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不是你讓帝君這麼做的?」香蘭冷笑著,反將過失推諉到花雨身上。
花雨急忙辯白,「蘭宮人,你誤會了,本宮怎會這麼做呢,這件事情確實是帝君所決定的,本宮也無法更改!」
「你騙人!這一定是你慫恿帝君如此對我,只要除掉我,就沒人能和你爭寵了,絕對是你的主意!」香蘭怨聲指責花雨。
花雨見她手中的匕首還是向著自己,擔心她受到傷害,忙柔聲勸撫,「不是的,蘭宮人,這真的不是本宮的意思,你相信本宮,若你真的不願離開王宮,本宮可以為你向帝君求情,你放下匕首,我們好好談談,本宮很願意幫助你!」
香蘭悲痛地叫道:「沒用的,帝君已經下令命我明天離開王宮了,連我想向帝君辭行,帝君都不肯接見,你如何幫我?你幫得了我的忙嗎?」
「你想見帝君,那本宮馬上帶你去見帝君。」花雨立刻應允香蘭。
「帝君不可能會見我的,你只是在敷衍我,帝君根本就不重視我和孩子,或許只有我們母子一死,才能引來帝君的關心吧。」香蘭哀傷的作勢要自殺。
花雨驚嚇得趕忙要上前阻止,香蘭便拿著匕首威脅,「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自殺,我馬上死給你看!」
花雨慌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迭聲安撫香蘭,「好,本宮不過去,你想見帝君,本宮這就派人請帝君來此,你懷著小殿下千萬要冷靜,不要胡來啊!」她飛快的命令宮女去請帝君過來。
花雨如此的反應完全在香蘭的預料中,她在心中暗笑,但臉上仍是露出悲淒的神情,哀痛陳述,「從帝君還是二王爺起,我就伺候帝君了,我明白帝君所有的事,包含不為人知的秘密!帝后,你只是因為和親才嫁給帝君,你完全不瞭解帝君,當然也不會知道帝君痛苦的過去,說不定你還會被外面傳言所迷惑,相信帝君是個冷酷無情、加害自家兄弟的惡人,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卻有幸能永遠陪伴著帝君,而蘭兒真心受帝君卻要被迫離開,上天對蘭兒不公平,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有緣分才能做夫妻,本宮或許現在不明白帝君的往事,但將來總會知道的!」花雨說道。
「你不可能明白的,因為那是秘密,是帝君和蘭兒的秘密,除了我們兩人外,外人絕對不會知道的!你不曾和帝君同甘共苦過,所以你也無法體會帝君曾經歷過的辛酸苦楚,更加不明白帝君是如何受到親兄弟的迫害而四處逃難流亡,差點連命都沒有,甚至帝君身上的傷疤是怎麼來的?這些事帝后明白嗎?你知曉嗎?」香蘭咄咄質問花雨。
花雨聞言語塞,回答不出來。
這讓香蘭很得意的繼續接下話,「帝后,你不知道對不對?夫妻間不是應該沒有秘密嗎?為什麼帝君卻沒告訴你這些最重要的事呢?原來帝君對帝后好,也不過只是因為你是帝后,是帝君的元配妻室而已,帝君有用真心對帝后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花雨很難堪,但看著香蘭眼裡的得意,她不服輸的反駁,「或許帝君現在對本宮不夠真心,但本宮確實是用真誠對待帝君,本宮也有自信能讓帝君相信本宮,進而完全接納本宮的。」她從眸子裡顯露出堅定愛意回應香蘭的挑釁。
香蘭臉色褪成了蒼白,驚愕問道:「你愛上帝君了是不是?是不是?」
花雨老實的承認,「是的,本宮愛上了帝君!妻子愛丈夫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香蘭的情緒卻更加激動起來,「不行!你不能愛上帝君,帝君是蘭兒一個人的,你不可以和蘭兒搶帝君,不可以,不可以!」隨著她的喊叫,她手中的匕首也跟著揮動。
花雨嚇得連忙提醒她,「蘭宮人,你別激動,冷靜下來,小心匕首,別傷了你自己和胎兒啊!」
「蘭兒明白帝后不是在乎我,你在意的只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但是母親都沒勇氣活下去,如何顧及孩子呢?他還是和他的母親一起離開算了。」香蘭拿匕首抵著脖子,她咬牙一狠心,匕首就劃破了肌膚,流下血來。
花雨見狀驚叫,「不可以!蘭宮人,你別做傻事,你想怎樣本宮都可以答應,你別亂來,千萬不要自殺!」人命關天,她沒有多想,只是一心要救人。
香蘭等的就是花雨這句話,她先提出要求,「那你就讓閒雜的人都下去,我不要旁人看笑話!」
花雨立刻下令所有的宮女、奴婢退開,只剩她們兩人。
「蘭宮人,沒有旁人了,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本宮會盡力做到的!」花雨溫言告訴香蘭。
香蘭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將條件說出,「只有蘭兒能愛帝君,所以我要聽到你告訴蘭兒,你不愛帝君,嫁給帝君是不得已的,你恨帝君、討厭帝君,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帝君,蘭兒要聽到你親口這麼說。」
花雨面有難色。這樣的違心之論她如何說得出口呢?她說不出來!
