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不僅沒講,還反過來欺騙他,偷偷從奉天苑溜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引來什麼樣的後果?」
「什麼?」她呆呆地問。
「信用破產!」亢襲天不滿地點點她的俏鼻。
「這麼慘呀!」
「還有呢,」他把她納進懷中,冰霜般的語氣從她頭頂降下,瀰漫她一身。「接下來的工作我要你全部交給我處理,不許你再插手。」
「你?」她驚悸地抬眼,卻探進他深邃的眼瞳中,堅定與不容反駁的冷緘嚴厲的回視她,逼得舞蝶將反駁硬是給吞回去。他生氣了,如果敢繼續拂逆他的話。
「現在跟我回奉天苑——」
「舞蝶怎麼可以跟你走。」不客氣的陰鷙霍地從兩人背後響起,雙雙回頭。但是湯子健沉戾的面容緩緩出現,一步一步走向他們,邊說道:「舞蝶要跟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懶得回應他,亢襲天半摟半抱舞蝶就走。
「亢襲天,你別欺人太甚。」
「這裡沒有你插話的餘地。」他辛辣地撂話。
「你……」湯子健惱怒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與我何干。」字字的輕視徹底擺明不把他放在眼中,湯子健斯文的面孔終於開始扭曲。
「放開舞蝶,否則就表示你要與整個雲空為敵,你想一試?」濃濃的威脅在穹蒼間擺盪。
亢襲天冷冷地笑了。「我該在乎,還是害怕?湯先生。」
他那副知之甚詳的態度、和洞悉一切的表情,以及每句話語裡頭所藏的輕蔑與奚落。
「也許我該讓你知道雲空並不好惹。」湯子健無法抑止那股狂奔而來的憤怒與妒意。
亢襲天竟回他一記諷笑。
「可惡!」
「子健哥,不要!」舞蝶大吼,她知道盛怒下的男人想做些什麼。但不可以,湯子健這位有名的神槍手若是跟亢襲天發生正面衝突,難保不會以血腥相見。
只是連舞蝶都沒有想到,湯子健的手都還來不及掏出腰間的小型手槍,藏青色寒芒更快一步掠疾而至,湯子健手腳處俐落,一個側身,險險避開了,但槍卻沒拔出來。
雙雄對峙,滿空氣的劍拔弩張,不安的蠢動愈擴愈大,稍一碰觸,必然迸發。
舞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在這種危險時刻,她的小腦袋瓜子卻又忽然劈進了一道奇妙的想像圖來,她該不該把自己當作是高塔上的美麗公主,而把這情景給解釋成是為她決戰的對峙場面,誰贏了,誰就是她的夫婿,有資格贏得美人歸。
天,她也太不應該了點吧,這種時刻居然還有心思把自個兒吹捧得半天高,作著春秋大夢。
實在太扯了。
她現在唯一的任務要要阻止慘劇發生。
她不安地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商量想說。「亢……」
「我們走吧。」低沉的嗓音透出不可思議的命令快一步蓋住她的話,而其中間藏的威脅感,更令人驚。「我們回奉天苑去。」亢襲天誘人地說。
「好。」她沉溺了,一時不自覺就答應著。
「我不准。」湯子健一個箭步就往司寇舞蝶身上撲去,抓住她的左手腕,使勁一扯。「我不許你跟他走,你只能跟我回去,跟我走。」
「好痛。」舞蝶慘呼一聲,踉蹌了一下,左肩的襯衫立即滲出紅稠,濕了一大片。
湯子健錯愕當場。
「舞蝶你?」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
亢襲天立即抱起她,修長的雙腿飛快往座駕方向奔去。
「亢襲天,你放開舞蝶,放下她。」湯子健立刻追去。
飛快地把她放過前面椅座上,鎖住車門,亢襲天又跳上駕駛座,啟動引擎。
「亢襲天!」湯子健青筋盡現,氣憤地猛拍打車窗,又嚷又叫的制止車子的離去。
「放下舞蝶,否則我保證你會吃下我的子彈。」
「那麼你就回家去把你拔槍的速度再練得快些,以免死不瞑目。」拋下這聲諷刺,車子立即揚長而去。
湯子健咬牙切齒的詛咒不已,卻是無可奈何。
該死!
