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沒料到百禎會突來此招。他不是豪門出身的貴公子嗎?不是學識淵博的名流雅士嗎?若他們是在他府裡,此舉還說得過去,可是這是車上、街上、光天化日之下。
車門外就是喧鬧繁華的世界,千百雙眼都會目擊這驚世駭俗的舉止。
好痛!他在她唇中咬得好凶!
柔軟的小手拚命扑打著厚實的鋼鐵肩臂,不光是為著他無禮的吮噬,更為著他探往她裙下猛力撕扯褲腰的巨掌。
他要幹什麼?!
「噓,要哭可以,要叫之前最好先考慮一下。」他貼在她唇上悠哉呢喃,手上的扯褪動作卻依舊迅猛有力。「不管你叫或不叫,我都不會停手的。」
「無恥的禽獸!還不快……」
「是啊,全京城的人早就知道我風流無恥,可他們要是聞聲而來,看到承澤親王九格格這副妖嬈模樣、會作何感想?」
極度的驚恐令她控制不了淚意。百禎褪盡她裙底下的一切遮蔽,大刺刺地拉開她雙膝,切身貼近。
她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這簡直是惡夢!
「你是太高興了,還是嚇壞了?」他舔吮著她的淚珠輕笑。一手進擊她的柔嫩深處,一手解脫著自己身下束縛。
情況不應該這樣發展的,不該會如此!
「一切都會和以往一樣,不會因為你的記憶恢復而有所改變。」他沙啞道,手抬蠻悍地強迫她盈滿甜蜜,以承受他壓抑已久的渴望。
不,她已經不再是失憶無依的弱女子,她不應該、也不可能淪入相同的處境才對!
她失措的哽咽和緊繃的油息撩起百禎飢渴的烈火。是慾火,也是怒火。難道她不曾想念過他的一切?
他猛然衝刺的剎那,車身因路面顛簸而重重一震,加劇了他的進擊,冰雅幾乎無法負荷地伏倒至他肩窩裡。
他不斷地咬牙逼近被他困入死角的嬌小獵物,一再地深入,急迫地渴望攻陷她的頑固。
「你想我,冰雅。」
「沒……」緊繃的難受抽息打斷了她的反駁,激切的哆嗦在他的進擊與手指玩弄之下掃遍她全身,無法隱蔽。
「你的身體倒比嘴巴老實。」他無奈地笑著狂暴衝刺,埋首在她頸窩貪婪吻吮,企圖喚醒他們之間所有的濃烈回憶。
她不要,有關她失憶期間與百禎發生的任何事她都拒絕想起!她花了多大心思、費盡多少努力,才將那段充滿羞恥的記憶全然抹去.而他卻輕而易舉地將一切通通喚起。
他的手指老練地擰揉著她不為人知的脆弱,展示著他對她的透徹瞭解,迫使她的身體一再背叛她的意志.淪入他為她細心鋪設的欲焰陷阱。
對他而言,冰雅挫敗的淚是他最眷戀的甘泉。他啜飲著,同時加重進擊,迷眩在她的緊窒戰慄與更深吸引。
從沒有一個女人與他如此肉體相契、靈魂相近。他們的本質如此相似而又相斥,遠超過單純的慾望遊戲。他一再地引誘她、挑逗她稚弱的嬌軀,逼她違逆常理地在白日大街上、在馬車奔馳中,與他瘋狂縱慾。
抵達陌生的豪邸,他將她帶入雅致的廂房裡,親手替她梳洗打理。
這是他的怪癖,她無心干預,神思迷離地空茫佇立原地,隨他去。
他替冰雅著裝完畢,便逕自離去,放她自個兒梳理髮髻。
她太熟悉他的規矩,她不瞭解的,是自己。
為什麼再一次淪入他的擺佈之中?這回她可沒喪失記憶,為何處境又和之前相同?
她更不瞭解自己的胴體,為何一再地不受意志的控制,被他有毒的魔性吸引、任他左右?
她咬牙閉緊雙眸,仍然無法逃避事實。
百禎他……說得沒錯,她想他,想他的陪伴,想他的耳鬢廝磨,想他的熾熱糾纏,想他的體溫,想他的氣息,想他糾結有力的身軀,想得夜夜不成眠,想得愈發孤寂,想得落寞哭泣。
為什麼會為這樣一個陰狡男人把自己搞成如此德行?為什麼她的身體、她的思緒老是不聽理智的勸?
