雪菁手手相勾親熱的模樣,春夏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她哼一聲,臉色陰沉垮下來,一腳踢開掉在地上的書頁。
想起忘了帶上門上抬頭,鄭關昭倚著門框,雙手交叉在胸前,目光銳利地正盯著她,表情嚴肅,甚至可說是難看。
??︽
〔你幹嘛?!偷偷摸摸的!〕春夏嚇一跳,惱羞成怒起來。
〔我才要問你,你跟我爸關在房間裡,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幹什麼?〕
鄭關昭一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大步踏進去,相當不高興。
那天在飯店先遇到春夏,後碰著他父親,他就覺得有種不舒適感,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方才看見他父親躡手躡腳的走進春夏房間,好半天才像個小偷似的溜出來,他不禁耿耿於懷,心裡頭沒來由冒出了一根刺。
〔你在胡說什麼?!鄭叔只是過來看我,和我說說話而已。〕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麼樣?〕這個鄭關昭腦袋是不是壞掉了?他在懷疑什麼?!
鄭關昭楞一下。他在懷疑什麼?他甩了甩頭,試圖甩掉腦海中那模糊的意念。
〔我問你,〕卻還是有一堆疑問,〔那天為什麼那麼湊巧,你跟我爸都剛好在同一家飯店出現?〕
〔鄭關昭,你到底想說什麼?〕春夏不滿。
〔是我在問你話。你瞞著我,偷偷摸摸和我爸見面幹什麼?〕捉到了什麼證據似,咄咄逼人。
〔我幹麼瞞著你! 但我沒必要跟你報告。我的事跟你沒關!〕
〔你到底說不說?!〕鄭關昭一個大步竄上前,抓小雞一樣一把就箝住春夏纖細的手腕。
〔你要我說什麼?!〕春夏惱了。鄭關昭還當真使勁,她的手腕都生痛。〔你是
不是要說我跟鄭叔有什麼?鄭關昭,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戳破鄭關昭心中那模糊的意念。
鄭關昭再一次楞一下。啊!他心裡那根刺就是刺著這個吧?他在懷疑春夏與他父親之間有曖昧
他臉色變了變,放開春夏。〔我沒那個意思。不過,你也不小了,自己要有規束,要懂得男女之別。〕
現在就不說她是〔小鬼頭〕了? 八股教條訓示一大堆。什麼〔男女之別〕!這個家裡除了他和鄭叔,還有誰是男的需要跟他〔別一別〕?
她沒好氣哼說:〔既然這樣,那就請你趕快出去,注出息那個『男女之別』,免得引起誤會,妨礙我的名譽。〕
〔你〕鄭關昭臉色沉下來。〔我是妳的『主人』,妳忘了?〕
他在宣示什麼?〔主權〕嗎?
春夏嗤笑起來,走到門邊,一副〔請吧〕的表情。
〔我還『煮你的頭』呢!你趕快出去吧,少在這裡嚷嚷,不然鄭姨要是看見了,又要以為我在惹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