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知人間險惡的蠢丫頭,不嚇嚇她肯定不懂學乖。
猝不及防地,他忽然朝她欺靠過去。方嫿完全不明白要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就被他制伏在懷裡。他有力的手臂一手纏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定住她的柔軀之後,不由分說,俊臉就俯壓下去,灼熱的嘴唇一下子就蓋上她的芳唇,開始吮吻……
方嫿瞠著大眼,傻愣愣地讓他擄獲住櫻唇!現在發生了什麼事?等她意識到獨孤漠正在強吻她時,他的舌頭已經順利抵開她的貝齒,滑進她口中;靈活的舌頭瘋狂的探入她唇內戲弄,強邀她的配合,來勢洶洶……方嫿忍不住從喉嚨間逸出一道呻吟來,他掠奪的姿態實在太過猖狂,強迫她必須回應的挑弄更讓她吃驚!怎麼這樣?他好粗暴。
她轉頭想閃躲,可是不管她的頭移往哪個方向去,他就是有辦法緊緊貼住她,一點空隙都不留,這麼強烈的索取,她沒有承受的勇氣,當她的水瞳跳出驚惶、害怕的恐懼時,同樣睜著黑眸,留意她情緒變化的獨孤漠,激烈的侵略瞬間也放軟了下來。
原本只是要恫嚇她、教訓她;可是當她的小臉露出驚悸表情來時,所有的氣勢立即宛如洩了氣的皮球,完全失去了力道。更甚者,她柔軟的唇瓣經過他初時的探擷過後,竟然變得更加嬌艷柔軟,充滿邀請的魅力。他居然捨不得就此放開,轉而繼續的探索幽境……忘了自己最初的教訓意思……
細細而優雅的唇片,仍舊執意鎖住她的唇瓣,不過霸氣已消,轉而代之的舌尖雖仍是靈活的在她口內恣意斂取,不過卻表現的湯人心魄,這種又柔又渴望的挑引讓她慢慢卸下初時的驚駭!心旌開始神馳,甜美的臉蛋也漸漸展現忘我的嫵媚,渾身逸出醉人的姿態。
獨孤漠摟住她纖腰的手已不自禁的發燙起來,他甚至聽見自己血液亢奮的流動聲,看著方嫿凝脂般的麗顏愈變愈迷濛,射逸出慵懶的美麗韻致,一股強烈僨起的慾望令他差點把持不住。
他猛地放開她,又急急退後好幾步。
該死的,他不是要嚇她,怎麼反過來駭著自己?
方嫿仍是沈淪在那股奇異的顫慄裡,品味著不曾經歷過的陌生滋味,這就是接吻嗎?身體彷彿被微量電力電著一般軟綿綿的,一點氣力都沒有。
好像在雲端飛舞似的。
「就是這樣嗎?」她撫住自己熱烘烘的臉頰,不斷喃喃自語。「這就是接吻的滋味,原來接吻就是這個樣子……好甜、好美。」
早就恢復從容態度的獨孤漠,本想藉機好好教育她小心自己安全,但她整個靈魂根本就陷入忘我的虛幻中,連眼神的焦距都是渙散的,只聽她不斷的自言自語。
「有點明白了,如果彼此之間相互傾心,身體上的接觸都是可以忍受的,即使是生氣時的折磨,在害怕之餘,也一樣會升起一抹小小的期待。應該是在乎對方的,否則又怎麼可以容忍對方恣意的侵犯呢?」方嫿好似想通什麼環節似地,以至於臉上泛著極度興奮的彩光。獨孤漠滿肚子的訓斥到此更是化為烏有,方嫿對自己理想的投入與執著,在這一剎那,顯得那麼不容褻瀆。
他根本不敢打斷她的專注。
直到她自己回神過來。
「太好了,現在我知道應該怎麼動筆了。」她魂歸來兮的抬起眼,獨孤漠深邃的眼瞳也正望著她。哎呀!她忙遮住窘紅的臉。模死了,她就這麼大剌剌的專注在自我的情緒裡,沒注意到吻她的「夥伴」還在現場,丟臉哪,看看她又做了什麼蠢事。
她的舌頭彷彿打了結一樣,支吾半天還是擠不出一句打破尷尬局面的話來,只會臉紅、臉紅、再臉紅、紅噗噗的小臉蛋,簡直可以媲美關公。
咕……咕嚕……咕……
奇怪的聲音突然切進這詭譎的寧靜裡,方嫿這下子更想挖涸地洞把自己藏起來,只因這個怪聲音不是來自哪裡,正是從她餓慘的肚子裡傳出來的。
「你多久沒有吃東西了?」瞧她一臉尷尬,獨孤漠主動先問。
「沒多久……」她侷促的回道。
「沒多久是多久?」從她的語氣裡也聽得出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她縮了縮脖子。「就是你早上出門的時候……」
「到現在。」他替她說完,並且聲音顯得相當不悅。
方嫿的腦袋幾乎快垂到地板上去。「因為……因為我一直待在房裡寫裡寫得太專心,壓根兒忘了時間,所以才會沒吃飯。」
「你在家裡也是這副德行?」難怪瘦巴巴。
