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了!這個節骨眼他要怎麼說才好?沈侃著急的想,嘴裡則吐出百般無奈的歎息。
「你說嘛!」
「我怕說出來你不會相信。」
沈侃,你不是一向很聰明的嗎?怎麼今天腦袋裡聰明的細胞全休假了!他一面敷衍她,一面思忖對策。
「我會相信的,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彧君用著全然信任的眼神看著他,彷彿對這個答案很有興趣似的。
「嗯……」她看得他有點不自在,一個不小心沈侃撞上了牆上的壁燈,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疼痛來得快,去得卻很慢,他微微彎下腰死命的揉著自己的頭側。
「低下來我看看。」彧君拉下他的手,輕輕的在他頭側紅腫的地方揉著。說來也怪,給她這麼一碰,沈侃突然覺得傷一點也不痛了,而眼睛更是舒服到了極點,因為他頭一低,眼睛就正對著她春光外洩的部分,這冰淇淋吃得可過癮呢!
「有一點紅紅的,我想大概不會有事。」
「可是還很痛也!你再幫我揉一揉。」沈侃哪願意放過這種大好機會,一徑地賴皮喊痛。
「好吧!你先坐著,我頭好酸。」
沈侃立刻迫不及待的坐進客廳的沙發裡,彧君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該坐在哪兒比較合適,沈侃馬上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下來。
彧君猶豫了十秒才帶著一絲忸怩坐上去。
「你真的太高了,連掛得那麼高的壁燈都被你撞到。」
「就是因為太高,就是因為這個!」沈侃興奮的說,「就是因為我長得太高,到那個魔女的屋子裡參觀,撞壞了她的壁燈,所以她才大發雷霆把我變成這樣。」
彧君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她……住在哪裡?」她停止了按摩他頭側的動作,好奇的問道。
沈侃呆呆的回視她;沒有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喂……你在看什麼啦!」彧君被他看得臉又紅了。
「你很漂亮。」沈侃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突然冒出了這句話,兩人也因此陷入一陣莫名的尷尬之中。「咳……」他不自然的咳了幾聲,然後重新回到他們的對話中。「我是在夢裡遇見她的。」
「在夢裡?」
「是啊!在一間全是用糖果、蛋糕建起來的小屋外面,旁邊還有一個小湖,裡頭有一隻白天鵝,它也是和我一樣。」這種情節好像在某些童話故事裡頭也有出現過。
「那麼那只白天鵝呢?」
「它已經被王子救走了,連那只青蛙也有公主救他,只有我……唉!」
「你別難過嘛!」彧君善良的摸摸他的頭,試圖安慰他,「你還有我啊!我會幫你的。」
「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孩。」沈侃憋著笑說道。
平常沈侃接觸到的不外是那些熱情的球迷,那些瘋狂的球迷老把他當成偶像崇拜,那令他感到優越,球場上的掌聲和尖叫令他覺得驕傲與自信,而那些都比不上他現在的感覺。眼前這個女孩不知道他就是沈侃,不知道他是當今國內籃壇的第一把交椅,不知道他是景升集團總裁沈人寬的唯一傳人,卻當他是個遭到魔女陷害的可憐男子,這一切讓他感到……
棒!只有這個字可以形容他目前的感受。
「沒……沒什麼啦!你後來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沈侃發現她每次害臊或是尷尬的時候都會故意移開話題,但那赧紅的臉可騙不了人。
「我沿著到糖果屋去的時候丟的石頭回來的。」
「這好像不是真的,好像是騙小孩的故事……」
「你是說這是我編出來騙你的?」他佯裝慍怒地別過頭。「我早就說過你不會相信的,你還說不管我說什麼都會相信!我看你根本不是誠心想幫我,不幫就算了,我不希罕。我早就看破了,早就絕望了,反正這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願意相信我,更不會有人肯幫我。」
「你別這麼說嘛!我相信你就是了。」彧君不忍心看他這麼頹喪,更為自己的懷疑感到汗顏。「對不起,我跟你道歉就是了。你的頭還疼不疼?」
又轉移話題了。
「有一點,被你氣疼了。」
「對不起嘛!」她軟言軟語的又道歉一番,揉揉他的頭,並在上面親了一下。
「你又吃我豆腐!」
「才沒有,我媽媽都是這樣做的。」她急忙反駁。「我要回去了!」
「等一等,我說過要陪你一起走的。」
「不必了,就在隔壁而已。」她頭也沒回的答道。
沈侃看著她幾乎是用跑的奔回了葉大哥的那棟小別墅,她的離開使沈侃感到一陣失落。不過她就住在隔壁而已,要見面並不難,再加上——她答應過要好好「幫」他的,不是嗎?
