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祖敖請她吃法國菜,她本想拒絕,但是看在他在她家枯等了三個鐘頭的分上,她不是很情願的去了。
「你是不肯做情人,還是不肯做我的情人?」他的心思完全在她的身上打轉。
「不做情人,也不做高級娼婦。」她吃著法式羊排。
「我會很寵你的。」他繼續利誘她。「天天有好吃的各國美食和做夢也想不到的富貴榮華。」
「美食豈能天天吃?會得慢性病的,至於一身的富貴,也不適合我。」
「那,你想要什麼?」對她他已沒轍。
黑眸滴溜溜的瞅著他:「我要你別再纏著我,我不喜歡和你們這些有錢人打交道。」
「你是口是心非!」他身上透出一股霸道的氣息,強勢地說道。
阮冬陽凝視著他。「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為什麼說了一百遍,你還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布什麼毛病啊?」
他咧開嘴,迷人的笑容令望者失神,但並不包括她,一個鐵了心不願和有錢人有任何糾葛的女人。
「什麼毛病?我不過是戀上你罷了。」
是的,他戀上了她的純真和甜美,戀上她在他面前赤身時的旖旎神態。
「不對,你是戀上了你自己,你認為以你的條件、財富、外貌,不可能引不起我的渴望,所以你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我理當將你的提議視作皇上的恩寵,因此我的拒絕你並不當真;不過我得勸勸你,不斷的糾纏一個不動心的女孩對你沒有意義。」
「有沒有意義我心裡像明鏡般清楚.我就是想得到你。」她激起他的征服欲了。
「若是如此,那夜在飯店的大床上,你為什麼又要良心發現放我一馬?」
「你並非自願,我不想用硬的。」他簡單的解釋完畢。
她吃完主餐,喝了一口水後撫了撫肚皮。「我飽了,想回家了。」
「我給你工作,你可以輕鬆生活。」
「又來了,我不出賣肉體、不出賣靈魂,你能否忘了我?不要每次心血來潮就來逗平民女開心。」她冷靜的勸說。
他低歎。「我對你不是心血來潮,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冬陽,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
「不要,你的生活模式和我不合啦!成年人應該有成熟的思想,你不要一意孤行,這只會耽誤彼此的青春。」
說完話,她起身離去,此次的交談更加深了她搬家的決心。
思及此,阮冬陽無奈地歎口氣,「若不是為了要躲開那個傢伙的糾纏,我又何必來和心妍擠呢?」
經濟不景氣,空屋很多,不過要找房子雖然容易,可便宜的房子仍不好找,在無處可去的情況下,阮冬陽應馮心妍之邀,到她那裡住些日子,直到找到新居。
說也奇怪,換了住的地方,阮冬陽居然立刻找著工作,那是一家大型食品集團副總經理秘書的職務,上班第一天,她在打卡室巧遇正好要上樓的譚嬌嬌。
「怎麼會是你?」譚嬌嬌不悅的瞪著阮冬陽。
譚嬌嬌是譚王食品人事部副理,在譚佐佐的要求下必須與其他同仁一樣打卡上下班,有事不能來也得依公司的規定請假,縱有一百個不情願.她還是得妥協。
「相信我,我和你一樣感到意外。」
譚嬌嬌揚起眉,嚷道:「不行!我不想和你做同事,你現在馬上走,我不歡迎你。」
「抱歉,恕難從命。」她懶得和爐火中燒的女人閒扯談。
阮冬陽不想因為自己不受譚嬌嬌的歡迎就賭氣走人,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工作的,沒有工作就活不下去的她,無論如何都要熬下去。
「你說什麼,潭王食品的老闆是我哥哥,譚家人有權趕走任何不適任的員工,請你離開。」
阮冬陽決定保持沉默,轉身離開打卡室。
氣呼呼的譚嬌嬌衝進總經理辦公室,彷彿一刻也不能等的急急說道:「那,阮冬陽進公司的事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她憑什麼進譚王做副總經理秘書?」
譚佐佐旋即掌握到譚嬌矯話裡的重點。「阮小姐憑的是自己的實力,我在今天以前並不知道公司錄用了她,你不要公私不分了,好好表現,免得下頭的人會說,你之所以膺任人事部副理一職全是因為我的關係。」
「我不想看到阮冬陽嘛!」
「那就不要看啊,她和你的工作場所又不在同一層樓,你們有各自的辦公室不足嗎?不要無理取鬧了。」
簡單的幾句話哪能真正平息譚嬌嬌不甘心的情緒,為了不和哥哥硬碰硬,她暫時隱忍下來。
有機會她一定會給那個姓阮的好看。
倒是譚佐佐,反而以歡迎的態度來對待阮者陽,他來到她的辦公室。
