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我的扭傷價值五百萬?!」嬌柔的聲音變了調。可笑呀,難不成她的臉上寫著嗜錢兩字?否則這個男人怎麼會一出手便是用金錢砸她。
「怎麼,不夠?如果不夠的話你開價吧,只要你開口,我都負責。」他把她的錯愕當作是不滿意,居然更加大方的同意順遂她全部的心願。
凌綾怔了好半晌,而後才慢慢轉動僵硬的柔頸,盯著他,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雙瞳閃過利刃般的寒芒,一閃即逝,讓人誤以為方纔所見只是錯覺。
「你為何要給我這筆鉅款作為賠償?」雖然他是一臉和善,可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著挑釁意味,她不會以為樓寂滅是真心誠意的想做補償動作。
他捻熄菸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為什麼,就因為你值得。」
「我值得?」她並不笨,豈會相信他的滿口謊言……
「你不必懷疑我的話。」他強調著,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綾回下眸光,看著支票上的數字,每一個零都代表著一份勾引。
「是嗎?只要我開價,你就會給?」嬌嗓降得好沈啞。
「是的,只要你開口。」樓寂滅熄掉手上的菸,修長的身軀坐上床邊,傾近她,調情的姿態極為誘人,卻逼得她向後一縮。
她屏住氣,驚愕地看著奪人心魂的絕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這麼的膽大妄為。
樓寂滅湊得她更近。
「你說吧,放心大膽的開價,即使傾盡我的所有,我也全數奉送!」天鵝絨的嗓音哄哄誘誘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進魔幻的深淵中,只要把她勾引進他所設下的陷阱裡,從此後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麼──跟襲家的爭鬥,他就獲得一次重大的勝利。
凌綾不由自主地嚥了咽梗在喉嚨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數奉送給我?」聲音好沙啞,她到底是交了什麼「好運道」,揮別了一個襲冰玠,立刻又補上一個樓寂滅,這兩個男人,都毫無理由的主動纏上她。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麼迷人。
「是的,我保證。」
凌綾閉了閉眼,想到這麼荒唐有趣的「艷遇」都發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來。
歎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這一切。「我從來不曉得自己這麼有魅力,隨隨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還是出色不凡的頂尖級人物。」
「意外嗎?」他輕笑一聲。「原來你是這麼的不瞭解自己。綾,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寶,既瑩亮又眩目,任何一個男人見到你,都會想要把你佔為己有。」
她一顫!「你的稱讚才讓我意外。」襲冰玠也會把她當作是稀世珍寶嗎?不會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鍍了金的假貨,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極品。」樓寂滅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臉蛋。
「我是極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啟開又合上,想反駁,竟是說不出話來。
「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這一點毋庸置疑。」他不斷不斷吐喃出對她的稱讚。
凌綾傻愕愕地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貼向自己,黑瞳中的熾焰,熊熊熱度簡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麼?」她想逃,然而他釋放出的壓迫感卻讓她無法動彈!
「我……我只是想珍愛你……」他呢喃吐話。「而你,也盼著我的,對不?」
「我才沒……」
「千萬不要否認喔。」不讓她說完,他截斷她的話。「綾,把過去都忘了吧,既然我們有緣相遇,就不該辜負這場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預感,咱們是天賜良緣,放棄了我,你會後悔一輩子。」
驚慌的水瞳對著他鷙狂的眸子,兩雙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揮別過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選擇你。」
「卻只有我,才能讓你徹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經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襲冰玠不會再有交集,再也不會、永遠不曾,襲冰玠已經把她徹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經被踢出去,不用再藉助他來擺脫襲冰玠。
「你確定已經擺脫掉他?」
「是。」她咬牙迸話。「我跟他不會再有交集的機會。」
樓寂滅驀然一笑,臉孔傾近她。
凌綾驚悸一退,低叫:「你還想──」煽誘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奪她的櫻唇。
「對,我就是要你!」
凌綾不敢相信他仍然這麼的膽大妄為,小手倏握成拳,準備揍人!
就在樓寂滅的嘴唇快要貼上她的唇瓣時,緊握的拳頭也即將揮出,但在同一剎那,眼角餘光竟然瞥見襲冰玠出現在病房門口處。
她錯愕,以為自己看錯了?
