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父親真會在這裡嗎?不無疑問。
「這位小姐,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服務?」一位侍者很熱心地走過來,大概是看她探頭探腦的模樣很鬼噢,帶著防備問道。
「噢,我找不到化妝室。」靈機一動,她隨便搪塞了個理由。
侍者恍然大悟,趕緊指點明路。「你往前頭花園繞過去就到了。」
「謝謝!」
「不客氣。」
她笑咪咪地按照侍者所指的方向走去,然後,快速閃身進入一棟建築物裡。算了,她人都來了,在外頭亂逛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大膽地進入白宅內仔細瞧一瞧,搞不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讓她蒙著了爹地的下落。
舞蝶小心翼翼地在白家主屋裡四處探索,而宅邸裡除了少數的傭人正在打掃這宛如皇宮般的大屋子外,再沒有其他人,大概全都出去應付今天的宴會事宜,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這情況倒也給她另一個省思的空間,如果說白家真有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會這麼不設防嗎?以常理推論,這是不可能的。
她滿腔疑問的回頭。
「啊!」舞蝶突然見鬼似的摀住自己的小嘴,以防自己尖叫出聲。
不會吧?她一對杏眼睜得大大的,直愣愣呆望前方,一瞬也不敢瞬。不應該,不可能的,剛才她肯定是眼睛花掉了,所以才會看見亢襲天出現在這地方,一定是的,她眼睛花了……花了……
她是這麼安慰著自己,然而雙腿卻不自覺地往後退,決定先「撤退」吧,如果那是真……喔,她不敢想像,尤其現在可不是跟亢襲天見面的好時機,她沒有勇氣承受再見到他時的怒氣。
她邊逃、邊回頭,並沒有人跟蹤,可是她怎麼還是老覺得有兩道視線如影隨形地跟隨她,尖銳的視芒硬是從她背後穿過,難不成他來了?
心一急,更像逃難,還不小心扭到了腳。天呀,她怎麼一遇上亢襲天就沒轍;而且還得跟傷魔交朋友。
再痛也得忍著,這下子若是真的碰上亢襲天,她休想打探到父親的下落。
這麼大的白家,連逃都不知道方向,舞蝶躲進花園內灌木叢中待了好一會兒,才敢探出頭來。合該她幸運,恰巧見著一名女孩在花園旁呆坐,不在此時弄出個『逃亡路線」來,更待何時。「這位姊姊,幫我一個忙好嗎?」
凌宣羅在起身急欲離開花園的同時,冷不防被一張絕美靈黠的小臉蛋給頓住步伐!只見對方精巧細緻的五官全都擰皺成一塊兒,似乎在忍受著某種痛楚。即便如此,其緊緊糾住的容顏非但破壞不了她的靈亮,反而讓她的臉龐增添些許惹人憐惜,緊緊捕獲住她的目光。
「你怎麼啦?」此時此景,凌宣羅只好暫且將自身的煩惱挪移到一邊去,扶住她的肩,只見她秀眉又一皺。「你受傷了是不是?」
舞蝶左顧右盼,一心只放在獵人可否追上獵物,至於美麗的小姐說了些什麼,她壓根兒沒聽進去。「麻煩你快幫我瞧瞧,那個人有沒有追來?」
「誰追你?」凌宣羅逡巡四週一圈,這偏隅的角落,連個侍者都沒有。「沒人哪。」
「沒……沒來,那就好……就好。」舞蝶氣喘吁吁地直拍胸脯,總算逃過被捉拿的危險。順過氣之後,一屁股跌坐在木椅上,可愛的小嘴卻不停地對眼前這位美麗的女郎軟溜溜地說著:「美麗的茱麗葉小姐,謝謝你救我一命,但可不可以請你好人做到底呢2」她又小心仔細地觀察四周,確定沒有人尾隨其後後,她又軟聲軟調地請求道:「是這樣子的,有個千年冰人在追緝我,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只要讓我出了白家大門,就安全了。」
什麼千年冰人?好奇怪的形容詞,這個可愛的女孩滿腦子的天馬行空。
「要不要先報警?」會用上救命兩字,可見情況相當嚴重了。
「不要!不要報警,鬧上警界,我會更加麻煩。」小臉蛋聽到警察兩字,拚命搖晃著腦袋。「只要掩護我離開這裡就成了,拜託你。」古靈精怪的表情一出,誰捨得拒絕?
