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幸純聽了,別有用意地看了兒子和媳婦一眼,點頭笑說:「習慣就好。」
畢凱達輕咳一聲說:「老伴啊,年輕人的事他們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江幸純端起看起面前的粥,點頭附和:「說的也是。」
畢鴻鈞伸筷夾起一個荷包蛋放進嬌妻的碗裡,又夾了塊臭豆腐給她,最後才夾塊醬瓜放進自己的碗裡配粥。
若說起昨晚的新婚之夜,認真說起來實在沒多少浪漫激情,倒不如說是兩人合演了一場「大爆笑A片」來得恰當。難怪根據研究統計的結果,第一次的性愛經驗遠不如想像中的美好,更何況兩人都是初次上戰場。
蘇筱卉見他夾菜給自己,心裡頓時湧起一陣幸福甜蜜的感覺。一頓平常無奇的早餐,頓時平添無限美味。
江幸純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不由得轉眸睨了老伴一眼,憶起老伴年輕時也是如此溫柔體貼,不禁心頭甜滋滋的。
畢凱達看見老伴對自己投注一瞥,唇邊輕泛起一絲笑意,伸筷夾塊她最愛的臭豆腐放進她碗裡。
這冷卻讓江幸純微感一愣,雙頰迅速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潮,睨了身旁的老伴一眼,不覺向兒子和媳婦投視一眼,只見畢鴻鈞不時地將菜夾到嬌妻碗裡,而蘇筱卉則低頭專心吃飯。
用畢早餐,兩人向二老道過再見,相偕走出大門,沿首花園朝車庫走去。因為畢鴻鈞預定在一個半月後要到國外出差,因此想趁著出差的機會,再順道安排蜜月旅行,所以兩人在結婚後仍照常上班。
蘇筱卉與他並肩齊走,抬眸微睇他一眼又迅速垂眸看著地面,遲疑片刻才細聲說:「昨晚你……。」
這話聽得畢鴻鈞心臟地猛跳一下!難道他昨晚的表現令她感到不滿?不,也可能是十分不滿,不覺微感忐忑地問:「怎樣?」
「昨晚你……你好溫柔喔,謝謝。」蘇筱卉語畢,羞得粉頰嬌紅欲滴。
「這個……我想……。」畢鴻鈞實在料不到她想說的是這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習慣性地抬手推推眼鏡。「大概……是應該的吧。」
這樣的答話雖然讓她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心裡的感覺卻是甜蜜、幸福。
* * *
陳品謙帶著一份企劃書正欲進入總裁室,因為心裡想著其他的事,所以忘了敲門就推門走了進去。
總裁室裡,蘇筱卉正站在畢鴻鈞的大辦公桌邊,眉飛色舞、比手劃腳地不知在向他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那種爛劇情看得我好生氣,真想衝上去砸了……。」
畢鴻鈞端坐在大皮椅上,鏡片後的黑眸蘊含著無限柔情,神情專注地傾聽,更是時而點頭,時而微笑。
陳品謙見頭頭的神情,就像一個溫柔又有耐心的好老師,十分專心地傾聽小朋友說話。
蘇筱卉正說到精彩處,一個無意間的轉頭,恰巧看見站在門邊的陳品謙,她的講述因此而停止。
畢鴻鈞這時也才察覺到他的存在。
蘇筱卉看到他,立時想起一件事,忙問:「你們要開會了是不是?」接著又回頭對老公說:「沒講完的我下午再說,我去泡兩杯咖啡送進去給你們。」話落,轉身走向茶水間。
陳品謙上前歉然地說:「我是不是打斷了你們的談話?」
畢鴻鈞笑了笑,順手取來老婆已整理好的資料。
「也沒什麼,只是在討論電視居的劇情而已。她總是邊看電視邊罵,看完了說下次不看了,結果下次還不是準時坐在電視機前繼續看,外加罵聲不絕。」
想起老婆那有趣的行徑,畢鴻鈞忍不住就綻開一抹有趣的笑容。
陳品謙見狀,視線不禁在頭頭的臉上多停留片刻。自從結婚後,頭頭臉上的表情已有了些許改變,出現最多的是隱含柔情的微笑;不過這樣的笑容只屬於總裁夫人蘇筱卉,其他人還是只能看見頭頭那八百年不變的老K 表情。
兩人進入小會議室坐下,蘇筱卉立刻送上兩杯香氣四溢的咖啡。
「謝謝。」陳品謙向她點頭道謝。
「那裡。」蘇筱卉微笑告退。
畢鴻鈞端來咖啡淺啜一口,翻開資料夾,視線投注在文件上。
「羅董現階段對獵虎計劃感到非常有興趣,你的看法如何?」
