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你若真是那種人,才不會把藏寶圖撕得稀巴爛。」
「那是被你氣糊塗的。」
「又怪我了!」怎麼什麼鳥事都盡往地頭上推?
「本來就是你的錯。左護法他現在還有在幫你洗澡嗎?」
「你幹嘛呀?」莫名其妙地又繞回左護法的事窮追猛打。
「喜歡他嗎?」
「我沒理由要討厭他吧。」他甚至比她親生哥哥都還像個稱職兄長。「尤其剛剛一醒來就聽到他為了護我而跟你爭辯,實在很感動。」
「開始後悔自己太早接受元卿的求親了,嗯?」
「有點。」她落寞地肩嘴垂頭。可是後悔也沒用,鳳恩並不會因為她無婚約在身就拋卻過去的成見,開始喜歡她。看到小舞為左護法如此感慨她終身已定,鳳恩心頭大感不是滋味。不過,這關他什麼事?他又不娶小舞,也不是她什麼人,吃啥子飛醋!
他八成是近來太過飛黃騰達,閒到腦筋有毛病了。
「他……真有那麼好嗎?」
「誰?」
鳳恩愕然。他的嘴巴在講什麼?那麼沒自信的聲音怎會出自他的口?
「你在說什麼?」
「說你這裡的守衛狀況不太好,隨便一個歹徒就能闖進廳裡傷人。」
「不要緊,我功夫很行。這院落的安危,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是啊,包在你身上。」他冷冷瞥睨她腦袋後頭的大腫包。「在沒有發生更嚴重的災情前,我想還是多派幾個人手來此地護衛較保險。」
「你對我未免太沒信心了吧!」竟用這麼懷疑的眼神小看她。「我不會再讓任何歹徒傷到我和奶奶的!」
「我是怕你傷到歹徒,害我問不到口供。」
敢情他派的侍衛是來保護歹徒生命安全的?「我又不是故意要傷害他們,是他們未經允許、沒大沒小地就隨便跑到我的地盤上動手動腳。這麼放肆的傢伙,不教訓教訓行嗎?」
「是啊,所以他們下次再來擄人時千萬得記得叫門房先通報一聲,進來叩拜請安後再恭敬詢問舞格格可否讓他們把我妹抓去當肉票,是嗎?」
「他們想抓禧恩當肉票?」她愕嚷。「他們不要命了,居然想勒索你的錢!」
「他們要的是藏實圖。」
小舞傻到忘了合起張開的大嘴。太誇張了,一個莫須有的謠傳竟滾雪球似地愈搞愈大,大伙是想錢想瘋了嗎?
鳳恩朝她的大嘴微瞇犀利的雙眸。「你好像有蛀牙。」
「蛀你的頭!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反正無聊,終於有點亂子可以收拾,打發打發時間也好。」
「我看你還是快把信還我比較妥當,這信簡直像惡咒,誰拿到就誰遭殃,太危險了。」
「想得美喔。」哼哼。
「什麼?」她眨著滿是擔憂的焦慮大眼。
「咱們訂好了的遊戲規則該怎麼走,就怎麼走,別妄想能用其他方法將信件騙到手。」
她終於聽明白他的意思。「你這人怎麼這麼小心眼?我想的根本不是那樣!」
「不管怎樣,對我都一樣。」
他雙掌環鉗住高高站在床上的艷娃肋旁,失魂凝睇就正對在他眼前的豐挺乳房,幾可透見衣裳底下柔嫩可欺的頂峰,等待他的品嚐。
「鳳、鳳恩?」他不會正想著她覺得他可能打算要做的事吧?「奶奶和嬤嬤她們……
隨時都會回來喔。「
「你想不想拿回信件?」他盯著被他捧起兩側輪廓的撩人高聳。
「想、想啊。」
「想到願意用身體來換?」
她在鳳恩溫暖鼻息拂掠過她胸口的剎那渾身微顫,漸感悶熱。「我……其實沒有這樣想過。」
「喔?」他吊眼對上小舞已然醺紅的低垂小臉。
「我常常一不小心就……忘了信件的事,都是你在切切惦記著。如果,如果那封信不存在我們之間的話,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不知道,我甚至到現在才明白,我過去不曾真正認識過你。」
「那你現在,對我的、的、的感覺怎麼樣?」
「和以前不太一樣。」
「你是比較喜歡了,還是、還是比較討厭?」
「你又變回平常在人前面對我的嗲相了。」
「不要笑,快點告訴我呀!」
這份急躁,又和他嬌野跋扈的午夜佳人一樣。
「鳳恩,你……你回話啊。」不然,待會她的意識一散,就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你有比較喜歡我了嗎?」
「至少你不能胡扯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你是只喜歡我的身體,還是我這個人?」
「我也搞不清楚。」
「這有什麼好笑的?」看他從剛才就一直這樣,怪怪的。
「我想,藏寶圖之說有可能是真的。」
「喔。那你喜歡我嗎?」
「我不認為藏寶圖道流言純屬空穴來風,只不過它所指的寶藏不一定就是眾人以為的。你說得對,它有可能是詛咒。」
「你喜歡我嗎?」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他不耐煩地罵道。
「是我先問你的,你該先回答我才對!」
「我和你談的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我問你的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啊!你以為把人家的心吊在半空晃呀晃的很有意思嗎,還是你根本沒膽回答我的問題?沒膽就沒膽,你跟我直說我也不會笑你,幹嘛要顧左右而言他,淨跟我兜圈子?」她都已經坦白到這地步了,他還躲!
