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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蘭京

  「我先講清楚,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我只是來特地向你討回公道的。」她愈斥愈火大。「你憑什麼跟人說我是賊?我哪有偷你什麼東西?而你咧,欺負人在先,撿走我的信在後,還說我是竊賊,要找證據好來逮我,你簡直惡劣至極、欺人太甚!」

  他不是累過頭,開始做大頭夢吧?這聲音、這口氣、這身形……真是她嗎?

  「如果我真偷到了什麼東西,我絕不會否認你講的話。可我什麼也沒偷到手,你也沒有證據,憑什麼信口開河指稱我是賊?你有膽就告我擅闖你的臭豬窩,順便把你逼我獻身的事也一併抖出來。我寧可在公堂上丟人現眼,也絕不受莫須有的罪名羞辱!」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幹嘛呀,講得那麼委屈,好像她欠他什麼。「要不是你公然污辱了我的人格,我才不會來找……」

  「你那天究竟跑到哪裡去了?」他切切呢喃。

  「所以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說什麼噁心巴拉的……」

  「我費了多少心血四處找你,就為了……」

  「重點是:我、不、是、賊!我什麼東西也沒偷!而且你最好快快把你撿到的信給我還來,那是我奶奶和你爺爺……」

  「而且我也不好明目張膽地找你,怕壞了你的清譽……」

  「根本不是你的東西,你也沒資格扣押!你現在就給我一句回應,東西到底還不還我……」

  「畢竟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卻給了你那麼難堪的回憶,我不能不對你負起責任……」

  「我在問你話,你在那裡跟我扯什麼?!」小舞氣爆了。

  打從剛才起他就一徑只顧著說他的,她也僻哩啪啦地猛吠她的,兩人同聲同時各說各話,沒人在聽對方的,只拚命嘰呱自己想講的。

  「你是誰?」

  「你東西到底還不還我?」

  「我若得不到答案,絕不放你走。」

  「我就不信那封信不在你手裡,所以少跟我裝傻!你還是不還?!」

  「我不是沒上過女人,但就是他媽的想忘都忘不了你。這是我中邪了的緣故,還是你也有這感受?」

  「你這混帳,還在跟我哩叭嗦什麼!」根本沒在好好聽她講什麼——雖然她也一樣。

  「我一直認為一見鍾情是姑娘們才會玩的爛招,況且我連見都沒見過你。可是……

  姑娘們似乎說得沒錯,感情的事根本沒個準兒。「

  「你住口住口住口!」小舞瘋狂地狠勁跺腳。「我在說話的時候你不要講個不停,先等我講完了以後你才可以講!不要在我說話時說得比我還多,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來說我!」

  「我常常回想起我們那天的……」

  「想個頭啦!」她狂吠。「你到底讓不讓我問你?!」

  鳳恩神情肅殺地雙眼一亮。「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讓你吻我。」

  「誰跟你說……」小舞還來不及嚴厲更正,就被他捲進懷裡重重吻住。

  他真是太窩囊了。鳳恩滿心愧疚地濃烈狂吻著,急切地吮嘗她的唇舌,咬嚙那份柔潤,將他最深沉的渴望氣息全傾入她的呼吸,讓懷中的佳人與他之間毫無間隙。

  他搞不懂自己在她面前為何總會反常地特別婆媽,顧忌這個、擔憂那個,他向來不是這樣的。反觀她,豪邁率直,想什麼就說什麼,說什麼就做什麼,坦蕩光明,襯得他格外猥瑣。

  「奇怪,為什麼面對你的時候我就變得不太像我?」他淺喘地咬著她的下唇低吟,彷彿呼吸有些困難。

  小舞被吻得七葷八素,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以此招攻擊。她氣都還沒喘過來,又被他纏纏綿綿地擁吻住。這回不再有久別初見的急切,而是迂迴而撩人的濃吮深探,像要把她徹底融化在他唇舌間。

  不行不行……她打不過他這一招,得趕快撤退才行,否則一定又會淪為和先前一樣的下場:因為她的雙膝已經和上回一樣,融掉了。

  誰知鳳恩竟體貼地將大掌揉向她的臀部,幫她倚貼著他保持站立,順便掂量那圓翹的豐美觸感。

  可是小舞站得很難過,一是他手掌支撐的力量過大,她的腳尖幾乎快點不著地面,一是他身前有奇怪的東西抵在她小腹上,讓她很不舒服。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佩刀嗎?可不可以拿開一點?

  「噢!」鳳恩突然痛苦地放聲呻吟,嚇了小舞一跳。「你怎麼每次都這麼性急?」

  什麼?小舞傻傻急喘著,不住眨巴昏花雙眼。為什麼會忽然探討起她人格上的缺陷?