「好吧,我幫你。」凌宣羅扶起她。「這花園的後方有條小徑可以直通山下,很少人知道的,上回白家的女主人帶我走過一遭,沒想到今天居然派得上用場。」
「真的呀,我太幸運了,居然遇上救星。」她太開心了,可才預備「逃亡」,雙腿也才邁離幾步路,驀然間,一條身影快如鬼魅地攔她們的去路。
一見來人,司寇舞蝶瞬間瞪大圓眼,嚇呆地愕張圓圓的小嘴巴。
她那樣了就好像見了惡魔一般——即使那人的實際長相和精雕出來的完美藝術品沒兩樣。
「你——你——」舞蝶「你」了個半天,老沒下文。
「我什麼?」低沉的嗓音淡淡一出,造成驚人的效果,他所傳遞出的冷冽與凌厲,駭得兩人心跳狂猛不休。
「先生,你是誰?」儘管面前的男人渾身凝聚非正派人物的詭譎,但剛揚頎長的身軀上所顯現出來的,倒是令人心懾的領袖氣質,雖說逸散出的寒氣像千年寒霜,但王者風範的確讓人不敢小覷。
只不過這樣的一個人,究竟追這位女孩有什麼目的?
那男人瞥了凌宣羅一眼,對她的詢問無意回答,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女孩身上。
他不耐煩地跨前一步,炯迫的神態驚得兩個女娃差點尖吼出聲。
「你欠我一個解釋。」那壓迫簡直讓人為之窒息。
「不!」舞蝶一驚,完全忘了腳上的不便,砰砰地直往後頭退,若非凌宣羅及時扶住她,非摔倒栽蔥不可。
男人突然掠前一步。
「放手!」
「亢襲天!」兩句嬌叱同時尖銳響起,眨眼工夫之間,那男人動作居然快得不可思議,不僅從凌宣羅手中搶走那位慧黠出眾的女孩,還把她扛在肩膀上。
「可惡!放開我,放開我啦!」舞蝶雞貓子的尖喊,試著嚇退他。「你快放手,我不能跟你走,快放開我——亢襲天,哇!哇!」又加啪啪兩聲,亢襲天為了請她閉嘴,居然把大掌揮向她的——她的——
「你——你——」他居然打她的小屁股,他居然這樣對待她。「你——」
「再一聲,下一掌不會這麼簡單。」
這威脅當場嚇得她噤若寒蟬不敢再嚷。但為了面子問題,她把自己的懦弱行為拆成一句俗諺——識時務者為俊傑。嗯,就是這句貼切的話。
「你放開她。」凌宣羅見狀,也急著想救下她,但連衣角都沒摸到,亢襲天陰惻惻的警告已傳來。「不要插手。」
「你不可以這麼對待她。」
「她不會有事,你該擔心的人是你自己。」亢襲天難得多說幾句話,卻是意味深長的諫言,字字帶有玄機。
凌宣羅俏臉沉了下來,聲音低了好幾度。「你認識我對不對?你也知道我的事情對不對?」
「姐姐?」趴在亢襲天肩頭,回頭張望的司寇舞蝶被她突如其來的詰問嚇了一跳。
「你們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亢大少,你要是知道,快點回答呀!」舞蝶居然義憤填膺跟著幫腔。
亢襲天黑黝駭人的眸子危險地閃爍,看得人毛骨悚然。
「問你自己!」撂下這一句,疾若雷風般,那叫亢襲天的男人和那不知名的女孩轉眼消失無蹤。
凌宣羅愕在當場!為他那鬼魅般的身手,也為他所留下的一團迷霧。
亢襲天的話語裡頭,似乎有著某種暗示……
她想,然而模糊卻不讓她如願。
她思想著,一道接一道的幽渺卻又開始昏眩著她的神智……
到底是什麼?她忘的究竟是什麼?
奇異的,一隻昂揚的鷹竟從她頭上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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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
「好了啦,你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啦,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不能跟你走,你聽到沒有?我不能跟你走,不能。」司寇舞蝶不再尖嚷,而轉為央求,可憐的哭聲哭調終於成功的讓亢襲天停住了腳。
他頓住,放下扛在肩膀的她,並且將她的身子摟靠在自己懷裡,他知道她的腳踝又傷了。
「給我一個好理由。」不過對這個靈黠過頭的小妮子得恩威並施,否則休想她會乖巧聽話。
她仰起小臉,攢緊的眉峰逸出不安,一副大難臨頭的無措模樣直教人心疼。「我如果跟你走,事情一定會鬧得不可收拾,到時候肯定害死人。」
「我要聽重點。」她模稜兩可的話拉拉雜雜,太不像話。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用蒙肯定蒙不過。
編貝寶齒死咬著下唇,她為這道難解的題目而傷神。
亢襲天掬起她的下顎,阻止她繼續虐待無辜的紅唇。「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事?」
被他這麼一問,她更心虛了。
「記得。」她說過有任何事都會跟他坦白。
「結果呢?」亢襲天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