「你懂不懂什麼叫含蓄?你不懂,我來替你懂行不行?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很勇,臉皮都是鐵打的嗎?你豁達,你不在乎面子問題,男人卻有男人的尊嚴要顧!」又不是娘兒們,哪能動不動就把感情掛嘴邊。
「你到底現在是不是比較喜歡我了?」她氣到又開始跺棉被。
「沒見過你這麼固執的女人!」他也火了,叉腰開罵。「我已經很努力在營造情話綿綿的氣氛,你為什麼硬要把我的苦心搞得像市集菜販的叫罵?感情是這樣談的嗎?」
「是!這又都是我的錯了,對不對?!」她又沒有談感情的經驗,何必這樣罵她?
「你不爽我這個沒情調、沒氣質、沒神經的女人,那你可以回家,在我這兒吼什麼?我有請你來教訓我嗎?我有允許你踏進我的地盤跟我串什麼狗屁藏寶圖嗎?」
「我從剛才就跟你說了,你這裡有危險!」他開始以咆哮還擊咆哮。「若不是這事已牽涉到你和老福晉的安危,你以為我幹嘛放下其他要事不幹三更半夜的還在這裡跟你對牛彈琴?!」
「我的安危才不要你唆!」她委屈得罵到有些嗓門顫抖。「我想聽的又不是那些話,你該說的卻一直不說。我替你說好了,你根本就不屑跟我談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你只是礙於有個藏寶圖的事卡在其中才不得不捺著性子跟我攪和!」
「是喔。要是你真這麼厲害,我想什麼你全猜得中,那你又何必一直死纏爛打地硬要從我口裡逼出答案?」向來只有他逼供別人的份,沒人可以逼供他!
「你給我滾出去!」她不要再和這只拐彎抹角的狐狸說話。
「我不是你請來的,你也沒那個能耐把我請出去。」
「還說什麼要派人來我這兒防範歹徒,真正的最大歹徒就是你!」
「你想被揍,直接說一聲就行,不必客氣!」他垂著銅缽大拳狠眼相視。
「你對別的女人都好溫柔,獨獨對我惡劣。你不知道我是仙仙時,你就對仙仙好,認錯對象了就對華陽好,不然就去跟你那票青樓艷姬要好。還說你沒有不喜歡我,根本就是謊話!」
「誰像你一樣動不動就說謊話!」他爆喝,卻引發了小舞的號大哭,嚇怔了他。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她不顧形象地皺臉痛泣,像挨大人罵的小皮蛋。
她只不過想從鳳恩口中聽到一句肯定感情的話,為什麼卻老是得到一堆羞辱和閃避與責罵?
「哎喲哎喲,我才出去一下下,怎麼就搞成這樣?」才剛從市集廟口溜回來的老福晉,拎著大小玩物急急進廳。
「奶奶!奶奶!」
「乖、乖。」她趕緊抱向涕泗縱橫的委屈娃兒。「好端端的,幹嘛吵成這樣呢?」
「鳳恩罵人!他罵我皮厚、罵我固執,還罵我愛說謊。可我沒有!只有偷信的時候為了保密不得不隱瞞,他卻老抓著這點一直罵我一直罵我!」拚命否定她的一片真心與坦白。
「哎喲,真是可憐。」老福晉笑哄著。
「你有本事就自己站出來,把話講明白,別想用眼淚招數朦混過去!」鳳恩痛斥。
「我早就跟你說過實情,是你不信!」
「你說個屁!這裡遮遮那裡掩掩,支離破碎的實情誰聽得懂?本來就像是拙劣的爛借口!」
「你去死,大白癡!」她從來不說謊,就只為奶奶的面子瞞了些事實,他卻這樣貶損她。「我再也不想跟你談這事,你就抱著你那什麼狗屁惡咒藏寶圖下地獄去吧!」
她大罵過後又是一陣大哭,連奶奶都拿這沒頭沒腦的爭執沒轍,只是他們都沒想到,小舞竟一罵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