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老是說你善於察言觀色,我想你一定知道大哥在想什麼。」沈倪也開口催促,「倫,人家好想知道,你倒是說話啊!」
「察言觀色恐怕比我行,派她去查查看不就得了!」沈倫依舊用著她那不冷不熱的語調說話。
「查是當然會去查,但我總得先瞭解一下情況嘛!」沈一臉的古靈精怪,腦子裡準沒打什麼好主意。
「他和倪一樣得了一種怪病。」
「什麼?!」沈和沈倪同時大叫,只不過沈倪的音量連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沒有生病!」沈倪發出了抗議。
「原來大哥戀愛了!」沈恍然大悟。
「你……你們……」沈倪又氣又羞的指著她們,但口才一向不怎麼上得了檯面的她,面對自己的姊妹依然口拙。「這哪是病!」
「你們得了這種『重病』的人,不時都會感到心律不整、口乾舌燥、頭昏腦脹,有事沒事就為愛傷風、為情感冒,直到病入膏肓而不自知,然後就一命嗚呼,遁入愛情的墳墓,典型的愛情症候群。」沈把這種「病」說得像得了絕症一樣,氣得一向以脾氣溫和著名的沈倪吹鬍子瞪眼睛。「你的范大製作人最近身體可好?『代志愛做,身體馬愛顧』哦!」沈語帶雙關。
沈倪立刻在兩秒不到之內通體脹紅,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們……才沒像你說的……那樣。」
「那個臭要范的那麼遜啊!都什麼時代了,動作還那麼慢,莫非他……不能人……呃?」沈促狹的挑眉示意,冷眼旁觀的沈倫卻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范介聲啊范介聲,你和沈倪當真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她掩飾住心中的愁緒,扯開虛弱的微笑。愛上了姊姊深愛的男人,她究竟造了什麼孽啊?
「倫,你看啦!」沈倪不依的向小妹求救。
「知道我是你姊姊就好,叫倫也沒用,你自己看,連倫都笑了。」
沈這麼一說,沈倫想不把這個「慘笑」維持下去都不行。
「不理你們了,談正經事啦,大哥的事你們打算怎麼辦?」她倉皇之中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引開她們的注意力。
「我滿想看看那個女的。」沈倫出乎兩位姊姊意料之外地說道。
「倫,你怎麼了?你不是最不喜歡搭理這種事的嗎?」沈狐疑的問。
「大哥的樣子看起來挺認真的……」沈倫把她親眼看到沈侃親自動手搬琴,還有要她請人到他公寓去做隔音設備的事,簡略地向姊姊們報告一次。
「好吧!」沈一臉的凝重,看在妹妹的眼裡這表示——不妙!「選日不如撞日,趁著今天大家都有空,我做大姊的就決定不如——」
「不行,我等會兒要到介聲的錄音室去。」沈倪猜出了她的意圖。
沈倪待會兒要到范介聲那兒?
沈倫眼色一暗,她跟他約好了,那范介聲為什麼還要自己到他的公寓去?他又想放沈倪鴿子!
沈倫一向見不得沈倪哭,上回她和范介聲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關島度假,回來只見沈倪哭腫了眼睛,向她訴說著她有多怕范介聲不要她,害她自責了許久。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大哥那兒。」沈倫一咬牙,就算拖也得拖著沈倪一塊去,反正介聲是不可能在錄音室裡,她無法想像沈倪一旦找不到范介聲又會哭成什麼樣子。
「倫,怎麼連你也……」沈倪氣呼呼的說道,「公司裡的會不開了?」
「總要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不能老是要我在場才成得了大事。」沈倫佯裝不在乎的說道。
「是嘛!你早該放手讓凌冠宏他們去做了,老是看他們在那兒無所事事,天天領乾薪,對公司毫無貢獻怎麼可以!」沈拍拍小妹的臉,眼裡的同情讓沈倫欣慰。誰教她和沈倪不爭氣,再加上那個熱愛打球的大哥沈侃,沒有人願意浪費自己的青春在封閉的辦公室裡,可憐的沈倫便成了爺爺事業上的奴隸。不過沈倫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年紀輕輕便成了公司裡不可缺少的高級主管,連爺爺都對她稱讚有加,只不過她花費在辦公室裡的時間實在太多了,連她這個做姊姊的都看不過去,還好今天她終於開了一點竅。
「喂,兩票對一票。」沈睨著小自己六分鐘出生的妹妹。「你看著辦吧!」
沈倪左右為難,最後幾乎是不得已的拋下一句,「好吧!不過得等我打通電話,我得先告訴介聲我沒有辦法到他那兒去。」
「怎麼?還怕他誤會啊?」沈笑她。
「,你……」
一旁的沈倫看著這一幕,心中只有止不住的酸楚。
???
