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抬眼,暫停驚人的火速攻擊,「你現在知道要聽話了?」
「我剛說過我會,但你也要懂得尊重我的意見!」她努力壓低嗓門,卻壓不下其中驚慌的顫抖聲。
「說吧,你的意見是什麼?」他兩手向下一拉,厚重的長袍連同坎屑一併落地,頓時玲瓏只剩薄軟的衣褲在身上。
「我說等一下!」她的驚聲尖叫震撼整間房內。
「是,奴才們回來了。少奶奶有何吩咐?」門外才剛離去的僕役們被她一吼,全都急急跑回門口聽候。
「我不是在跟你們說話,統統給我退下!」她憤恨地捶打緊摟著她的大野獸。
「奴才遵命……」不知所以的僕役們茫然退下,卻沒一個敢走遠,生怕走到半途主子又改變主意。
「海東青,你聽好,我鄭重聲明我不喜歡這樣,所以你可以放開我了。」
「你怎麼知道你不喜歡?」他與冷政鼻尖對著鼻尖低語,一隻巨掌倏地自她腰間竄入肚兜內,緊緊握住她豐潤的酥胸。
「你怎麼可以……這樣碰我?!」她埋首在他胸前悶聲抗議,緊抓在他衣襟上的小手不住顫抖。她從沒想過會有男人碰她那裡。
「我還以為你有足夠的智慧瞭解圓房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唇舌貼上她臉龐,修長的手指在肚兜內攫住柔嫩的乳峰。
「我瞭解……」這三個字突然梗在喉頭,她渾身瑟縮地直想鑽入地洞。「可不可以……回到內房裡再說?」
「你這是在哀求我嗎?」
「當然不是,這是建議。」可是……他的手若是再這樣擰揉下去,她真要跪地求饒了。
「都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他健臂一摟,狠狠地吻了她許久,直到她的呼吸與意識都一片混亂才不甘不願地鬆手;「小丫
頭,你還沒學會服從,就妄想要操縱我?」
「我……操縱你?」她被他擁吻得喘不過氣。「我只是想要你的尊重而已。」
「那是任你予取予求的另一種說法。」他勾起一邊嘴角,放開玲瓏。「這種對抗遊戲私下玩玩無妨,別搬到檯面上。」
「我不是在跟你玩遊戲,我是認真的。」她緊張地抱起地上衣服,努力調整思緒與呼吸,「你在夢中的時候就是如此,只管下你的命令,完全不聽我的意見。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奴才。」
「我也沒拿你當奴才看。」
「你有!剛才在大廳上,除了額娘和你弟弟之外,每個人都被你嚇得像個奴才似的乖乖聽命。你現在開始想馴服我成為這家中的新奴才了嗎?」
「顯然我給你的訓練還不夠,否則沒一個奴才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不是嗎?」
「你可以省了這份力氣,別白費工夫。因為該被訓練的人是你,不是我!」
「是嗎?」他冷然瞇起的雙眸,暗藏興味濃厚的色澤。他很意外自己竟在應該勃然大怒的此刻,對她倔強的可愛表情感到著迷。
「你不把我的意見當一回事時,我就覺得自己在你心中一點份量也沒有,我相信你的家人也有同樣的感受。」
「我倒覺到你相當有份量,我不可能會忽視。」
察覺到他講這句話時的眼神正停留在她纖細的身軀以及略嫌豐滿的雙乳上,她整個人立刻燒紅成一團火球,急忙將衣抱緊緊摟在胸口。
她不怕與他正面衝突,卻滿怕他這種眼神——被盯得很想逃跑,但又讓人有種想冒險親近的魔力。
「我知道你長年身為武將,難免會將統御部下的那套鐵血原則帶進家裡來。但我不是你的部下,我要求你的尊重。」否則她永遠無法與他平起平坐。
「反正你就是要我聽從你的意見。」
「我要你『聽』,卻沒要你一定得『從』。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看法,但至少你要聽我說,而不是像你在夢裡和剛才大廳裡那樣,只管下令,都不管人家說什麼。」
「你要我學會尊重,相對的,你是否應該先展現你的順從,以示誠意?」
「我先做?」
「至少可以證明你不是在嘴上說說而已。」
玲瓏陷入為難的沉思,總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吃虧。
「說不定你的行為很快就能感化我、被你的誠意打動。」這句溫柔得有些反常的低語立刻產生效果。
