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摯崴聽她說想留下來,想了想就問:「不如我去買個玻璃小櫃子,讓妳把它放進去,可以當裝飾品。」
她才不想把這東西給大家觀賞呢。思畢,不覺地小嘴微微嘟起,以略帶任性的語氣說:「不要,這是我的寶貝,誰也不能看。」她那不經意流露的嬌態,看得古摯崴怦然心動。若非這裡是公眾場合,他真想馬上就品嚐那誘人的櫻唇。
於郁瑛轉頭抬眸,正巧迎上那射出炙焰愛火的眸子,霎時讓她芳心怦怦亂跳,迅速收回視線不敢久視,只覺得雙頰發燙,本能地更偎近他身邊。
今晚是讓她感受最甜蜜的一夜,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眼神、一句簡短的話,也可以傳達愛意,這是她最嚮往的感覺--真正的愛是不需要太多天花亂墬的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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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於郁瑛走道辦公室才放好東西,身旁立刻圍上來三個人。
除了朱淑樺和楊麗玲外,還有另外一個頗有交情的同事。
那位同事過來劈頭就問:「郁瑛,小蓁昨晚看見妳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耶。」
「這樣啊。」於郁瑛看了同事小蓁一眼,語氣淡然地說:「我怎麼沒看見她?」
朱淑樺和楊麗玲交換個眼神,她們早已知道她昨晚去約會,但沒料到會巧到被同事看見,瞧她語氣淡然的樣子,似乎不怎麼介意別人知道她談戀愛的事,這種態度和以前極力隱瞞的情況截然不同。
「小蓁,來一下。」同事招來小蓁,追問:「妳昨晚在哪裡看見郁瑛的?」小蓁看了朱淑樺和楊麗玲一眼,又見於郁瑛沒有露出不快的神情,遂回答:「在廟裡上香的時候,我本來要過去打招呼,結果人太多了,你們一下子就不見了。」朱淑樺終於耐不住好奇,迫不及待地追問:「那個男的長得如何?帥不帥?」
「他--他長得……」小蓁睇了於郁瑛一眼,一時半刻間想不出一個恰當的形容詞。
她的遲疑也引起了楊麗玲的好奇:心想一定是個超級大帥哥,否則小蓁不會吞吞吐吐的答不出來,不覺心急催促:「到底怎麼樣?快說呀。」
「長得---很善良啦。」長得很善良?那不就是…急欲知道答案的三人,霎時間臉部表情僵硬,妳看我、我看妳,不知該如何化解這場尷尬。
於郁瑛瞧著三人的表情,想笑卻又不敢笑,只得憋著氣、咬著舌頭,極力忍住欲衝口而出的笑意。
此時,上班的鈴聲響起,正好解除了三人的危機。
朱淑樺立刻開口嚷嚷:「上班了、上班了!大家回自己的座位開始做事。」
楊麗玲睇了小蓁的背影一眼,拉開椅子坐下細聲地問:「小蓁說的是真的嗎?」
於郁瑛想起古摯崴改裝後那既土又拙的模樣,遂點頭答:「她形容得很中肯。」
楊麗玲沉默了好半晌,原來她所說的「醜男圈圈」並非假話,不禁再問:「妳會不會感到委屈?」
「不會。」於郁瑛想起古摯崴的好和溫柔,唇邊不覺輕綻一抹幸福的微笑。「因為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楊麗玲見她的神情和笑容處處流露出幸福小女人的模樣,無意識地點點頭,然後環顧四周看看帥哥老闆還沒出現,又追問:「你們多久見一次面?」
於郁瑛想了想才答:「大概三、四天或一星期。」
「一星期?」楊麗玲覺得這個時間太長了,不符合情人們天天見面的正常標準。「他是不是太花心了,所以女朋友需要排班約會?」
「不是啦,妳不要亂說。」於郁瑛急忙替他辯解:「他是因為工作太忙了,所以才沒時間和我見面。」
「他從事什麼工作?」於郁瑛被這突來的問題給問住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替代詞,只能含糊地答:「應該是屬於大眾--方面的工作。」大眾?什麼東西叫大眾業?楊麗玲尋思片刻。「是服務業嗎?」
於郁瑛呆愕片刻便用力點點頭。「對、對!是屬於服務業沒錯。」
此時,楊麗玲眼角餘光瞥見曾彥城的身影,立刻細語:「帥哥老闆來了,快工作。」話落,忙低頭假裝認真工作的樣子。
於郁瑛也低頭開始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曾彥城在經過於郁瑛的身邊時,不自覺地放慢腳步。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心裡隱隱有種被「放鴿子」的感覺。傳紙條的方式大概已行不通,可能得再找個機會當面對她表達心意才行。
