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郁瑛點頭,更是誇大其詞:「他不只是土而已,還很笨拙呢。」
又土又拙?曾彥城前行的腳步頓時停止。她怎麼可以喜歡上一個又土又拙的男人呢,根本不配呀,像她這麼個宜家宜室的女孩,不該去喜歡一個笨男人。
此時,楊麗玲不經意地抬眸,正好看見呆立的帥哥老闆,心念一轉遂大聲說:「又土又拙的男人才好呢,不是有句俗話說「醜醜趕是吃不空」。太帥的情人或老公,每天都要提心吊膽有人來搶、來勾引,那多累人呀。」
這時,朱淑樺亦看見了帥哥老闆,也意有所指地說:「男人呀,只要有錢有閒又自恃相貌英俊的話,花樣也就多了起來,總是自詡自己有辦法,到處撒錢又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所以說啊,英俊又多金的男人最不可靠了。」
這幾句話彷彿化成了一支利箭射進了曾彥城的胸口。難道英俊又多金也是一種錯誤?況且那些女人是自己送上門的,又不是他特意去勾引,怎能將帳全算在他頭上呢?
楊麗玲下了一個結論:「所以這種男人應該留給那些拜金又花心的花蝴蝶們,我們最好敬而遠之。」
這太不公平了吧?難道他只能和拜金女郎配成對?不能擁有一個溫柔賢淑的好妻子嗎?這簡直就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難道他就是因為這樣才一直無法獲得佳人青睞?這未免太悲慘了吧!
曾彥城懷著極端失落的心情離開事務所。誰說英俊又有社會地位的男人是愛情場上的常勝軍?太多花心的例子使得好女孩對他們怯步。
於郁瑛見兩位好友突然莫名其妙地嘲諷男人,又見她們眼神閃爍,不停地瞟向她背後,本能地也回頭看了一眼。
轉身才赫然發現帥哥老闆的背影,這才明白兩人原來是在指桑罵槐。望著帥哥老闆那略顯下垂的雙肩,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兩位好友挫殺男人雄風的利口,果然厲害。
「郁瑛,妳是不是覺得帥哥老闆被說成這樣很可憐?」楊麗玲見她眼中閃過一抹同情之色。
於郁瑛本能地點點頭。
楊麗玲又問:「那妳是想接受他了?」
於郁瑛立刻搖頭,小聲地說:「他可能無法給我安全感。」
「其實,這也不全是他們的錯。」朱淑樺將杯中剩餘的咖啡一飲而盡。「是整佃大環境給予他們這種特權,讓他們根深柢固地認為『男人花心』是正常的事,,逢場作戲」也沒什麼了不起,甚至還覺得出軌之後,家裡的糟糠之妻還要永遠敞開心懷迎接他們的回頭。哼,謬論。」
她的話頓時讓於郁瑛想起古摯崴的父親,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一個男人從家庭出走,成為子女成長過程中的永遠缺席者,當他不論是因悔悟或其它不得已的原因回頭時,他將永遠無法得到原本在家中應有的地位和尊重。
「可笑的是那些死男人,在家庭出狀況時還一古腦地將責任全推給女人;更可笑的是還有一批所謂的專家、學者,也抱持這種理念,那種專家我看也病人膏盲,沒救了。」楊麗玲話落,也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於郁瑛見兩人都飲盡杯中的咖啡,也趕忙將自己的咖啡喝完,這表示今天的談話就要結束了。
突然,朱淑樺想起了一件事,一臉凝重地說:「郁瑛,我現在告訴妳一件事,妳一定要切記才行。」
於郁瑛因她嚴肅的神態而心中一凜,只能點頭。
「如果妳的男友對妳提出非分的要求,妳若不願意,一定要鄭重、嚴正的拒絕他,絕對不要怕影響感情而屈就於他,不要想拒絕卻又不敢明說,否則極可能讓男友認為妳欲迎還拒,來個霸王硬上弓,很多約會強暴就是這麼發生的。」
「對、對!」楊麗玲也附和。「如果他真的愛妳,絕不對因為妳的拒絕就影響彼此的情感,反而會更加尊重妳的意願;反之,如果因此而疏遠、冷落妳,更加證實這個男人居心不良,或想法可議,早早離開他才是上策。」
於郁瑛面對好友的關心只能點頭。其實這些道理她也懂,只是有時候太害怕失去對方而拚命壓抑自己。
幸好,她還堅守了最後一道防線。
朱淑樺一看時間,都快六點了,忙問:「糟了,已經這麼晚了,會不會耽誤妳約會的時間?」
於郁瑛搖頭笑答:「還好呢,我們約八點才見面。」
這又引起了楊麗玲的好奇。「他開車去接妳嗎?」
於郁瑛又搖頭。「坐出租車來,然後原車再載我們想去的地方,雖然有點奇怪,但我覺得很方便,沒有找不到停車位的煩惱。」
朱淑樺和楊麗玲相視一眼,問她:「他是無車階級嗎?」