「要不要我迴避一下?」彧君倚著沈侃輕聲問道。
他們本來是一起坐在沙發上看NBA錄影帶的,聽見門鈴一響,把她嚇了好大一跳,幾乎整個人跳離了沙發椅。她還沒有準備好接受和沈侃同居的事實,希望沈侃能答應讓她離開一下,不管來者何人,她都不想被別人看見。
「不要。」沈侃及時握住她急欲退避的小手,把她往懷中一帶,他知道彧君在害怕什麼,但退縮絕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沈侃……」
「或許是花店的人送花過來,別那麼緊張好不好?」
「你又買花!」她一副沒好氣的瞪著他,心中的擔憂亦減輕了不少。
搬到這兒也有五天了,沈侃每天固定買一束花送她,這舉動讓她感動得要命,但也心疼得要死,那些包裝華麗的花朵看起來價值不菲,他一個打球的球員哪來那麼多閒錢做這種奢侈的花費,再加上為了她,他已經花了不少工夫改裝公寓中的一間客房做為她的琴室,隔音、裝潢,還有那架有點舊又不會太舊、看得出是架相當名貴的鋼琴……他在她身上已經花費太多金錢了。
「鮮花贈美人!」沈侃一手箝制著她不讓她逃走,一手打開大門,嘴裡還不忘說道。
看到門外那三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其中一位還拿著一大束鮮花的美麗女子,沈侃和彧君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三名女子一看到彧君迷惑的表情,再加上大哥那一臉驚駭的神色,臉上同時浮起如出一轍的調皮笑意。
「花送你吧!大美人。」沈把剛從花店小弟手上接過的花給了大哥身邊那位名副其實的美人。
沈侃根本是用搶的奪回那束嬌艷欲滴的白玫瑰,慎重其事的把花倒過來、轉過去檢查了一番,才把花遞到彧君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沈不服氣的大叫。
沈侃伸手打斷她的話,「別忘了你才是小人,我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君子,是你自己前科太多,別說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沈的嘴巴又被他一手搭住。
「有話進來再說!」
彧君被眼前的情形搞糊塗了,眼睜睜的看著沈侃和那三個比她還高的女子進入屋內。挑高的公寓頓時讓人感到有點不切實際,身陷長人陣中的她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而沈侃似乎沒有發現她的不安,反倒和那三位女子有說有笑的談天,原本扣在自己腰間的大手不見了,彧君有種頓失依靠的落寞,只得把驚慌的情緒表現在握住花束的手上,直到玫瑰的莖梗幾乎要被她捏斷了她才住手。
沈鼓著腮幫子說:「太不夠意思了吧?偷了我的鋼琴不說,還說我是小人,天理何在!」
原來鋼琴……是她的。
沈侃「偷」她的鋼琴!他怎麼能做這種事?那架鋼琴雖舊,但仍有它的價值在,要是因此而吃上了官司,那她罪過不就大了?
彧君越想心越慌,著急的神情全落進了沈倫和沈倪的眼裡,沈倫依舊是那張不苟言笑的嘴臉,但沈倪可就不同了,她看起來比彧君還著急,忙著想澄清沈侃與她們三人的關係。
「你別誤會,我們是——」
「說到我們和沈大少的關係,這可就複雜了……」沈打定主意要整整沈侃。「他可是我們共同的冤家,上輩子不知道欠了他什麼人情,這輩子才老是被他欺負。」
不會又是……上回那個女人甩了她兩巴掌的事情她還沒忘,怎麼現在又一次來了三個?彧君張著滿是疑慮的大眼睛向沈侃尋求答案,由沈侃似笑非笑的神色看來,她什麼答案也得不到。
「,你別鬧了,你那架鋼琴放在家裡,上面的灰塵都有三尺厚了,也沒看你彈過,要是不把它拿來物盡其用,豈不是糟蹋了一架好琴?」沈倪再度開口。「是、是,我哪有你堂堂留美鋼琴博士厲害,這樣總可以了吧?」沈一臉酸意的回道,但她仍不忘向一旁偷笑的大哥討回公道,「還笑!不管啦!你今天一定得給我一個交代,倫和我一樣都是不彈琴的,你為什麼偏偏就是選我的琴?」她的嘴翹得半天高。
「倫彈琴啊!我明明看到她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