楊麗玲抬眸偷偷地看了曾彥城一眼。如果他不是老闆,長相也不要那麼英俊,也許她可以充當紅娘一次;但是英俊又多金的男人,花心的程度和社會地位幾成正比,所以還是不要讓好友冒這個險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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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入冬以來天氣最冷的一天,林秀枝將吃完水果的空盤拿進廚房,卻看見女兒站在後門不時地探頭往外看。
「外面有什麼東西嗎?」於郁瑛看了母親一眼,雙頰泛酡。「待會阿哲要來,他明天不工作,所以想來看看你們。」
「哎呀,真是的。」林秀枝聽說古摯崴要來,高興得眉開眼笑。「妳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他今晚要留下來過夜嗎?」
於郁瑛搖頭。「我不知道。」
「今天這麼冷,愈晚一定會愈冷,讓他留下來好了。我去整理一下房間,順便拿一件厚被子給他晚上蓋。」
於郁瑛望著母親的身影,以前和高育傑交往的時候,母親不曾如此慇勤過,也許是高育傑那眼高於頂、傲睨萬物的態度不投她的緣吧。
她再次向門外探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小巷子的那頭快速地走過來,霎時她的心跳加快了不少,打開後門站到台階上向他招手。
古摯崴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輕輕地將她推進屋中。「不要出來,外頭好冷。」待兩人進屋後,順手將門關上。
於郁瑛見他穿著黑色長大衣,只戴眼鏡沒戴假髮,但用圍巾將口鼻遮住,讓人看不出真面目。「你怎麼沒戴假髮,穿那件土色外套?」
古摯崴拿下圍巾和眼鏡,笑問:「妳喜歡我那樣子的裝扮嗎?我覺得挺麻煩的,用圍巾比較省事。」
於郁瑛笑而不語,不管他的裝扮是又土又拙,還是目前這個有點呆板的裝束,他永遠給她一種真實的感受。
兩人相偕走進客廳,向林秀枝和於健名打過招呼,即被林秀枝趕進房裡。
「你們好久沒見面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於郁瑛和他走到房門口,才想起應該去泡杯熱飲讓他驅驅寒。「我去沖兩杯熱可可。」
「對了,我差點忘了。」古摯崴也想起了一件事,由大衣口袋拿出一侗造型古典的煙斗。「一個朋友送我的,我不抽煙也用不著,不知伯父喜不喜歡?」
於郁瑛看看他手中的煙斗。「它看起來很不錯,好像是高級品,象牙制的嗎?」
「我不是行家,怎麼看得出它是什麼材質,也許只是仿製品而已。」古摯崴邊說邊和她一起走回客廳。
「伯父,這個送您。」正在看電視的於健名聞言轉頭過來,看見那支漂亮的煙斗,又看看一臉真誠的古摯崴,遲疑了好一會才接過那支煙斗。
於健名對煙斗頗有研究,光看它瑩潤的色澤,即知它定然是價值不菲的精品,把玩了片刻才說:「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不便宜吧?」
「這是朋友送的,我又不抽煙,再貴重的東西,還是要給會使用的人,才能顯出它的價值。」於健名贊同地點點頭,才這麼片刻工夫,他已經愛不釋手了。「好、好、那我就收下了。」
他身旁的林秀枝看見女兒端著兩杯熱氣直冒的熱飲在等他,遂催促說:「郁瑛在等你了,快過去。」
「好。」古摯崴過去端過一杯熱可可,和於郁瑛相偕走進房裡。
林秀枝看見老伴叼著煙斗,不覺稱讚:「你含著這支煙斗,看起來有董事長的派頭。」
「真的嗎?」於健名被老伴讚得心飄飄然,拿下煙斗珍愛地擦拭著,似自語地說:「依我看,這支煙斗一定不便宜,阿哲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實在……」話落,心裡是既喜歡又覺得不該這麼輕易收下它。
林秀枝睨了老伴一眼,都老夫老妻了,怎麼會不知老伴的心意呢。「阿哲說得也沒錯,他又不抽煙,這東西擺在櫃子裡當裝飾品也不顯眼。難得他知道你喜好此道,所以特地帶來送你。」
「阿哲這孩子相當不錯,做事勤快不說,做人又誠懇,郁瑛以前那個男友連買個水果來看我們都沒有過,郁瑛以前真是看走眼了,白白為情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