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好朋友就不必謝我了,只是天下廟宇這麼多,你可能要花費一番工夫去找了!」那才是最難的部分。
「東星,這不難,桂大娘不會放心讓詩雨去太遠的地方,她一定希望能常見到外甥女,所以詩雨還在高陽城附近,而廟宇能接受女客寄宿的就只有尼姑庵了,只要查出城郊有幾座尼姑庵,再一一去找,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詩雨的!」有了希望,他的頭腦也活絡了起來,馬上就找到重點,他會找回詩雨的。
巫恪豪找常詩雨找得十萬火急,如今有了線索,他更是片刻都不休息,找齊了附近尼姑庵的地址,他即刻出發找人。
☆ ☆ ☆
巫恪豪在城外奔波於各個尼姑庵間找尋常詩雨,他帶著乾糧、水,到每一處尼姑庵尋人,沒有再問下一處,一處處的問下去,渴了喝水、餓了吃乾糧,夜晚他也沒回鏢局休息,找個能避風遮雨的地方就睡了,養足精神後繼續找人。
多天下來,他滿臉塵霜,身上也是狼狽不堪,若沒仔細看,還真難認出他就是天龍鏢局風釆翩翩的少公子。
巫恪豪來到水月庵門口,這是最後一處了,若再找不到常詩雨,他還是會繼續找下去,不管花多少時間,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走入庵中,先向案上的菩薩虔誠析求,希望菩薩能保佑他找到詩雨,然後他向庵裡的師太打聽常詩雨的下落。
「施主,你找她有何事?」慈眉善目的老師太問巫恪豪。
巫恪豪聞吉大喜,「師太,你的意思是詩雨在這裡?她在這裡是不是?」
「她是在此,不過她並不願意見外客,施主若有事可以為施主轉達,還請施主別打擾她的清靜。」老師太告訴巫恪豪。
「我的話一定要親口對她說,我也要親自懇求她的原諒,這是旁人無法代替的,請師太讓我見見詩雨,我要見她,拜託師太了!」巫恪豪單膝向老師太跪下請求,他要見詩雨,整個人整顆心都渴望要見到她。
老師太連忙扶巫恪豪起來,歎了口氣:「唉,既是俗緣未了,如何修心呢?好吧,你在此等等,貧尼去請她來。」
巫恪豪不安的等著詩雨,他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了塵,大廳有位施主要見你。」
正在抄寫經文的常詩雨聽了很高興問:「師太,是不是我姨媽來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師太回答。
常詩雨點點頭,放下筆輕快的走向大廳,她一來庵裡便愛上這兒的清靜,所以住得很習慣,不再有情仇束縛後,心情也開朗多了,整個人的神色都變好,讓她看起來容光煥發。
常詩雨一走入大廳便歡喜開口:「姨媽,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剩下的話在看到眼前的男子後就消失了,她呆住了,整個人愣在當場。
詩雨,果然是她,巫恪豪狂喜的緊緊盯著她,她更美了,而且臉色紅潤、眉間舒坦,看起來無憂無慮,縱使素衣束髮、沒任何打扮,卻是越加的迷人。
「詩雨,我找到你了,我真的找到你了,詩雨!」巫恪豪激動的想上前摟住她,被回過神過來的常詩雨避開。
「施主,我不是詩雨,我叫了塵,施主找了塵有事嗎?」常詩雨強撐著臉上的平靜看著巫恪豪,初初見到他,她真想轉頭就跑,但想到師太不肯為她剃渡的理由是她塵緣未了,那她就必須了去塵緣,同自己和師太證明她心無掛礙,所以她必須面對他。
「詩雨,我有千言萬語想對你說,但能說出口的只有一句,我愛你!我愛你,詩雨,你和我回去吧,我不能沒有你!」巫恪豪放下了自尊和驕傲,深情的告訴她。
常詩雨後退了一大步,心像被人狠狠揪住,讓她好疼,為什麼他要來這裡告訴她這些話,她好不容易才有平靜的日子可以過,他為何還要來打擾她!太遲了,他這話說得太遲了,她已經無法和他在一起了。
「施主,這世上真沒有詩雨了,所以她無法和施主一起回家,也不能接受施主的感情,施主請回吧,別再找個不存在的人了!」她用淡然的語氣告訴巫恪豪。
「你就是詩雨,不是了塵,這繁華世間如此美麗,還有我這般的愛你,也有疼你的姨媽,我不相信你真能了去塵俗。詩雨,別讓怨憤蒙蔽了心智,否則就會和我一樣,幾乎失去了心所愛的人,可能要花上千萬倍的心血才能讓心愛的人回心轉意再愛上我,這其中的痛苦讓人永遠忘不了,詩雨你應該很明白的。但是不管要再付出多少代價,我都不會退縮,我愛你,這份愛放在我心中,也在我的血裡,除非我沒了心、沒有了血,我才能停止愛你,否則這份愛會持續下去,直到天長地久,詩雨,回到我身邊吧!」巫恪豪用心訴情,溫柔的要羸回常詩雨的心。
