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咱們還是進去問個清楚比較快。瞧,你在這兒偷偷摸摸的,要是被他逮著,那可有得瞧了。」
「我哪是在這兒偷偷摸摸的,我是在監……視……」她突然發覺不對,猛地回頭。「你是什麼人?」
一個明朗的笑容出現在她眼前,一時間,她有些愣住了。這笑、這樣子……這人……長得好像……一個她不知在哪兒見過的人……
「在下,姓唐名逸揚。」邊說,一把白扇邊啪地展開,自在地在他一襲白衫之前輕扇著。「這位兄台……不,應該是說姑娘!你現在看著的那位,正是家兄。」
唐逸揚?!齊小小的雙眼陡地大睜。難不成,唐家的男人全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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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察覺門外的聲響,唐威警覺地起身。
這樣的氣氛,讓李香蘭也忍不住緊張起來。「唐公子——」有唐公子在,應該不會有事吧?
唐威二話不說,起身將她護在身後。而這樣反射性的舉動,卻讓香蘭的心上泛起一絲暖意。雖然齊師傅說,他是個沒有真心的男人,但在與他相處之後,她卻覺得他是個很好的男人。只是——沒有遇上對的女人罷了。
她有多希望,自己會是那個女人,但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更何況有齊師傅的幫助,或許三個月後,一切會有所不同。
「二哥,是我。」
一個清朗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廂房的大門同時被打開。
「你?」唐威皺眉。「為什麼躲在門外偷聽?」對這樣的事好奇,並不是逸揚會做的事。
唐逸揚啪地收起折扇,搖了搖頭。「我是正好路過。至於偷聽的……另有其人。」他伸手自身後一抓,揪出了躲在後頭、男扮女裝的齊小小。
「是你!」
「齊師傅!」
唐威與李香蘭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放開我!」齊小小脹紅了臉,掙扎著要掙脫唐逸揚的箝制。她根本沒想到,眼前這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般的唐逸揚,竟也有這麼大的手勁。
他揪著她,就像揪著只小雞一樣。更令她羞憤的是,為了「固定」她,他還不時碰到她的——臀部。她氣得簡直想咬人。
「很抱歉,不管你是什麼人,都得先將事情向我二哥解釋清楚,我才會放你走。」唐逸揚搖頭,自家人當然幫襯著自家人。況且,為何這個個頭兒小小、不男不女的女人會在他二哥門外竊聽?他還真想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放開她。」唐威的聲音沉冷,卻隱藏著憤怒。
憤怒?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情緒,唐威不免有些心驚。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為了她的偷聽而憤怒。而是,他不喜歡逸揚這樣……貼近她。即便他是他的弟弟、即便他替他捉住了她。但他就是無法忍受看見她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模樣。
該死的!這是什麼詭異的情緒?他不想多想、也不想壓抑。
而更令他覺得怒火中燒的,是她那一身該死的穿著!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穿著這一身走在路上,會引起多少男人覬覦的目光?
「二哥,我覺得……」唐逸揚一抬眼,卻驚訝地發現,二哥的怒氣居然是針對他而來的?!這——是怎麼了?他望了望手中的女人,再望向二哥。
「我說放開她!」唐威終於暴吼出聲。
該死唐逸揚,竟然將他那雙賊手往她身上亂放!唐威咬牙。還有那愚蠢的女人,竟也任逸揚在她身上胡蹭,而不知道要反抗!他氣得想伸手拉開他們。
就在同時,唐逸揚鬆開了手。
「渾帳!」被鬆開的齊小小伸出一腿,猛地朝他的陘骨踢去——以她的高度,也只能踢中那個地方。
「噢——」唐逸揚吃痛蹲下,抱住小腿。「你這女人——」
「你這是幹什麼?」唐威上前一步,揪住了她的衣領。女扮男裝混進「天香樓」,還在門外偷聽他的談話?
「齊師傅……你怎麼會……這副模樣?」李香蘭摀住口。齊師傅身上穿著的,是一襲男裝,然而,那樣的男裝穿在她身上,根本沒有人會以為她是個男人,反倒益發顯出她的嬌小和風情。甚至,連她那窈窕的身段在寬大的男裝之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身為女人,她看著都覺得誘人,她不敢相信,齊師傅當真穿著這樣走在大街上?