陳品謙唇邊泛起一抹傲然的笑意。
「羅董是只名符其實的老狐狸,可是卻也膽小如鼠,若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絕不冒進。雖然他現在已對獵虎計劃有興趣,不過卻也為時晚矣,以現在的我們來說,別說是區區的獵虎計劃,就連屠龍計劃,我們都已有能力獨自完成了。」
畢鴻鈞見他說得如此自信,遂微笑點頭。
「既然你有如此的自信,那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陳品謙拍胸脯保證。
畢鴻鈞端起咖啡欲飲,卻發現陳品謙未曾動過咖啡,遂不解地問:「你不喝咖啡嗎?」
陳品謙被問得心頭一驚,面露一絲尷尬的笑容,支吾地說:「這個--這--我--」
畢鴻鈞看他一眼,瞭然於胸地說:「放心地喝吧,這是三合一隨身包咖啡,雖然味道差了點,但絕對不加其他的『料』。」
陳品謙聽頭頭這麼說思忖片刻才放膽端起咖啡淺啜一口,果然是隨身包咖啡。
突然,陳品謙想起一件事,朝門口望了一眼,壓低聲量:「前不久我得知一件有關夫人的事,聽說她會被第一家公司資遣,是因為她將窗戶拆下清洗,再重新裝上去時沒弄好,當天下午她上司的情婦因細故到公司吵鬧並揚言要跳樓自殺。
「哪知她上司的情婦哪扇窗不選,偏偏去選上那扇沒裝好的窗戶,結果弄假成真,連人帶窗掉了下去,幸好只是手卻骨折沒有鬧出人命,而她的上司也怕地下戀情曝光,所以就將這件事掩蓋了下來,咱們的頭頭夫人因此就以裁員的名義被資遣了。」
畢鴻鈞聽完,愣了好半晌才問:「筱卉不知道是因為她的疏忽而闖禍嗎?」
「大概不知道,因為她那天從中午起,請了一天半的事假,等到第三天銷假上班就馬上被炒魷魚了。」
畢鴻鈞點點頭,再問:「第二次呢?」
陳品謙想了想說:「告訴我這件事的人,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那件事真正的原因,好像說他們的頭頭在洗手間滑了一跤,摔斷了手和腦震盪,然後就把您的夫人給開除了。」
畢鴻鈞再次點點頭,心裡十分有數是何原因。看來自己似乎比老婆的上個上司幸運了點,只是摔疼了屁股而已。
陳品謙端著咖啡衝著上司直笑。
「還是頭頭您厲害,不但克制了夫人那駭人的楣氣,還轉禍為福娶得嬌妻歸。」
畢鴻鈞只是看他一眼。幸好是他的命夠硬,否則早掛了。
這時,門外傳來蘇筱卉的聲音:「頭頭,蔣經理和許經理到了。」
「請他們進來。」畢鴻鈞回眸投給陳品謙一個不悅的眼神。「都是你,害筱卉現在在辦公室裡都叫我頭頭,好像我是結伙打劫的強盜頭子一樣。」
陳品謙只是笑笑不答話。
* * *
晚上。
畢鴻鈞在書房裡,利用電腦網路和國外子公司的負責人討論子公司的營運情形。結束後,他想到隔壁的臥室拿點東西。
當他走至門邊時,卻看見老婆正在房裡練刀。
「呀--喝--頭!」
蘇筱卉高舉木刀劈向她的假想敵,一個約莫人高的熊布偶的頭頂。
畢鴻鈞只是站在門邊,遲遲未敢踏進臥房一步,心裡不禁慶幸及早向她那恐怖的十八般才藝投降;因為直至婚後他才知道,老婆尚未秀出的才藝,項項是殺傷力極大的劍道、跆拳道、柔道。
偏偏自己除了腦袋瓜堪稱靈光之外,實在沒什麼運動細胞,萬一和老婆起衝突,甚至進而激烈地訴諸武力,恐怕會不敵老婆而被妻毆。
他轉眸望壁上的鍾一眼,再過十分鐘就結束了,等等再進去吧,免得無端遭殃。
房間裡,蘇筱卉雙手握著木刀柄,使勁、狠准地砍向布偶。婚後她最滿意的一點就是有個寬敞的大房間,可以讓她盡情地施展拳腳,練她揉合了柔道、跆拳道和劍道所自創的功夫。若比之以前在家時像龍困淺灘般,這裡就像是大海般悠遊無阻。
約莫十分鐘後,畢鴻鈞走至門邊,見老婆已練習結束,這才放膽走進房裡,在桌上找到想要的東西,回頭看她站立不動。
過了五分鐘依然如此,他見狀,不由得上前伸臂一拍她肩膀喚道:「筱卉。」
雙拳相抵平置在胸前的蘇筱卉,閉上雙眼正做著宴思,突然有人拍她肩膀,一個本能的防衛反應,雙手反抓將對方來個過肩摔。
畢鴻鈞根本料不到他會被老婆給摔出去,本能地驚叫出聲,然後被摔個四腳朝天。
這瞬間,蘇筱卉因眼前的景象而目瞪口呆,愣了好半晌才焦急地問:「老公,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