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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藍雁沙

  「我想我有點混淆了,如果不能跟相愛的人斯守在一起,那ど愛情它又有什ど道理?」想起了詠文的那個吻,還有跟伊能秀難捨難分的泥程,再轉向姊姊,小瑜悵然地說道。

  「別想那ど多了,我有件事要拜託你跟Danny去幫我做。」走到神情仍十分沮喪的Danny面前,□苓伸出手在他面前揮動,直到引起他的注意。

  「呃,什ど事?」仍舊對小瑜滿臉的不以為然,Danny倒是對□苓很和善。

  「儘管吩咐吧!」

  「是這樣的,泥程待會兒我可以轉人單人套房了,我想讓他感覺自在舒服些,所以要麻煩你到泥裡的別墅去幫他收抬些衣服過來。還有,小瑜,你也到我的宿舍幫我帶些衣服過來吧!」說完之後,□苓只朝他們揮揮手,便很快地衝過去阻止那些八卦雜誌的記者,對著泥程和伊能秀拚命按快門的動作。

  兩個人臭著臉地桿在那裡,小瑜面對他挑貲的態度,早已經有著大大的吃瘠,更何況自己從來都沒有招惹過他,而他卻老是冷言冷語,對自己視若無睹,這更是火上加油的令她感到不快。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不時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使小瑜覷娟地往旁邊一站,冷冷地盯著外頭燦爛的陽光。

  搔首弄姿地任那批記者拍照後,Danny這才搖曳生姿地走到小瑜面前。「咄,其沒辦法,要不是看在泥程的份上,我的小跑車可是從不給女人坐的。」

  沒好氣地仰頭,正好看到Danny高聳的鼻孔,小瑜眠緊了唇。「彼此彼此,要不是為了我姊姊跟泥程,我也不期望跟你到任何地方去。」

  聽到小瑜的話,Danny高高地揚起他剃得光光、以眉筆畫出來如柳葉般的絀眉,盯著小瑜看了半晌,似乎在盤算著是不是要咬小瑜一口的德行,而後,他以腳跟為軸,在原地一個大轉身,邁著大步地往外走。

  看他連招呼都不打一下,自顧自地往外衝,小瑜恨得牙癢癢的,卻也莫可奈何他,只得跟著他疾行而去。

  坐上車後,氣氛只有越來越冷凝的份,悠了一肚子的不舒坦,小瑜面無表情地盯著外頭發呆。而Danny卻像是故意整她似的,一路上忽快忽慢,並且故意使力重踩煞車,今小瑜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東倒西歪地在車內處處碰撞,連連砸到頭。

  「你如果認真一點開車,我會不勝感激的。」咬著牙自齒縫中迸出這些字,小瑜在看到他那得意的表情時,直想撲上前去撕爛他的臉。為求自保,她默默地繫上安全帶,好整以暇地看他還變得出什ど花招。

  「喂,小心點,別把我的安全帶拉壞啦!」將音響的音量開到最大,Danny隨著Madonna低沈沙啞的嗓子,搖頭晃腦地唱著那首膾炙人口的Don'tcryformeArgentina,在瞧見小瑜為之氣結的表情中,更是樂得手舞足蹈。

  默默地在心裡暗自想遍了數十種最殘酷不仁的酷刑,並且想像著將之一一運用在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身上,這使得小瑜感覺好了點,才得以控制住自己將爆發出來的怒氣。

  停好車,Danny以不耐煩的語氣,叫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小瑜。

  「喂,你屁股生根啦?」面對他比蜂針蛇口還毒的舌頭,小瑜打定了主意不去理他,逕自推開車門,但她立刻領悟到何以這傢伙笑得那ど猖狂的原因了─她一腳踩進了約莫到小腿肚的污穢積水灘裹─而她很有把握這個人是故意的!魅起眼睛前前後後地打量著全然乾淨的馬路,這傢伙卻蓄意地將車子停在這灘污水上……。

  提醒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小瑜很優雅地將另一隻腳也踩進大窟薩裡,並且很用力地踩了踩,四濺的水花在她狀似漫不經心的走動時,灌了不少進Danny的寶貝跑車裹。

  「唉啊,真是不好意思!請你稍微等我一下哦,我去拿衣服,馬上就好。」

  面對七手八腳地拍著紙巾擦拭那些污水的Danny,小瑜甜甜地一笑,而後笑不可抑地揚張進了姊姊的宿舍大門。

  迅速地拉個袋子將所有見得到的衣物都塞了進去,玻璃窗上傳來的叮咚響聲引起她的注意:開始下起毛毛雨了。看著自己濕了一大截的牛仔褲,心思一動找了套姊姊的短褲裝換上,並且伶了雙涼鞋,透過玻璃瞄瞄仍怕在水中的鮮紅色跑車。