襲冰玠現身在門口?他就站在那方?她太意外了,他怎麼會出現?他又是怎麼找到醫院來的?一個揮別了的對象,不應該出現在此地。
思緒飛快繞轉一圈後,下一秒,凌綾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樓寂滅的後腦勺,將他的臉孔壓向自己的──
她的動作讓門口的襲冰玠與樓寂滅同感訝異!
凌綾先聲奪人地將自己的唇片粘上樓寂滅的,四唇膠著住,樓寂滅自然不浪費機會的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著她,像是囤積已久的慾望突然得到解放似地,兩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纏在一塊。如此激烈的熱吻,不會有人相信這兩人才認識半天時間。
凌綾很努力的舌吻著樓寂滅,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現出很迷戀、很喜愛樓寂滅的態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讓襲冰玠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執行「吻」的工作。
焚燒的狂潮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凌綾突然嘗到嘴中的鹼味,不解地張目一望,才發現樓寂滅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漬,而且還在細細的滲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開,驚愕極了,她怎麼會……怎麼會咬傷了他的嘴唇,她怎麼如此不濟,好丟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咬傷你的……對不起……」
樓寂滅不以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漬,縱容一笑,而那抹笑,蘊藏某種陰森的詭譎。
「不怪你,是我們太過投入,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樓寂滅反倒安慰起她來。側首,睨看一直站在門口不動的襲冰玠,冷然的眼神充滿著挑釁意味。
襲冰玠無動於衷。
「很對不起呀……」凌綾低頭不斷說著抱歉的話語,她不敢抬頭,目光也不肯落在襲冰玠的身上。
襲冰玠怎麼還不趕快掉頭走人?要不然開口大罵她是花癡也行,但是但是,他沒有任何動作與表情,完全沒有,竟然就站在那邊「欣賞」他們在熱吻。
「你為什麼還杵在這裡不走?很殺風景的。」樓寂滅進一步調侃他,好樣地,他的忍耐力值得褒獎。
襲冰玠不被激怒,反倒走進病房,來到床邊,望著凌綾低垂的腦門,輕柔地開口道。
「我會走,會接綾綾一塊回去。」磁嗓流露出無限的珍愛,對於剛才的情景似乎並不以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嘖嘖……」樓寂滅驚詫的直咋舌,搖著頭,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嗎?難道沒有瞧見剛才的場景,還要接她回去?」
「是看見了,看見了兩個作戲的演員,演得很辛苦。」襲冰玠輕鬆地答道,無視於他的冷語。投射在凌綾臉上的目光,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驚,也窘迫的別開臉。
樓寂滅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說法讓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諷我們是在作戲表演。不過──你是在為你自己的失敗找借口才會偽裝得這麼大方吧。」
「究竟誰才是失敗者?你我心知肚明。」襲冰玠再度反擊,目光凝視逃避的笨丫頭,只專注於她,也只在乎她。
凌綾心臟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將炸開來的緊繃感讓她難受極了,那是一股即將廝殺的冷凝氣氛,並且就是由這兩個男人身上迸射出來的。
他們該不會以命相搏吧?而且──他們認識嗎?怎麼好像很熟悉似的?
樓寂滅驀然收回對峙的視線,從床上拾起被遺忘的支票,再次遞交給凌綾,他該回敬襲冰玠一筆才是,而回擊的「利器」便是由她擔綱。「綾,這張支票──」
她不假思索的立刻搶過。「這筆錢,我要。」她露出貪婪的嘴臉來。
如他所料的,樓寂滅滿意極了,又交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絡電話,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我會找你。」凌綾二話不說又收起名片。
樓寂滅笑容好放肆,更進一步要求道:「我看你乾脆就跟我一塊走吧?」
「我……」她頓住,躊躇起來,沒有剛才的爽快。「我……我……我看還是緩一緩吧。」最後她選擇了不字,沒有繼續應允他。別蠢了,這個樓寂滅究竟是在幹什麼的?她一無所知?她剛才不過是利用他來激走襲冰玠,只不過結果是失敗的。「寂滅,我再打電話跟你聯絡好不好,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先離開,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無法再應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