「你不說嗎?不說就表示你要和蘭兒搶著愛帝君,蘭兒什麼都沒有了,愛帝君是蘭兒唯一能做的,如果連這蘭兒都做不到了,蘭兒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早些解脫,孩子,你就和娘一起去吧!」她作勢要將匕首對著肚子刺下去。
花雨就算有再多的遲疑,見到這情況也全拋開了。蘭宮人的肚子裡有帝君的骨肉,無論如何都不能有所損傷。
她趕忙點頭答應,「你別衝動,本宮答應你,本宮不……不愛帝君、討……討厭帝君,一輩子都不……不會愛上帝君的!」她說得結巴不順。
「你說得沒有誠意,一點也不真實,我要聽你用真心說出來,說!」香蘭要花雨說得順遂自然,這樣才能成事。
這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話,她怎麼可能說得真心呢!可是面對失去理智、情緒不穩的蘭宮人,她能做的只是順應她的意思,減輕她的戒心,再伺機奪走她手上的匕首,這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花雨好聲、柔和的盡量做到香蘭的要求,裝成真心模樣把話再說一次。
「還有,你也畏懼、害怕帝君身上的疤痕,要說那是天下間最醜陋的疤痕,你根在意那些疤痕,卻不敢老實告訴帝君,還曾被那些疤痕嚇得作噩夢,你永遠也接受不了那些可怕的疤痕,你要這樣告訴我,我才能相信你不會愛帝君,我也才可以安心離宮好好待產,否則我人生無望,又如何活得下去呢!」香蘭用自己和嬰孩的性命威脅花雨。
花雨萬般無奈的同意,「本宮會盡力做到,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能亂來!」
香蘭點點頭,臉向著長廊的她已經見到司寇陽的身影了,在他走近至能聽清楚話的距離後,她便出聲問起,「帝后!請您告訴蘭兒,您愛帝君嗎?」
花雨希望這次能讓香蘭滿意,所以她打起精神賣力演出,「本宮不愛帝君,會嫁給帝君只是因為和親不能不嫁,本宮討厭帝君,尤其帝君一身的疤痕更令本宮害怕、畏懼,本宮根本無法接受那些醜惡的疤痕,還曾被嚇得作噩夢,就算花上一輩子時間,本宮也不能適應,所以本宮不會愛上帝君,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愛上帝君的!」
「帝后,這是您的真心話嗎?您說的都是真的?」香蘭做出了驚愕的神情,訝然出聲,也不落痕跡的將匕首收回袖裡。
花雨照著香蘭的意思點頭回應,「這是本宮的真心話,本宮說的全是真的!」
目的達成了,香蘭眸子裡多了份狡獪笑意,特意恭敬的向花雨欠身為禮,「謝謝帝后的坦誠相告,蘭兒完全清楚了,蘭兒告退!」經過花雨身旁時,她特意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嗓音輕語,「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她的語氣甚是得意。
花雨還沒意會到香蘭話裡的意思,就先感覺到身後有不尋常的氣息,她心一動,猛然轉回身,正好看到香蘭在向司寇陽問候。
「蘭兒能再見帝君一面,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蘭兒以後都不能在您身邊伺候,請帝君珍重,蘭兒叩別帝君!」香蘭跪地行禮,然後忍著滿腔的淚水離開,那是悲傷、難過的眼淚,也是計謀成功的喜悅淚珠。
她失去了帝君的愛,當然也要讓帝后和她一樣!
寒意自花雨的腳底竄升,讓她打了個冷顫,她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抑或是司寇陽眼裡駭人的寒氣所致,她的心卻焦慮得像是火在燒般,她急忙解釋,「夫……夫君,事情不……不像你所聽到的……夫君,別走,你聽雨兒解釋,你不要走,別走……」
司寇陽甩袖而去,花雨慌張得急忙追上,小手捉住了他的袖子,急急地說明——
「夫君,你聽雨兒解釋,那些話不是雨兒的意思,雨兒是被迫要如此說的,全不是雨兒的真心話,是謊言啊,你要相信雨兒!」他的腳步沒停下,於是她邊跑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