常詩雨放在背後的小手緊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裡,她要用痛提醒自己不能動心,她不能忘了自己立下的誓言,為了巫恪豪的平安,她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她深吸口氣,依然用冷淡的語氣回答:「施主若真愛詩雨,就該放她自由,她現在過得很好,很快樂,她不願再回首過去的痛苦時光,施主的出現只會帶給她傷心,愛一個人不是要給被愛的人最好的一切嗎,詩雨希望施主別再來打擾她了,她也有追求自己快樂的權利,施主何苦剝奪她的快樂呢,施主若真有愛就請盡快離開,了塵也告退了!」她生疏的向巫恪豪合十行禮,轉身要離開。
巫恪豪搶上前去攔住她的步伐,「詩雨,我明瞭我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我說再多話都不能彌補我的過錯,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但是愛情本來就是想佔有所愛的人一切,詩雨我愛你,我真不想失去你!若你從頭到尾都不愛我,你說這些話我能接受,不會再強求,但是你曾那般愛我,連清白的身子都許給了我,若你不夠愛我,你不會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而從你離開我至今不過才一個月時間,我不能接受你會馬上就不愛我了,詩雨,你可以懲罰我錯待你、狠心傷了你,不管任何的刑罰我都甘之如飴,但就是不要懲罰我的感情,它並沒有錯!詩雨,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原諒我呢?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一定能做到!」詩雨表現出冷漠的態度讓他心痛,他也更加生氣自己竟也曾經令她如此心痛過,他真誠的表達出自己最深的情,但願能融化詩雨結成冰的心。
常詩雨無比堅定的心搖搖欲墜了,他的話、他的情,甚至他為愛憔悴的模樣都令她心疼,他的來到已經亂了她向佛無慾的心了,再聽他這些真誠動人的話,就算她有再大的悲痛委屈也煙消雲散了,她也渴望自己能拋開一切投入他的懷抱,可是自己所說過的誓言像道高牆橫在她和恪豪之間,不行,她不能害了恪豪,她只能痛下決心拒絕他。
「太晚了,你這些歉意來得太晚了,施主沒聽說女人是善變的嗎?詩雨已經走出了被施主傷害的痛苦,不會再傻得回到苦海中,了塵只能奉勸施主,忘了詩雨,忘了這段不該發生的感情,別再作繭自縛,否則只是徒增痛苦而已。了塵話已帶到,施主離開也罷不離開也罷,都與了塵無關了!」說完話,她下定決心不再回頭,以表明她不會改變的決定。
「詩雨,我不會離開的,我就在門外等你,我一定會等到你回心轉意!」巫恪豪對著常詩雨的背影平靜的說,不管她說了什麼絕情話,不管她的態度是多麼的絕裂,他都不會在意,只要付出對得起自己的感情就行了,結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常詩雨聽到了巫恪豪的話,但腳步沒半絲停頓,毅然走回庵堂內室。
巫恪豪在水月庵外佇立等待,等待一份希望,但也可能是失望,他只能等下去。
日落月升,他在庵外站了一個下午,姿態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常詩雨和平常一樣與庵內師太們用晚膳、做晚課,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般,而庵內的師太們也都不過問此事,感情的事唯有當事人才能解決。
夜半時分,外面下起大雨來了,時序已近冬天,山上的夜晚寒意凍人,裹著厚棉被的常詩雨睜大著眼沒有一絲睡意,她不承認自己在擔心,卻怎麼也睡不著。
和她睡在一起,隨著她一起來水月庵的依芳突然起身下床,常詩雨詫異的看著她。
「奴婢去送把傘給巫公子吧,這樣小姐您會不會較能放心睡覺。」依芳披件衣裳拿起傘就出門了。
常詩雨拉起被子蓋住了臉,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卻仍暪不過依芳。
一會兒依芳回到屋裡,常詩雨馬上拉下棉被看著她,開口想問卻又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