「真有緣,你現在成了我的同事。」他說。
阮冬陽一髒不好意思的看著他。「我決定要留下來,肯定給你帶來不少的麻煩吧,」
「嬌嬌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而且她也非接受不可,這個世界不是因為她的喜怒而運轉的,只要你好好努力,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奢望陞遷,只求混一口飯吃。」
「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很喜歡和你聊天。」他說的不是濫美之詞,他真心喜歡和她談天說地。
「不好吧,我怕閒言閒語。」她又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打算,實在不願和老闆走得太近。
「有什麼關係,這年頭乏味極了,不來點八卦調味多無趣。」
「讓人誤會了可不好。」她在心裡同意了一半。
「不要拒絕我,中午在『綠雲餐廊』見,不見不散喔。」他朝她眨了眨眼。
她笑了笑,譚氏兄妹同父同母所出,但他們的性格和氣質竟會如此天差地別。
一個溫文親切,一個驕縱無理,好在她這個人不是懦弱的小媳婦,否則今早一定就摸摸鼻子閃人了。
「賞不賞臉?」
今天剛認識的朋友會計陳蘭香走向她。
「呃?」
她聰明的裝糊塗。
陳蘭香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努了努嘴。「老闆啊,他小午請你去綠雲餐廊吃飯耶,這可是難得的殊榮,你們是舊識啊?」
阮冬陽沒有交淺言深的習慣,雖然已婚的陳蘭香不像個尖酸苛薄的小人,可她不會天真到跟一個才認識不到三個小時的同事掏心挖肺。
「不是,我們不熟。」
「不熟?不熟的話他會招待你吃中飯?」
阮冬陽看著陳蘭香,大方地道:「不如我們一起去吧!老闆應該不會在乎多一個人。」
陳蘭香忙不迭地擺擺手。「不了!我中午也約了同事吃飯,我們吃路邊攤,不吃綠雲餐廊。」
「反正老闆會請客,有什麼關係?」
越是這樣,陳蘭香越是不敢造次,她笑著走開了。
第五章
一個月相安無事的日子,阮冬陽以為房祖敖不會再出現了,所以正準備把房祖敖三個字從腦海裡清除掉,不再想起。
可是,他又出現了。
他差人送了一束紫色鬱金香和一張邀請卡,裡頭寫著:
冬天的大陽,能否露個腔?冰冷的心需要它的溫暖。如果可以,晚上在愛情大飯店見。
沒有署名,可是她知道是他,除了他,沒有人會讓她這麼不安,沒見著人,心裡便先起了不安的情緒,這對她來說真的很不尋常。
陳蘭香湊近她,「哇!好漂亮的鬱金香,是老闆送的嗎?紫色的耶。」
「你喜歡?送給你。」阮冬陽大方地說。
陳蘭香一臉狐疑地看著她,「真的假的?這麼大一束可不便宜喔!我老公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
「所以送給你呀,把花拿回去,讓你老公以為你有了仰慕者,性會有所警覺的。」
陳蘭香笑得心花怒放。「仰慕者?我已經好久沒有仰慕者了呢,我老公不會相信的啦。」
捧著耀眼的紫色鬱金香,沒有女人不綻放甜笑的,就連生了兩個孩子的陳蘭香也不例外。
結婚十年,所有戀愛時的激情已完全退去,婚姻生活中不是責任就是義務,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
「管他相不相信,你只要在心裡覺得有個仰慕者送了你一束鬱金香,讓你開心一整天就夠了。」
一個心小有愛的女人,自然是迷人的。
「你真的要送我,如果被老闆看見,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不是老闆送的。」她這麼篤定,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
陳蘭香燦爛一笑。「謝謝你,你真的是個好心的女孩。」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她都在考慮著要不要赴約,就在快下班時,手機響起。
(冬陽,今天是你生日,你準備上哪兒慶祝?)馮心妍提醒她,她今天滿二十四歲了。
「生日?」所以他送她花,請她吃大餐。
(你忘了呀?拜託,上個禮拜我們不是還計劃要好好的慶祝嗎?)
「是啊。」她真的忘了。
(那,今晚要按照原定計劃到『葉園』吃飯嗎?)馮心妍問。
「好啊。」
就這樣,她決定要對房祖敖失約了。
為什麼心裡會有種怪怪的感覺呢?為何自那一夜之後,她不再肯定自己對愛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