因為太想他,她就毒絕地強迫自己忘記。結果她的努力,竟如此不堪一擊……她倏地抬眼怒瞪鏡中的反影。
「你梳理的功夫挺不賴的嘛。」少女好奇地走近觀賞。「難怪你會是易容功夫中的校校者,不僅人物臉皮的捏塑技巧高超,梳理人物形態的本事也很出色,不過在不同人物的性格拿捏上,恐怕比較有瑕疵。」
她是誰?冰雅漠然暗忖。
「這可能就是你出身造成的限制了。一個王府格格能見過多少世面、接觸多少小人物?所以你扮起下等階層的人,味道就不太對。但你扮了好多年的那個月嬤嬤,倒演得不錯。真是元卿貝勒特地找了個老婆子入府,讓你天天模仿、時時學習的嗎?」
冰雅回身瞪視。她為什麼會知道?
「這有什麼好驚奇的,『白虎』早在你還沒識破他底細前就把你的一切盤查清楚了。」
冰雅頓時涼透背脊。那麼「四靈」已經早一步把「四府」都給摸透了!
「很意外吧,『白虎』竟然對你這麼有興趣。」少女開心地會錯意,一相情願地浪漫下去。「其實由他親手替你梳洗打扮的事上,我就看出端倪了。他通常與女人交歡跟上館子吃飯一樣,解決需求後就瀟灑走人,對你卻特別不同。」
「差別只在於他洗完盤子才走人。」除此之外,她與他平常用來洩慾的貨色沒兩樣。
「你怎麼這樣講話?」少女不禁皺眉。
「不想聽就閉上你的嘴,我並不是來這裡陪你聊天的。」她也無意與「四靈」的人馬交好。
少女審視半晌,諒解地點點頭。「我佩服你對『四府』的忠貞,可你這善惡分明的性子太剛烈,遲早會吃大虧的。」
「請問你究竟有何貴於?」
「帶你去見『四靈』裡所有的核心人物埃」冰雅結結實實地震祝「百禎沒跟你說?」
少女著看她的震驚,感慨地領她出去。「他也沒跟大伙說。所以你最好心裡先有個話,待會兒進廳後的氣氛,恐怕不會太愉快。」
「他……為什麼突然帶我來這種重要的場合?」
「問你埃他若不是為了你,哪會放閒人進來?這對『四靈』來說,可是犯了很嚴重的忌諱呢。」
為了她?為了她什麼?
「哎,我說呀,你看來冷靜世故,其實性子實在單純老實,配『白虎』那種男人太危險,還不如找個古板的正人君子比較安全。」
就像表哥為她選擇的天魁師父……冰雅不自在地嚥下口水。
「『白虎』他太強了,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華有才華、要相貌有相貌。權力、地位、財富、智慧、心機、手段,他要什麼有什麼,擁有的又都是最頂尖的。」
「幸運的傢伙。」冰雅低訕。
「所以他危險。因為他什麼都擁有了,所以從不知自己需要什麼。」
冰雅腦中閃過一道熟悉的意念……
「白虎」對你來說太危險,他不是你能碰的男人。「
她也知道他很危險。從她著手探查「四靈」底細時,就注意到這分外醒目的男人。
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字一句,散發著奇異的魅力,在不知不覺中勾住人們的心魂,恍恍惚惚地被他吸引。
縱使她意外負傷、失卻記憶,仍能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的聲音。為什麼?
冰雅猛然心悸。對啊,為什麼?為何她連那聲音是敵是友都記不清了,卻依舊對那低柔呢喃產生強烈反應?如她第一次在暗中潛伏時聽到的奇異感覺……「她來了。」大廳內的百禎一瞄見外頭的身影,立刻咧開寵溺的笑容。
氣氛的確詭異。她一跨入廳內,背脊就倏地發涼。情勢十分奇怪,「四靈」應該只有四個人,此刻廳裡卻有十多名男男女女,他們會全是核心人物嗎?
「人呢?」
「什麼?」冰雅望向一名窮凶極惡的男子。
「帶你到這兒來的那個人。」
她這才發覺那名酒窩少女不見了。「我不知道,她剛剛還在我身邊。」
「那個死丫頭,我就知道她會乘機開溜!」男子怒拍桌面,大步追殺出去。
「溜得美妙埃」廁內人隱隱發笑,不知指的是那名少女,還是離席的男子。
「請坐,冰雅格格。」
一碗芬芳的碧螺春立即奉上。
「沒被『白虎』當街強搶美女的舉動嚇壞吧?」一人問道。
「我幾時強搶美女過?」百禎無賴地還以睥睨。「我只從街上抓走一名老太婆。」
「這易容功夫實在是……」廳內捧著月嬤嬤臉皮的另一人搖頭讚歎。「若李老師父還活在世上,也不得不欽佩。」
「如此高明的手法,若非天才,就是鬼才了。」
「其實一個人易容術的高明與否,只要看他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顯本事就曉得了。
冰雅格格以月嬤嬤的身份出入大庭廣眾之處而多年未被識破,足見其功力的精巧。「
冰雅坐立難安地力持冷淡,拒絕跟任何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