她卻搖頭。「我家裡有很嚴格的規定,哪裡容得下我的放肆,所以餓不壞我,我只是……只是好不容易才得到這種沒人打擾的生活,可以讓我專心一意,所以我才不想浪費時間,況且餓一天又不會死人。」
「那麼請問你準備待在這地方多久?」獨孤漠口氣惡劣地問。他不得不想,他若是有事情得留在外面、或出去幾天,沈溺在寫作裡的她是不是準備餓死。
方嫿嚇一跳!誤會他的意思以為他又要趕她走。
「你又反悔了,是不是?因為我的請求嗎?好啦、好啦,我不勉強,你不必一定要當我男朋友,我自己想辦法,我……」
「男朋友?」霍地,門口突然捲來第三束音波,清麗的女音,毫無溫度的劈進方嫿的耳朵裡。
方嫿傻傻看過去,一個身著紫色衣裝的絕世美女,娉婷的站在臥室門前望著他們兩個,玲瓏的身段在紫色衣料的包裹下,顯得神秘又耀眼,堪稱是人間極品。
「你?」方嫿驚愕的微開櫻口,半天發不出聲音來。她是誰?外表太完美了吧?
這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嗎?否則怎麼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房門口,沒人發覺。
邀君寵若有所思地睇了一眼門裡人後,隨即閃過一抹笑意,但極快,連獨孤漠都沒看見。
「她是誰?」邀君寵走向獨孤漠身邊,順道將手上的牛皮紙袋交給他。
會說話的仙女?不!她不是天上仙子,是塵間凡人,而用一身紫顏色所搭配起來的服飾……
啊!
她想起來了,她知道這位紫衣女郎是誰了,她就是獨孤漠的女朋友。
原來,她竟是這般的美麗,連最洗練的文字也難以形容出她的美態,難怪獨
孤漠會對其他女人都這麼冷漠,身旁有著這麼一個完美的女性,他哪裡看得上其他人。
好扼腕喲!不知這濃濃的惆悵因何而起?總之,方嫿的胸臆就好像壓了塊大石頭,重得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
邀君寵曼妙的絕姿就佇立在獨孤漠跟前,擋住他跟方嫿之間的視線。
「這地方不該讓她進來的。」邀君寵直接問。這間公寓其實是「俠客居」在北市裡的其中一倆小據點,專做為連絡之用,偶爾也讓「俠客人」休憩暫住,不過這很私人的地方,向來是不許外人涉足,獨孤漠把這美麗的女孩帶進來,可是破了戒,除非這女孩算是「自己人」。
方嫿清楚地聽見她對獨孤漠的質問,緊張地跳出來為他解釋。
「你別怪他,是我死纏活賴拚命請求他收留我住這地方的,其實他也一肚子委屈,不關他的事,全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
「哦?」邀君寵的美眸流轉出興味光芒。
「真的、真的,你千萬要相信我呀。」從這紫衣女郎出現之後,她就一直覺得很不舒服,尤其她能大剌剌地進入這間公寓,並且獨孤漠還對她很縱容,不像對她時,總是用閻王臉相向。而且這叫什麼君寵的美人可以自由進出這間屋,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小可。
邀君寵興趣盎然的回頭問方嫿。「小姐,請教你貴姓芳名。」
「我叫……」
「她與這事無關,你不必多問。」獨孤漠終於開口截話,並且還道:「君寵,你先跟我來。」
「好。」邀君寵也沒有堅持,隨他身後踏出,留下沒人管的方嫿。
她的心情更顯惡劣,好像是只被人丟棄的小狗,被摒除在溫暖關切之外,無人聞問。
瞧他倆在客廳不知在竊語些什麼?可是她沒勇氣去偷聽他們之間的情話綿綿,怕自己忍不住會尖叫出聲。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就連被限制寫小說時,也不曾像現在疼得想哭泣,尤其當這對氣質調性極為神似的儷人講完情話,又朝她踱過來時,她更覺得自己簡直是顆不起眼的小沙粒。
這兩人並肩齊站,單憑外表,就讓人備覺精彩;就只是站在一塊,就升起一股讓人想翻看他倆情事走向的強烈慾望。
就像是最登對的金童玉女般,吸引週遭人的眼光,如此精彩的人物,自當是最適合的男女主角人選。
她該覺得很開心,因為有這麼好的觀察對象。可是、可是她現在卻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