她的臉色一直都很蒼白,雖然沒再喊疼過,但他知道她是拚命忍耐肩上的椎心痛楚。
該死的湯子健,他絕對會為他今日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不敢有所牽連,亢襲天決定暫時帶舞蝶到最近的奉天苑分堂,調來醫生為她的傷口重新再做緊急的治療,不讓她的傷勢有惡化的機會。
忙了幾十分鐘後,醫生總算宣佈她的傷口不礙事了,兵慌馬亂的情況才得已解除掉。
閒雜人等全數退了下去,這臥室裡頭僅剩男女主角這一對。
舞蝶躺在床上,明亮的水瞳睜得大大的,瞧著天花板,就這樣發呆,誰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亢襲天來到床畔坐下來,仔細審視她表情,雖然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不適的跡象,但他仍然不敢有任何的遺漏。
「還疼?」
她搖搖頭。
「餓了?」
她又搖搖頭。
「累了?」
她還是搖頭。
「既然不疼、不餓、不累、那為什麼不說話?」
眼瞼斂下,神色有幾分落寞,嬌俏的臉龐浮上一絲悒鬱,卻仍是沒開口。
「回答我,我要知道你在想什麼。」他不喜歡看見她不開心的模樣。」
明眸抬起。
「說。」
沒辦法抗拒他的咄咄逼人,舞蝶輕吁了口氣,幽幽地回道:「說什麼呢?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一點完全不像是她平日的模樣,而這份異常令亢襲天開始自行推測起她的心思。
「你在做無言的抗議?」
啥?
「你在氣我不給湯子健面子。」肅冷的氣息轟然劈出。
驚聞此話,司寇舞蝶錯愕地彈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怎麼會想到那裡去。」
「你的表情逼得我不得不作此聯想。」不佳的口吻含蘊濃濃的醋味。
是嗎?舞蝶呆呆地接收他的指責、他的聯想、他的酸味……愣了半天過後忽咧優美的唇線,呵呵傻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忙不迭收回失控的情緒,亢襲天又恢復一貫的冷緘形象,看著呵呵直笑的舞蝶,不禁對這妮子的「變臉」本事咋舌不已。「別笑了……」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難堪,像被戳中要害似地。
「你以為我喜歡子健哥?」她直接陳述一件事實,同時還逮到最新的一項發現,因為這項發現,她忘了方纔的不愉快,啥都不管的全心掉進這項驚人卻又甜蜜的訊息裡。
嘻!一向在人前最冷靜、最深沉、最喜怒不形於色的冷面修羅,居然也會吃醋耶,這遠比先前發現他有「人氣」時,還要讓她更雀躍幾百倍。
吃醋……
亢襲天卻嫌惡地用食指點住她的朱唇,惡狠狠地道:「我警告你,以後別在我面前用這麼親暱的稱呼叫別的男人。」
她沉浸在雀躍之中,對他這無理的要求容忍得很,還用幾近嬌嗲的嗓音回應:「你好霸道!」
「還有更霸道的事你沒嘗過。」
「什麼?」前事立志,小臉又凝滿對新鮮事的好奇,這妮子的心思老是轉個不停,沒一刻清閒過。要說她聰明伶俐,但有時又傻呼呼的好可愛,教人在生氣之餘卻難以割舍下。
算是造物者的神奇吧,他們相遇,而她的靈慧就在他心底植下種苗,近而生根,成功盤纏住他平靜的情海,造就他動容,也糾纏上了。
這算不算是一種互補?
「你還有什麼霸道事沒做,快告訴我。」司寇舞蝶發揮鍥而不捨的本領,繼續追問她不瞭解的問題。
他忍不住含笑,將她囚困在眼光下,身軀漸漸傾身向前,兩人間的距離慢慢縮短。
「你真想知道?」
「是呀!」點頭如搗蒜,一點都沒感受到親暱氣氛急速迫近。
「不後悔?」臉與臉幾乎要貼合在一塊兒。
「快說。」
「我想吞了你。」
嗄!
舞蝶愣住,下一秒鐘俏臉瞬間被火紅罩住!
「那你……你為什麼不行動呢?你知道我……我反抗不了的嘛。」她吶吶地吐道。
這算不算是直接的邀請,不過他知道這丫頭根本不是那種意思,他也不會乘人之危。
「你喜歡男人對你霸王硬上弓?」
「胡說。」臉熱得都可炸蝦子。「我才沒有那麼變態,你曲解我的意思。」
他搖搖頭,萬分憐惜地在她額上印記一個吻,霸氣且優雅,顯示無限的珍愛。
「不是我不要你,而是你還那麼年輕,我不想這麼早就困住你,所以才會決定先給你幾年自由。」他轉而捧住她的雙頰,亢襲天在她耳畔輕訴體貼話。
「你在為我設想。」說不感動騙人的,她的眼眶開始紅紅的。
他又眷戀不捨的親啄她的紅唇,一次、一次、再一次。「讓你多玩兩年,享受青春,要知道一旦名分定下,我會品嚐我專屬的權利,不過隨之來的愛情結晶也會困住你,到那時候你不可能跟現在一樣,日子過得如此恣意、瀟灑。」
「你把話說得好白喔。」她好忸怩。
亢襲天忍不住深深歎息。「我不習慣曖昧不明,還有,你到底有沒有認清我和你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