於郁瑛笑了笑,撒個小謊---「他的車送到保養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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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熱鬧的街頭,於郁瑛不停地抬眸仰視古摯崴那一頭顏色怪異的頭髮。
古摯崴見狀,大概也能意會她的心思,抬手摸摸頭發問:「我這樣很醜是不是?」
「還好啦。」於郁瑛秀眉微皺,看著他那頭堪比老人家的灰白髮色,剛才在車上不敢問,現在再也禁不住好奇地問:「你怎麼會把頭髮弄成這樣?」
「這個……」古摯崴歎一口氣,總是拿自己的粗心沒辦法。「今天美容造型師拿了很多瓶噴霧式的染髮劑我們試用,我本來想噴染成很流行的金黃色,好給妳一個驚喜,哪知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這樣。」
於郁瑛聞言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的愛人是個有點脫線的男人。「可是,你這樣也夠讓我驚喜了。」話落,頓了頓,有點擔心地問:「你的頭髮變成這樣沒關係嗎?會不會被罵?」
聽到她不經意流露的關心,古摯崴擁著她肩頭的左臂緊了緊,笑答:「沒問題,這個洗一洗就會恢愎原來的髮色。我本來想洗掉它,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話落,停了片刻才問:「我這樣是不是很像「歐吉桑」?」
於郁瑛端詳了片刻才答:「不太像,因為你的臉太年輕了,倒有點像是少年白的模樣。」語畢,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不及洗掉,你為什麼不戴那頂假髮?」
她比較習慣他以前又土又拙的裝扮,而他今天穿了件夾克,在加上灰白的髮色,雖然戴同副眼鏡,可是,感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那個……」古摯崴伸手搔搔後腦勺,神情略靦腆地回答:「那頂假髮不知被我塞到哪裡去了,我明天會請小邱去買一頂新的。」
「想不起來放到哪兒了嗎?」
「想不起來,我想了好久還是想不起來。」古摯崴從很久以前就努力在改進這個缺點,無奈成效似乎不大。「我以前曾經弄丟了一對黃金鑲鑽石的袖扣。」
天哪!連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會弄丟,這也實在太嚴重了吧?!於郁瑛驚愕過後,連忙追問:「後來找到了沒?」
「找是找到了。」古摯崴想起為了那件事,不知動用了多少人幫忙找,想起來還挺過意不去的。「後來是在謝大哥的西裝口袋裡發現的,好像是我和他換穿外套,取下後我順手放進內袋裡,等到謝大哥要將西裝送洗才發現了它。」
「結果呢?」
「當然就被罵得很慘。」
可想而知的結果。於郁瑛暗歎一口氣,碰上這麼個粗心的人,身邊的人就得多為他留一份心。
「總之,為了這個丟三落四的習性,我不知被罵過多少次,也給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煩,我也想改掉它,但是……」古摯崴深歎一口氣,無奈地說:「自從當了歌手之後,好像只有更嚴重了。」
想也知道。於郁瑛只是微笑安慰他:「那是因為工作太忙了,所以就更無法用心留意那些瑣碎的事。」
「可是,萬一改不掉---」古摯崴垂眸睇了她一眼,有點擔心地問:「要是以後帶老婆、小孩出門,忘了帶回來的話,那不是很糟糕嗎?」
於郁瑛掩口輕笑數聲。「才不會呢,東西不對開口喊主人,可是,人有嘴巴呀,可以大聲喊你啊。」
「妳說得也對,但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我一定得找出方法改掉這個壞毛病不可。」古摯崴非常有決心地說。
於郁瑛只是看著他,笑而不語。
稍後,古摯崴帶她逛了幾家精品店,想買個東西送她。
於郁瑛看了幾家精品店的東西,都沒有喜歡的,最後在一家規模頗大的店裡,看見一對貝殼髮夾,那樣式、顏色及造型都是她喜歡的,但那價格卻讓她心生遲疑。
古摯崴看了她一眼,伸手指著那貝殼髮夾問:「妳喜歡這對,是不是?」
於郁瑛沒想到會被他看出心意,驚慌之餘連忙搖頭,指著另一對仿玳瑁髮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