  「我……我從小就這樣啊,做什麼事都很急,因、因、因為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我喜歡速戰速決。」

  「我也是,只是一直找不到志同道合的夥伴。」

  「喂!你幹嘛?」居然就地打橫抱起她。

  鳳恩輕靈一蹬,在空中利落一翻,就抱著小舞無聲飛越高聳的王府外牆,消失蹤影,留下大門口錯愕無助的巨馬,孤零零地被丟在家門外。

  小舞駭然被他拖往最近的冷僻林蔭間,不好的預感沖上心頭。「你該不會是想做我以為你現在想對我做的事吧?」

  「是啊。」他也只聽進想做、想做而已。「我跟你一樣,都很想。」

  「去你的,我哪裡想了?!」她惱火地甩開他的鉗制。

  鳳恩還以一抹諒解的痛苦笑容,透過月光隱約呈現悲壯的情懷。「對不起,我不該把話說那麼直,女孩子家畢竟口頭上仍得矜持些。」

  「誰跟你口頭上說說而已!」她不爽地再次揮開他的手。

  這下換鳳恩惱了,但他仍努力展現體貼的風範,咬牙沉默。

  「我打從一開始就講明我來拿回我的信,而且鄭重聲明我並沒有偷東西!」

  「你有。」

  「我偷了什麼?」

  「你偷了我的睡眠。」

  「啊?」小舞的怒氣頓成一團疑雲。

  「從你闖入我房間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沒辦法好好入睡!」夜夜慾火高張,疼痛難當。

  「喔。」她沒想到鳳恩會只因曾被小賊從睡眠中驚醒過,就天天提心吊膽成這樣。

  「那的確是我的錯了。可你不是硬漢一條嗎,怎麼這點小事就把你打垮?」

  「問你啊!」還好意思說他。「天底下有幾個女人會像你這樣!」

  凶什麼?「我怎樣?」

  「就像你現在這樣!」他邊惡罵邊狠勁擁吻住小舞。這個可惡的小魔頭,居然在他烈焰當頭的時候玩這招欲擒故縱,惹得他全然失控。

  他究竟在搞什麼?!小舞氣憤地狠槌都快絞死她的粗壯臂膀,槌他的肩頭,打他巴掌,力道對他而言卻如同狂野的愛撫。

  講話就講話,可他老是講沒兩句就動手。她知道鳳恩在女人間很吃得開,但是據她明查暗訪,他不曾對哪個女人如此狼吞虎嚥過。幹嘛獨獨對她這樣?因為覺得反正她是自動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所以就特別草草動手?

  「住手!」她在鳳恩大手順勢探入她腰際衣擺內時重喝。「我是來拿信的,不是……」

  「你既然已把情書送給我,就沒資格取回,那算是我的東西了。」他在右掌終於搜索到他渴望已久的豐乳時深深讚歎。那麼剛硬的脾氣,怎會配上個如此柔軟細膩的嬌軀?

  「等一下!」她縮緊雙臂護住胸前,不料這樣也同時壓緊了夾在她手臂與玉乳間的大掌。「你把我當什麼了,竟敢隨便碰我!」

  「我若是玩玩而已,我不會那麼在乎你的名字,也不必珍藏你的信。」

  「別笑死人了。你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連我長什麼樣都不曉得,只因為你佔過我便宜就說你在乎我,你的在乎也未免太廉價!」

  「感情的事哪有那麼多道理好講!」他也卯了,卻不曾收回擰在她酥胸上的怪手。

  「如果動情還要講理由,算什麼屁感情!我幹嘛要刻意找理由解釋我為何會特別被你吸引?教我找那些鳥蛋理由來說服誰?難不成還得找個判官裁定我的理由夠說服力了所以可以被允許稱之為我在乎你?」

  「你嘰哩呱啦講個一大串撈什子道理我什麼也聽不懂!我跟你說了我講話的時候你不要講得比我還多,我問話的時候你也別答得比我問的還難懂!我只要你給我一句話,那封信究竟還不還我?」

  這丫頭,淨會強詞奪理,專斷妄為。氣得他牙癢癢,卻又莫名其妙地捨不得放手。

  「你說話呀!」

  他老大不爽地吊著雙眼暗忖,對付這樣的一個小女娃有什麼難的?他連京中號稱最貞烈的美艷寡婦都拐倒了,更別提他在勾欄風塵中橫掃千軍的輝煌戰績。他不是征服不了這丫頭,只是一直躊躇著有沒有必要以此麻辣手段對付她的純稚率真。

  「既然不回答,我就當你是默許了!」她悍然朝他伸出手掌。「快把信給我!」

  「可以啊,只是……」他使勁捏住指間柔嫩的乳頭。「有條件。」

  「卑鄙小人!」她嬌聲哀求,雙臂再度環緊酥胸,卻拯救不了已陷入魔掌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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