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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蘭京

  玲瓏忽然覺得二嫂的憨笑好溫柔,幾乎溫暖了她的眼眶。

  「你以後還歡迎我來嗎?」二嫂怯怯地問。

  「歡迎,絕對的歡迎!」玲瓏急急抓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常來看我,不然,我真的好寂寞,甚至常常不安得睡不著覺。」

  二嫂凝神看著她。「在擔心海東青?」

  她點頭。「這幾天傳信使傳回來的消息,都說海東青有點精神不濟,晚上難以入眠。我也是,但是狀況和他不同,我突然再也夢不到東西了,連原本想要援救的那個夢中受難者都消失了。」

  「什麼夢中受難者?」

  玲瓏把夢到那名蓄髮的番人在夢境遭到惡鬼追擊的事全說出來。

  「奇怪的是,自從那天我被騙去九善屯回來之後,就開始夢不到這些了。我很擔心,那名番人的安危如何?他的生死會不會牽扯到海東青?我——」

  二嫂突然有力地握緊她的手,穩定她慌亂的思緒。

  「別擔心,如果真有什麼狀況,你大可直接講出來,大夥一定會幫你一起尋求解決之道,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哪。」

  「二嫂!」玲瓏緊緊地擁住她,第一次在這個家中感受到支持的力量,宛如回到感情熱絡的老家一般。

  二嫂輕柔地拍撫玲瓏,轉移話題好避免尷尬的情緒。

  「海東青真是好命,有你這樣的妻子。瞧你,掏心掏肺地為他擔憂設想,還為他佈置了這麼舒適華麗的院落,讓他好好享受。現在他可是全天下最幸運的男人,再也沒人敢說他命運乖舛、終生坎坷。」

  「真的?」玲瓏紅著鼻頭、雙眼發亮。

  「我看你幾乎把這兒變成皇宮了。」二嫂開心地流覽整座精美的院落。「這是什麼?」

  「西洋音樂盒,有小人兒會在裡頭跳舞唱歌。」她興奮地—一獻寶,自豪地解說著每樣佈置。

  「那是什麼?」二嫂指著牆上掛畫。

  「那是我姊姊親筆畫的花鳥圖……咦?」玲瓏錯愕地看向畫捲上方的牆面。「牆上怎麼有個墨字,是梵文嗎?」

  二嫂也皺眉凝視。「不太像,好像道士寫的符咒。原本牆上沒這東西嗎?」

  「不曉得,我沒注意過。」當玲瓏轉向其他牆面時,好奇頓時化為驚恐。

  四面牆的正上方,都有著相同的神秘符咒,嚴密包圍這房中每一個角落。

  「這……這到底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玲瓏急急招喚小銀與所有僕役,卻沒一個人知道牆上何時多了這些怪東西。

  「平日這裡隨時有人應待看照,不可能有人能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爬到那麼高的地方隨便塗鴉。」小銀解析著。

  那這些符咒是怎麼寫上去的?作用是好是壞?

  當夜玲瓏就借住到二嫂的院落裡,等牆上符咒清掉了再遷回去。整座府邸的人,卻都在這一夜看見詭異的奇景——

  「鬼…鬼火!來人哪,怎……怎麼庭院裡有這麼多的鬼火!」

  驚駭的尖叫聲由四方各院接連傳出,幽藍色的微弱光芒一點一點地散佈在空中。

  玲瓏的心跳異常劇烈,彷彿有什麼重大的事即將發生。

  「所有人立刻集中到佛堂去,快!」太福晉威嚴有力地指揮整片亂局。「玲瓏,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

  「玲瓏,咱們快走吧。」二嫂急切地拉著,她卻一徑盯著鬼火看。

  「他們有話要告訴我們,他們好像……急著在警告什麼。」

  「你還有空喃喃自語?!」太福晉怒喝著衝過來拉玲瓏走。「這兒只有我們,哪有什麼他們!」

  「他們就是這府裡死去的親人!全是守護這個家的幽魂!」玲瓏憤然一吼,眾人還來不及驚叫昏厥,就被征戰隊伍中快馬傳來的

  消息震倒。

  海東青病危,命在旦夕。

  北京敬謹親王府

  玲瓏接到海東青病危的消息後,立刻日夜兼程趕往北京求援。

  那麼魁梧健壯的男人不可能說病就病,而且突然病得命在旦夕。她不明白自己房內的符咒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有人曾破解了

  她和海東青共同遭遇過的怪夢之咒:敬謹親王府的二貝勒!