「好,我先做!我會努力做個順服的妻子,讓你被我的誠意打動!」她的率真讓她迅速溶入陷講中。
只能說玲瓏挑錯對手,不該找個精於戰略技巧的武將談條件。
「很好,我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滿意的笑容與深沉的凝視讓她連寒毛都不自覺地顫動。「今晚就讓我看看你的順眼,讓我將你
變為真正的女人。」一個他渴望已久、又永遠屬於他的女人。
玲瓏霎時嚇得像只被大貓踩住尾巴的超級小老鼠。
「可是我……咳咳咳!」她趕緊咳、使勁咳,傾力演出病入膏肓的慘況。「我的病……咳咳!好像還沒好,就像你說的,我的確
需要再好好靜養。咳咳咳……」
「你病得還真不輕。」他一手錯住她的肩頭,一手拍撫她」的背。
「沒辦法,我太虛弱了。」後面接著一連串鞭炮似的咳嗽聲。
「男人真有那麼可怕嗎?」
「還好啦,是你讓我覺得很可怕。」她只顧著裝咳,無法分神注意自己說了什麼。
「來,坐下。喝杯茶。」
她虛弱地一邊咳一邊乖乖聽話,咳久了喉嚨的確很乾。
「你覺得我什麼很可怕?我臉上的刀疤?」
「才怪,是你太壯了。」光是他粗壯的胳臂,用她兩掌合圈都圈不住。一旦圓房,不是被他的蠻力擁抱扭成麻花,就是被他大山似的體魄壓扁成肉餅。
「大夫交代你要按時服用的湯藥喝了沒?」
「喝了,可是好像沒什麼用。」有她精湛的咳嗽聲為證。
「氣色卻好了不少。」粗糙的大手悠然摩弄她細嫩的臉蛋,放肆地享受滑膩觸感。
「我……我氣色好,體質卻不好。」總而言之,今晚最好繼續放她靜養。「你可不可以別這樣摸我了?」
「為什麼?」他手指滑過她領際時害她縮了一下肩頭。
「感覺……很奇怪。」好像每根神經都變得異常敏銳、異常期待。「我想我可能真的有病。」渾身都發燙了。
「不要緊,這種病可以由我來替你治療。」
「你會看病?」
他冷眼邪笑。「你的咳嗽好了?」
她這才警覺自己忘了繼續咳,連忙猛力地多咳幾聲。
「看來你的咳嗽是可以自由發揮的。」
「才不是,不要隨便欺負病人!」要一面說話一面裝咳,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我從成親那夜就一直病到現在,已經夠可憐的。」
「的確。」他霍然起身,準備離去。「待會兒記得去向額娘為剛才的事道歉,我先走了。」
「又要去軍營開會了?路上小心喔。」最好忙到今天一整夜都別回來。
「啊,玲瓏。」他在她跨出門檻之際不經意地回頭交代。「雖然你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今天的湯藥還是得照常服用,省得像新婚
那夜,又發燒暈倒。」
「我會的。咳咳咳……」快點走吧。
突來的一個意念打斷她虛假的咳嗽聲。糟糕,演錯了!她是因為發高燒才臥病在床,不是咳嗽。她從剛才一開始就演錯症候!
當她試探性地慢慢轉眼偷偷瞄他時,看到的是張如獅子般燦爛的駿人笑容。
「至於你的另一項毛病,今晚我會親自為你治療。」
第七章
黑龍江眾將領均聚集於駐軍大營內,商議初春西征準噶爾的大計。應當為首的黑龍江將軍薩布素卻以身體不適為由,全權授予海東青處理。
「由他前陣子又納兩名小妾的狀況來看,他這『身體不適』還來得真是時候。」
各部都統、副都統、協領等皆低聲嘲諷,間或抱怨。
「初春這一仗,到底要靠海東青的實力來打,還是掛薩布素將軍的老招牌來唬唬敵人?」
「皇上八成早就略知內情,這老將軍近年來的功績全是靠海東青打出來,所以才決定在這次親征準噶爾計劃中授海東青為平西大將軍。」
讚揚古在帳中聽著大伙左一句右一句,誇的談的全是自己的三哥,卻沒人想到他軍階雖低,卻也有戰功,心裡頗不是滋味。
海東青一人軍帳內,所有人立刻沉靜,專注於他精簡而威嚴的每一個動作,靜候發令。
為什麼三哥一出現就全場懾服,而他開口發表意見時卻沒人把他當一回事?
「之前西北邊關彈藥庫慘遭埋伏,引發大爆炸,西北邊防開了個大洞。所以這次我們必須在一戰之內立決勝負,不讓準噶爾部有任何進犯機會。」海東青冷冽有力的話語引燃眾將領的戰鬥意志。
一定要在此番戰役中一舉剷平準噶爾,永絕後患!
「我可以負責打頭陣,我的馬隊在八旗之中算是上上之選。」費揚古的自告奮勇換來幾聲微小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