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守衛先王棺木在情在理都無不妥,只是命十名殿前護衛日夜看守,還對出人者下達格殺令,這……
一時間,他無法確定其中有何異樣,但,其中必有隱情。
「文不行、武不行、這不行、那不行,到底什麼才行?」她用力抹去自己的淚水,「那天,要不是你攔下我,我早就進去了!瞧,現在連只螞蟻也近不了石棺,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她的一雙眼和那小巧的鼻子,競紅得像隻兔子。他望著她,卻未曾聽見她的指控,只是看得癡了。
「文書獃,你究竟有沒有聽見我的話!」她急了,大聲對他吼。
「聽……」他這才回過神來,「聽見了。」
她叫他什麼?文書獃?他微微皺眉。
「然後呢?」她皺起小鼻子,「你不是說有辦法的嗎?」這男人,一愣一愣的,實在很難想像,他竟會是當今狀元和丞相。
她應該相信他的吧?
除了皇上,最大的應該就是他了。如果他再淚有辦法,恐怕這一輩子,她連姐姐的屍身都無法見著了。
他點點頭,望著她淚痕未乾的小臉,幾度伸手想替她拭去頰上的淚:「會有辦法的。」無論如何,他答應她的,便一定會做到。
「真的?」她眼中這才露出了原來的光彩。
他點點頭。
「謝謝你!」她開心地摟住他的頸子,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姐姐,舞秋來看你了。
她不禁淚盈於睫——
姐姐放心,無論如何,舞秋也要將你的遺骨帶回清泉鎮,讓你每天都可以看到親人們。只要讓舞秋找到你,舞秋一定馬上就帶你離開那個黑暗陰冷的冥宮,遠離那個該死的老皇帝!
新王將選秀女、策后妃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也傳遍了整個兒皇宮。
無論是已婚未很有機會沒機會的,都期盼著自己或是哪個親人能飛上枝頭,好讓全家人也跟著雞犬升天。更令大夥兒興奮的是,新王是個年輕英挺、有為仁德的仁君,哪家女兒進了宮,都是天大的福氣啊!
就在這樣的傳遞中,大夥兒才發現,原來皇上不是不愛女人,而是不想在先王駕崩尚未滿百日之時,舉辦這樣的喜事;至於皇上暫時不遷出太子寢宮,也是為了讓先王的魂魄在尚未離開人間之前,能停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於是,大夥兒紛紛傳頌著新王的孝心與仁德,而原先斷袖的傳聞,自然也就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聽到這樣的傳聞,李焰滿意地笑了。
文丞相辦事的效率果然不差。
不但一次解決了兩個危機和難題,還反倒將他的聲望再往上提了一層。虧他想得出,以流言制流言,倒真是不錯的法子。
只是接下來,該如何處理被選人宮的秀女,以及如何讓葉冰芯換個身份出現,倒是個令他困擾的難題。
秀女?冰芯?
糟了!他拍案而起。
他突然想起,他根本還來不及向她解釋選秀女入宮一事。更糟的是,在告訴她之前,他早已答應她只會有她一個女人、只有她是他的後。
該死!
一想到她聽到這些傳聞時,會是怎樣的心情,他的心也跟著揪緊。
他無法想像,當她知道他要廣徵秀女、策後封妃時,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來人!擺駕回宮!」他一刻也不停留地趕往太子寢宮。
深怕,稍一晚了,便再也無法挽回她的心。
第八章
「冰芯!」一進太子寢宮,他出聲喚她。
冰芯正在與小桃研究著刺繡,才一聽見他的聲音,她竟像是突然變得慌亂,忙不迭地起身迎向他。但待一與他相對,卻不覺湧上一股嬌羞和無措,一時間,她竟不知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亂了。她心亂如麻。
「怎麼了?」察覺到她不尋常的神情和反應,他不禁心驚。是因為聽見了不該聽的消息,所以生氣了?可……他細細審視著她的臉龐,卻發現她不是氣也不是惱,反倒有一份少在她身上見到的羞赧和嬌柔。
是他……看錯了嗎?他整個人征住了。倏地,他瞥過頭,詢問式地望向她身邊的婢女小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還沒聽見消息?還是,聽見了消息,只是還沒發作?