  這次他也一定能幫海東青死裡逃生。

  「很抱歉,我二哥可能無法幫他什麼。」回應她的,是這府裡的四貝勒元卿。

  玲瓏僵在原地,一時找不回自己的聲音。「我知道我貿然來訪很是失禮,我也知道你們家和我們家有毀婚的過節。可是…」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元卿貝勒淡然一笑。「我二哥幫不上忙,不是因為咱們兩家有什麼過節,而是他喪失了部分記憶。」

  「喪失記憶?」

  「可能是他前陣子受重傷的後遺症吧,他有整段記憶全是空白的。很不幸,他過去擅長的陰陽咒術正是失去的部分。」

  玲瓏當場被青天霹靂擊垮,整個人崩潰地癱在大椅上。

  「格格!」隨侍在側的小銀連忙扶住她。「那……元卿貝勒,難道我們就沒法子救海東青大人了嗎?」

  「至少我沒有辦法,我也不清楚這方面誰比較有辦法。」

  真的無法可想了嗎?海東青真的沒救了嗎?

  「格格!」小銀看她神情呆滯的模樣,急得淚花亂轉。

  「雖然沒有辦法救他,但我在你們敘述的整段事件過程中,看到一個有趣的關鍵。」元卿優美地安坐椅上,吐息如蘭,彷彿別人

  生死與他無關。

  「我不覺得整件事中有任何有趣可言。」玲瓏視而不見地瞪著屋外庭院,僵硬起身。「告辭了,元卿貝勒。」

  「咒術這種東西本就不怎麼光明正大,規矩也特別詭異。」元卿怡然自得地把玩著精美的漢玉鼻煙壺,輕聲低吟。

  「施咒者雖然可以作法傷人,但若咒術被人破解,妖法會反過來攻擊原來的施咒者。」

  玲瓏雖然已經走到門口,卻全神貫注於身後的自言自語。

  「當你身上咒術被我二哥破解後,府上是否有人突然受重傷或體力急遽衰竭?」

  玲瓏沒有回頭,兩眼專注地盯著庭木思索。

  「當我的七日大限被你二哥破解時,因為我渾身流血的場面太可怕,很多女眷都當場暈厥,可是沒人受重傷。」

  「錦繡小姐好像是唯一重病在床、久久不愈的人。」小銀插嘴道。

  「那是她被嚇壞了!」玲政怒斥。「而且她只是初來北京,水土不服罷了。」

  「我二哥破解咒術的當時,是否有人企圖阻攔或妨礙?」

  「有,也是錦繡小姐。當時她身上藏著一面鏡子,好像干擾到二貝勒破咒的過程,不過因為二貝勒及時發現——」

  「哪個女人身上不帶面小鏡子梳妝打扮!你不要因為討厭錦繡就拚命說她的不是!」玲瓏愈聽小銀的話就愈火大。「錦繡是整件窩囊事中最關心我安危的人,由穆姑娘寫信誘騙我出府的這段風波就可以看出。」

  當初她還怨恨錦繡撕毀了她的信,現在卻後悔自己應該多聽錦繡的勸戒,別太相信陌生人。

  「你如何確定那封信是穆姑娘寫的?」元卿輕問。

  「上頭署名得清清楚楚!」

  「你如何證明那署名確實是穆姑娘親筆簽的?」

  「那……明明就是穆姑娘寫的!如果我還留著那封信;你一看就知道是穆姑娘設計騙我沒錯。」

  「信呢?」

  「早就撕了。」

  「那麼重要的證據,是被誰撕的?」

  玲瓏震驚地握緊拳頭,心中極力否定目前矛頭所指的方向。「那個根本不重要!要不是錦繡及時通知海東青去抓我回來,我早因為九善屯之約而凍死異地。」

  「這麼說,當天你的院落裡,男女主人統統不在了?」

  「僕役們都在,他們隨時都得看照我的居處。」

  「可是格格,那天……我們全被太福晉派出去找你和海東青大人,房內無人守候。」小銀連忙提醒。

  「而後你就發現四周牆上多了奇怪的咒文?」元卿冷笑。

  空無一人的院落裡,確實只有一個人還留著。要幹什麼事,布什麼陣,完全沒有阻礙,也沒有目擊者。

  「那牆上那些咒文會不會是錦繡小姐她……」

  「巧合!這統統都只是巧合!說不定牆上那些符咒是早八百年前就留下來的,只是我沒注意過!」玲瓏打死都不認同小銀的推

  測。

  「你卻是從雪地死裡逃生那日之後,開始無法作夢,再也見不到夢裡被惡鬼糾纏的可憐番人,是嗎?」

  「我…我不能再作夢的狀況,不一定和牆上的符咒有關!」

  「啊,那你回去蓋掉那些符咒試試看吧。」元卿笑容可掬地建議著。

  「元卿貝勒,你為什麼一直極盡所能地懷疑我表姊,說她壞話?」玲瓏厲聲指控。

  「我說了她什麼壞話嗎?」元卿無辜地挑眉。

  玲瓏氣得咬牙切齒。

  「元卿貝勒,如果這就是你發現的有趣關鍵,我坦白告訴你,我一點也不覺得它有趣!錦繡是我的表姊,也是這段日子以來最關

  照我的人,我絕不容人污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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