「我……我不放心你,所以……」齊小小欲對李香蘭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解釋起。「都是你!唐威,誰准你把香蘭帶到廂房裡來的?」她掙扎著,雙手捉住他揪著她衣領的手。「放開我!你們唐家的男人幹嘛都這樣捉著人?怎麼,長得高就可以嚇人嗎?」她不服氣地吼著,並使勁地擺動著雙腿。
欺負她長得小嗎?哼!剛才揪著她的人,現在還在一旁喘著呢!
「出去。」唐威命令。
齊小小一怔。「出去?那也得你先放開,我才能出去啊!」
唐威眉一揚,對著唐逸揚道:「順道,護送李小姐回府。」
聽見二哥的聲音,忍著疼,唐逸揚起身對著屋內「唯二」的女人道:「李小姐,就讓在下送你一程吧!」
「可是……」看著齊師傅與唐威劍拔弩張的模樣,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更何況,事情是因她而起,齊師傅也是為了保護她才……
唐逸揚搖了搖頭。「這種時候,我勸你還是聽我二哥的……呃……『安排』比較好。放心吧,這兒不會出人命的。難道你看不出他們有事情要『談』嗎?」
「但是我……齊師傅……」
「走吧、走吧。」不待她再多說,唐逸揚幾乎是半架著她離開。
在他們離開之前,唐逸揚還十分識趣地伸手帶上了房門。現在他知道,眼前那看起來不男不女的女人是誰了。
齊小小。
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二哥在面對齊小小時會如此反常。因為,這「小小」的女人,有著和她名字截然不同的美麗,和……「活力」。
應該說——是太有活力了。
呼!關上門,他鬆了口氣。這樣的女人,恐怕也只有他二哥才招架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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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砰地一聲被關上。
齊小小這時才察覺到有些不對。
「你……你想做什麼?」她有些不安地問。照理說,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吧?他設計將香蘭帶進「天香樓」的廂房裡,她沒將他大卸八塊就不錯了,他憑什麼對她生氣,還緊揪著她不放?
「齊小小——」他望著眼前因氣憤而脹紅了臉的小女人。
喝!聽這聲音,小小有些被嚇住了。他似乎……真的很生氣的樣子。可不對啊,就算他生氣,她又為什麼要怕他?
她差點就以為自己像只被貓拿住的耗子,而且——還是只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的耗子。
「唐威你——」
「你該死的穿這身衣服做什麼?」他低吼,幾乎想親手扼住她。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這樣的念頭了。
一襲淡白色的男裝穿在她身上,明顯地過大。為了不讓衣褲滑落,她用腰帶將自己緊緊繫住,卻也該死的讓所有人將她的身段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胸雖小,卻堅挺得足以令人辨識出她的性別。腰間繫著的腰帶,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明顯地與高挺的胸脯形成一個誘人的落差。而纖腰下的圓臀……他幾乎要血脈僨張。
她的臀,被緊緊包裹在長褲之下,風稍稍一吹,衣衫便貼近她修長的雙腿,臀腿間的曲線畢露。她穿著這一身,卻比什麼都沒穿更容易引人犯罪!更該死的是,當他捉近她,才發現她過大的衣領不知在何時早已鬆開,只消稍一低頭,裡面的鮮紅肚兜兒便清楚地呈現在他眼前。而她竟穿著這一身,走過大街小巷來到這兒?!
「我穿——」他突如其來的話反倒教她忘了自己原先想說的話。他之所以會這麼生氣,是因為她穿的這身衣裳?!這原因讓她一時間答不上話。「我穿什麼又干你什麼事了?」她好不容易想出話來反駁。「我警告你,你最好先把我放下。」
她可不習慣被人這麼拎著。
他鬆開她,卻仍讓她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沒錯,他是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只要一想到她穿著如此撩人的衣物自齊家走到這兒來,他的一股怒火便不斷上升。
是,他不想讓任何男人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除了他之外。驚覺到自己強烈的佔有和保護,他不願多想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不干我的事?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他吼。
缺乏自覺的女人!愚蠢到了極點!
「我像什麼?」她覺得莫名奇妙。「你看不見我穿的是男裝嗎?自然是一副男人的樣子。充其量,就是個『小』男人嘛。」誰要她的個子比人小,穿起來不像個「木」男人也不是她的錯,有必要氣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