「奴婢叩謝皇上不殺之恩。」小桃倏地跪下,明白了主子的疑問,她悄悄地搖頭,順道比了個殺頭的手勢。
李焰一見,心上便有了底。
還沒有人敢將他要選秀女封妃的事告訴冰芯。算來,這叫小桃的婢女還算聰敏,同樣的錯,沒再犯第二回。
「平身。」他揮揮手。
「謝謝你放小桃出來。」雖稍有些示自然,冰芯仍上前替他褪下朝服,換上寬鬆的衣物。
他有些受寵若驚。就因為他放出一個婢女,所以她待他這樣好?「冰芯。」他反手捉住她的手。
她的臉微微羞赧,卻沒有掙脫:「你——這樣,我沒法子替你更衣。」
「別管這些了。」他一把勾過她,將她緊扣在自己懷裡,抬起她精巧的下巴道,「我們之間,還有比更衣——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語帶曖昧。
她不自在地扭動著身子:「別這樣,這裡還有人——」但他的舉動,卻像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火,她全然無法自持。
察覺到她的反應,他滿意地發現,經過昨夜,她對他的碰觸,竟益發敏感了:「有人?」他稍一揚眉,身旁所有的奴婢全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就只剩我們兩個,沒有別人了。」他擁緊她。
他不明白是什麼使她的態度軟化了?是因為他將封她為後的承諾?還是,他對她的愛感動了她?無論是什麼,他極滿意她現在的情況。這是他認識她以來,頭一次見到她主動親近他。
他的心狂喜。
「你對我——是真心的?」
才一開口,她便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老天!她怎會這麼問,怎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這無異是在告訴他,她愛他,而她渴望確定他對她的愛。
他的黑眸瞇起:「你要我如何證明呢?我的小白兔。」話雖是問句,但其中時情意卻昭然若揭。
她垂下眼睫,頰上染滿了紅暈。
他其實不必證明,她早已得知他心意。但反倒是在確定他的心意、承認自己的心情後,她跟著不安起來。從來,她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問,甚至,從未想過自己會出現這樣小女兒的心情和嬌態。但在他面前,她竟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但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只是,仍有著些許的不安。
「為什麼是我?」他愛她的什麼?美貌?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她渴望知道更多。
「因為你美麗、勇敢、堅強、充滿智慧、充滿靈性,因為似——是我最特別的小白兔,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他給她她所想要的答案。
她的眼波流轉,寫滿了柔情。
「那麼你呢?」他繼續問,一雙簿唇貼近了她的,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唇畔,「你對我,有沒有一絲真心?」
「我——」
她還沒開口,便被他欺上來的輕啄打斷:「別說,用行動向我證明。」他的氣息流連在她的唇邊齒畔,如同一個調皮的精靈,不斷誘惑著她。
「別……」她拒絕接受誘惑,卻全然無法自持。
就在她開口抗拒時,他靈巧的舌輕易地滑進她唇間,吸攝著她的芬芳。
天!她始終如此甜美!他低吼,本能地鎖扣住她的腰身。終於,她肯稍稍放鬆,承認她對他的情意。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以她的性子,這已經等於她在對他說愛他。
他將她攔腰抱起,帶上床榻。而他的唇舌與雙手,卻從未停止在她身上為她製造更多的奇跡。
「天——」
「叫我焰——」
「我——」她搖著頭。「啊——焰——」
女人需要聽見男人說愛,才能確定他的愛。而男人相信的,是女人肯給他的「真實」的愛。
縱然貴為天子,在最心愛的女人面前,他不過是一個男人。
「我們必須要談談——」
激情過後!她側躺在他胸前,讓他自身後緊緊地摟著。像兩隻契合的湯杓似的,她窩在他懷裡。
天!他忍不住一撫額頭:「談?談什麼?」這種時刻,最不需要的就是談話。
她輕輕扭動著,催促他放開她,然而,殊不知這樣的舉動卻只是引發他更強烈地反應。他緊
摟住她,一隻大手順勢滑下她的小腹。
「你——」她有些氣餒,心跳卻不爭氣地跟著加速。
看來,她是無法改變他這充滿佔有性的舉動了。既然只能用這樣的姿勢談話,她側轉過身,試著盡量不碰到他其他的部位,或許,這會讓他專心些了。
但才一旋身,她便知道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她的臉在瞬間漲得通紅。
抬眼望他,他卻以一副無辜的表情朝她微笑:「不能怪我,是你太迷人了。」他附在她耳邊,以低沉的嗓音誘惑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