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簇擁她,溫熱的男性氣息不斷不斷拂動她每一寸肌膚與每一顆細胞。
「徹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現出效果,他不會讓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閉上水眸,埋進他的胸膛裡,不說話,享受著他的體溫。
好喜歡呀,捨不得離開他的身體,就想這樣永遠的佔有,永遠永遠的佔據他。
襲冰玠好像罌粟,沾上他,就會上了癮,並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願讓別人分享他。
原來,愛上一個人,就會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來,愛上了,就抑止不了貪心的念頭?
是這樣的嗎?
凌綾忽地一顫,抬起首,望著他的臉,問道:「你這樣吻我、抱我是不對的,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跟她交代呢?」別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擰,他玩味著她的話。「我要跟誰交代?」
「那個女孩呀!」
「那個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問我。」還裝傻,難不成想腳踏兩條船。凌綾嚥下不滿,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懷外。「冰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麼氣?」
「你總算願意說了?」他望著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陰陰鬱郁的態度是為誰而起?即使他對外宣稱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雜誌仍然喜歡把他和某幾位名媛寫在一塊,難不成她是為此大吃飛醋?
「是啊,我說,我願意告訴你實話。」水瞳浮上一層光彩,炫亮得驚人。「其實我會生氣,是因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臟都快要炸開來了!」
「嫉妒?」他瞇了瞇眼,果然。
「嗯!」她重重點頭。「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誰的醋?嫉妒誰?」
「就是剛才那位綠衣美人。」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濃濃妒意。
「綠?」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著他微詫的表情,凌綾心口揪得越緊。「你跟她交情匪淺吧?一下子約在辦公室會面,一下子又約在咖啡館幽會,怎麼我老是碰見你們兩個在偷情,好像愛得難分難捨喔……」
「咖啡館。」他打斷她的話,陰沈驟現。「你怎麼知道咖啡館的事?」他跟綠會面之事並沒有外傳。
「我就是知道。」她譏誚地說著,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幹麼嚇成這樣?你聽過一句話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是從哪裡獲得的消息?」他追問。
凌綾壞壞一笑,道:「你心虛啦?」
他完全沒有表情,更沒有解釋的念頭。
凌綾指責的迸話道:「其實不管是誰幫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擔心被我抓住小辮子呢!」櫻唇幽幽揚起,神情也愈變愈猙獰,原本只是作戲,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卻背著我一直跟綠衣美人幽會,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調戲我而已,對不對?現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證據,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背叛的行為。」
「綾,你還沒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綠在咖啡館見面的事?」面對她的質問,襲冰玠依然只針對原先的問題發問。
她一愣,口氣緩了緩,才輕輕說道:「徵信社。」
「徵信社?你找徵信社?」
「對!」她說謊,不肯說出實情,不願告訴他咖啡館之事其實純粹是巧合。
襲冰玠冷笑,不屑的斥責。「只有沒自信的人才會做出這種可笑的行為。」
「你說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諷刺讓她心痛得好厲害。不應該的呀!她應該高興才對,因為他上當了,他生氣了。
「而且,無聊!」他再沉聲斥道。
她倒抽一口氣,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久久後,才又開口。
「你別怪我,誰叫我愛上你了,就因為愛上了你,才會貪你,才會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護自己的權益罷了,你又何必生氣呢?」凌綾嫣然一笑,口吻變得好輕鬆,她故作姿態的激怒他、想惹他生氣,凌綾是想盡辦法要斬斷與他之間的牽扯;只是在輕鬆口吻的背後──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對綠的出現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計較的情緒……
「貪我?」襲冰玠嗤了聲,對她的說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貪你,貪你襲冰玠。再說,換成是你,你也會貪我吧,貪我的心、貪我的情、貪我的身體、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會容許我跟別的男人有所接觸,你也會想要調查我的感情動向,你也會想要確定我的心裡是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對不對?所以我去找徵信社調查你有沒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認為去找徵信社的做法是正確的?」笑意更冷。
「是!」
襲冰玠閉上眼。對她,從初期的輕蔑,到對她改觀,近來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聰穎的頭腦和特別的性情,在在都引發起他佔有的慾望。
難不成美好的觀感到此為止!
「凌綾,你讓我感到很失望。」襲冰玠輕聲道。
心一涼,襲冰玠總算對她嫌惡了起來,而他的表情也同時驚醒她!沒錯,他們本來就是八字不合,不應該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換成是你,你難道不會調查我、跟監我?」凌綾忍住心酸的悸動,又開始作起戲來,要把握機會啊,現下正是一刀兩斷的最好時機,千萬別錯過。
「我是不會找人調查你的一舉一動,這種行為幼稚至極。」他答道。
「啐,說得這麼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臉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錢花費在調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條鬼魂似地分分秒秒糾纏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緒,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對她的行為是失望的。「去找徵信社做調查,不過是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的一種展現罷了。」
「你是天之驕子,哪裡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難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沒有你厲害,只好藉由外力幫忙。」
「甚至持續下去。」
「是的。」
聞言,他倏地退離數步,一向好聽的磁嗓完全沒了溫度。「好,我明白了。」
異常冷峻的表情,凌綾一顆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麼?」她問。「少爺,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要我,卻也不敢對我許下今生不悔不棄的承諾?你也不敢保證會愛我一輩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調查你,並不過分,你該體諒才是。」
「你回去。」襲冰玠忽道。
「回去?我們還沒有談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麼?」好陌生的表情、好疏離的態度,凌綾第一次明顯感受到他的厭惡──看來,她的計劃成功了。
俊美的面容化為嚴厲線條,冷聲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不就離開、滾蛋。「可是你剛才還說要介紹一個女孩子給我認識……」
「走。」輕淡的命令讓她明顯感受到他極度的不悅。
「你在生氣嗎?」她忍住心口的躁動繼續撩撥,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為止。
襲冰玠這回不再開口,只是睇著她,目光冷厲,毫無感情。
「好吧。」凌綾垂下眼,撇撇美麗的唇兒,說道。「我回去,我很識相的,不會惹人嫌。」說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離去。
看來,她已經成功惹惱了襲冰玠,讓他生氣,讓他決定擺脫她。
她的逃脫計劃成功了。
她終於成功了。
背對他的美麗櫻唇無聲地扯出一抹笑紋來……
襲冰玠也邁開步伐,但不是追凌綾回來,而是從她身後走過,逕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內。
向來,襲冰玠的身上一直有股芳暖淡雅的氣味,讓她感覺舒服又安全,她總是偷偷地享受著,可如今,就在辦公室的門板闔起的一剎那,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她該開心才對。
可,嬌顏上的甜笑,卻在同時,僵住!
※ ※ ※
凌綾返回襲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當都放進大皮箱內。收拾好屬於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喚回父母親收拾行囊;兩位老天真昨天才從台中回來,經過上次被顏振林撞破逃走詭計後,近日來都不敢有偷溜的念頭。
「綾綾,你在幹什麼?」凌氏夫妻剛好返回住處,看見女兒整理好兩隻皮箱擺在櫃子邊,一副準備要離開的打算。
「爸媽,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現在就等你們兩位整理妥當,我們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麼走?」兩老一臉不解,呆呆地看著女兒。
「就大大方方的從正門口走出襲家大門呀!」她大大吁了口氣。「現在,我們總算可以離開襲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