第二章
沈侃將塔可帶到車庫去,交代它沒事不可以出來,最好是都不要出來,否則要是被隔壁的她發現了,那什麼都玩完了!
「聽見了沒?我晚上會帶你去散步,在我沒有來之前都不許離開這兒知道嗎?」
「嗚……」塔可抱怨似的發出鳴叫,並背對著主人坐下,擺明了它在生氣。
「唉……這是突發狀況嘛!我也知道這是我的不對,不該讓你來又讓你睡車庫,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嘛!你也是男人,你應該知道的。」
什麼跟什麼嘛!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在向一隻「大狗」道歉,這成何體統!換成是爺爺他一定會這麼說,可是他自己還不是疼塔可,養成了它在屋子裡睡地毯的習慣,這下沈侃要它睡在車庫裡,它當然會不習慣。
「嗚……」塔可像個生氣的孩子,仍然不肯原諒沈侃。
「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嗚……」塔可像是在抗議。
「好,好,你懂,你什麼都懂,塔可最聰明!」他哄孩子般的哄它。「以後你交女朋友時就會明白我的苦衷。」
「嗚……嗚……」塔可轉過身一臉「憂鬱」的看著沈侃。
「你在難過什麼?」沈侃居然能看出這頭巨犬的憂慮。
塔可不斷移近主人,一邊摩挲著身子,一邊嗚嗚的訴說著心事。
「好啦!我知道了,你很寂寞是不是?等回去我再叫爺爺幫你找個女朋友,這下子你滿意了吧?」原來它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汪!」塔可的叫聲變得有精神多了。
「那你也要好好幫幫我,別扯我後腿呵!」
「汪!」那像是一句答應。
「好狗兒、乖狗兒,老大我等一下去把客廳裡的腳墊拿來,小是小了點,你就將就著用吧!」他寵溺的愛撫著巨犬。
一個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傳來,沈侃和塔可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並互相看了一眼。
是她!沈侃立刻飛奔了出去,塔可緊隨在後,但沈侃阻止它。
「塔可,乖乖待在這兒,聽老大的話,沒事不許出來。」
大狗側著頭眼神憂愁地目送主人離開,一等沈侃離開了它的視線,它立刻也奔至自己的「寶藏窩」,銜出自己昨夜順「口」帶回來的三個小白點朋友。
???
沈侃趕至那間小別墅時只見滿目瘡痍,才一夜沒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小白點們已經不見了,但小白點的排泄物卻滿屋子都是,整棟別墅可稱得上是臭氣沖天,而小白點除了在屋內製造排泄物外還把一些傢俱咬破弄壞,原本小別墅的優雅宜人全消失了,留下的只是眼前的面目全非。
她人呢?沈侃滿屋子團團轉只想找到她,最後終於在陽台上見著了她的身影,還有——一大群的小白點。
柳彧君蹲在她的小白點之中哭泣著。沈侃拾起了一隻小白點定睛一瞧,原來是兔子,昨天晚上暗暗的他連看都看不清楚。她養那麼多兔子幹嘛?正想發問,沈侃突然發現她的肩頭在微微抖動,還不時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怎麼了?」
彧君猛然抬頭,一看到他手中還捧著她的兔子連忙聲嘶力竭的喊道:「不要,不要吃它!」
「吃?我才不吃免肉呢!」
「放開它,放開它!」她一邊喊著,一邊和她的兔子軍團退至角落,彷彿很怕他似的。
「你在幹嘛?」沈侃注意到她已經換上了輕便的襯衫和牛仔褲,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還說不會!你把我的三個白白胖胖吐出來!」
「什麼白白胖胖?」
「就是你剛才拿的兔子。」
「兔子就是兔子,什麼白白胖胖……」沈侃喃喃念道。
「你吃了我的兔子!」她含淚指控他的罪行。
「我、吃、了、你、的、兔、子?」沈侃一字、一字仔細的重複。「我為什麼要吃你的兔子?我又不會殺兔子,也不會煮免肉。」
「因為你是怪獸!你根本不用煮就可以直接吞了它們。」
「我不是怪獸!」沈侃突然大喊了一聲。
什麼怪獸!我沈侃說什麼也是個擁有數十萬球迷的籃球明星,什麼時候被人喊過怪獸了?更別提我還能生吞小白免,簡直荒謬極了!沈侃在心裡大表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