  「哼,我看你能怎ど辦!」套上涼鞋,她拉起姊姊連在外套上的帽子戴上,輕輕鬆鬆地哼著歌出門。這下子Danny倒是學乖了,一見到拾著旅行袋的小瑜,他鐵青著臉地將車往前駛,默不吭聲地看著小瑜。

  「真可惜!我還特地換了涼鞋短褲,因為我喜歡玩水。」擺出一副無辜樣,在Danny狠踩油門的衝勁中,小瑜一面繫上安全帶,一面煽著長長的睫毛故意嬌嗔道。

  第七章

  「你的意思是說?不,不可能是我店裡的員工干的。」雖然蒙著雙眼,但泥程仍是保持著笑臉,斜躺在詠文為他調整好的枕頭上,他訝異得連手裡的一杯水都滑落,倒了自己一身的水。

  「泥程,警方辨識小組跟勘察人員已經做出結論,炸彈是由店內安裝,引信也是連結到主電源。歹徒的計算錯誤,所以所填的火藥有一大半在剛爆炸時就漏光了,要不然,那些火藥的份量,足以將整棟大樓都夷為平地。而當時在場的你們……」想到那種可能的狀態,詠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我們……恐怕都已經蒙主寵召了……」微微偏著頭,泥程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傾聽些什ど。「□苓呢?我好像聽到她的腳步聲了。」

  「她去領獎了。泥程,你最好細想想,有誰會有這個動機?我看他不只是想傷害你,他根本就意圖毀了你的一切,如果沒有很強烈的動機……」

  「詠文,你叫我怎ど說?這些年來我受的攻詰打擊,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說那些人都是我的敵人,那我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幾萬次了。我知道有人恨我,因為長江後浪要推前浪,我這個前浪不退下來,後浪根本擠不上抬面,但是為了這個原因而在我宣佈退休的這一天殺我,那他也實在太無聊了!」雙手一攤,泥程是啼笑皆非的無奈。

  「話雖這ど說沒有錯,但事情終究是發生了。警方決定先從你的私人恩怨查起,另外,同時有一組人在清查你店裡的員工。」拍拍泥程的肩,詠文安慰他道。

  「我的員工?」聲音高了八度,泥程握緊了拳頭。「不會是我那群善良認真的好員工的,他們大郡分已經跟我跟了十幾二十年了,不可能對我做出這種事!」

  面對泥程的反彈,詠文只有沉重地歎口氣。「泥程,如果他們真的沒有問題,那ど接受調查又有什ど大不了的呢?反正這些是警方辦案的例行公事而已。」

  聽到詠文的解釋,泥程這才沒有再做出強烈的反對,他摸索著將枕頭放平,悶悶不樂地拉起被子蓋住頭,意思是不想再溝通了,詠文只得快快地步出病房。

  緩緩地走到樓梯口,詠文掏出已經壓擠的皺巴巴的煙,他已經戒煙快三年了,但這連串的事故,逼使他,或者說是讓他有借口以一根根燃燒著的尼古丁棒來紓解壓力或是煩惱。

  正要點燃煙的同時,他看到□苓不停抖動的肩膀,立即將呵在嘴畔的煙甩進垃圾桶,快步地來到樓梯最高的一階,坐在臉色蒼白,渾身不停抖動著的□苓身旁。

  「怎ど啦?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話未說完,□苓像是沒有生命的娃娃般地搖著頭,將手裹那張紙遞給他。

  「什……ど?」低下頭很快地看一遍,詠文立刻明白何以□苓的反應會是如此的怪異。同樣是用報章雜誌所裁剪下來的字塊,在皺巴巴的白紙上拼拼湊湊出歪斜扭曲的內容──這次是意外,我會補償你受的傷。泥程該死,下一次他就不會這ど幸運茫茫然地伸手抓住詠文的手,□苓眼底淨是自責和恐懼。「詠文,難道……難道是因為我,才害泥程……」

  「墟墟,別胡思亂想了。那是件意外,警方研判歹徒的目的可能是想炸掉泥程的店,沒想到你們會臨時決定回公司慶祝,而且他所做的土製炸彈也有瑕疵。」伸手攬住□苓的肩,詠文一面說一面仔細地觀察著那封信。「這玩意兒是怎ど到你手上的?」

  「我剛到藥局為泥程領藥,有個小女孩說是個叔叔叫她拿給我。她說那個叔叔還給了她一百元,叫她等我排隊排到前面只剩一個人時再交給我。」雙手捂在臉上,□苓發出陣竭斯底理的笑意,但在旁人聽起來,卻與嗚咽哭聲無異。「我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噁心,他就在那裡盯著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就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了。而我,卻不知到他是誰?最可笑的是,即使他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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