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分一秒過去,安東尼多年的經驗還是佔了優勢,「鏘!」的一聲,安東尼將藍景傳手中的劍刺下,也刺傷了藍景傳的手腕,頓時流出鮮血。
「老天!」雨楓嚇壞了,想上前察看藍景傳的傷勢。
但是安東尼一把攬住了她的肩膀,「別過去,現在他是我的手下敗將,你再過去關心他的話,豈不是失去了你的立場,而你又要怎麼離開他呢?」
雨楓咬下唇,終於壓抑住自己的衝動,「景傳,請你回去吧!我會寄離婚證書給你的!」
藍景傳喘了幾口氣,壓住手上的傷口,「我還沒死呢!你這話說得太早了。」
「你......你還想怎樣?」雨楓忐忑不安地問。
「我跟你拚了!」藍景傳衝上前,撲倒了安東尼。
所有的事情只發生在一刻,衝上前去,撲倒了安東尼。
所有的事情只發生在一瞬之間,安東尼的後腦撞上牆壁,雙眼一翻,終於不支昏倒。
而藍景傳的衝力太強了,櫃子上的花瓶掉了下來,直接敲到他的額頭上,傷口處立刻血流如注。
「不!」雨楓上前握住了藍景傳的手,「你沒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天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為了讓你回家,我什麼都會做。」藍景傳的呼吸已經不穩。
「傻瓜,我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她的淚水紛紛落下。
他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值得的,你值得我付出一切!」
雨楓抹掉自己的眼淚,「別說了,我立刻叫救護車來!」
「不要!」他以剩餘的力氣擁住了她,「如果......要死的話,我只想抱著你......到我失去......生命的那一刻。」
「別說那個字!我不要聽。」雨楓拚命搖頭。
「告訴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以來......你是否......曾經愛過我?」他就快閉上眼睛了,他自己知道,但是他一定要聽到她的答案。
到了這一刻,雨楓如何還能隱瞞自己的心情呢?她輕輕吻了他,肯定地說:「我愛你,我一直都是愛你的。」
他露出滿足的微笑,「這就夠了,我沒有遺憾了。」
看著他緩緩閉上眼睛,雨楓只能放聲喊道:「景傳!景傳!」
一聲聲的呼喊,何時才能喚醒他?喚醒這份愛?
無邊黑暗中,深沉的疲倦將藍景傳濃濃的包圍,好像只能繼續深陷,沒有盡頭,但是一雙溫柔的小手安撫著他,帶給他深深的依戀,他好想要攀附著這雙小手,重新得到溫暖和力量。
當他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他就明白那雙小手是誰的了。
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邊有個人守著他,雖然靠著床邊睡著了,但那雙小手仍然緊握著他的手,唯恐一放開就會失去他。
「雨楓......」他輕聲喊著。
累極而睡的雨楓聽到這聲音,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但是她立刻清醒過來,握緊了他的手說:「我在這兒!」
他浮現一個虛弱的笑容,「我......打贏那個傢伙了......是不是?」
她忍住哽咽,「傻瓜,你還說這個做什麼?」
「快......快告訴我......我到底贏了沒有?」他的傷勢仍然隱隱作疼著,但他卻像個小男孩一樣,要知道自己的戰果。
她微笑了,卻笑出了一滴眼淚,「是的......你贏了,你把他打倒了,現在他頭上包著一團繃帶,已經一邊罵著你,一邊回家去了。」
「是嗎?」他也笑了,卻牽動了頭上的傷口,「痛!」
雨楓撫摸過他的額頭,緊張起來,「別亂動,你額頭上有一道好深的傷口,縫了幾十針呢!」
「我......」雨楓一陣猶豫,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
「你說過你愛我的,別以為我沒聽到!」他連忙抓住她的手,像是又怕她逃走似的,「我會受傷都是因為你,如果我永遠好不了怎麼辦?你要對我負責啊!」
雨楓看著他這模樣,不禁想起三年多前的某個早晨,他也曾要求過她對他負責!那時他們兩人是多麼傻氣又無知,但又多麼幸福而甜蜜呀!
她不忍讓他失望,只好先答應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多久?」他緊接著問。
「到你好起來為止。」她自覺有這個責任,是她對不起他。
「真的?」藍景傳喜上眉梢,「那等我好了,我就再去買一個花瓶砸在頭上,只要我一直受傷,你就會一直照顧我,對不對?」
「你在些什麼?你是不是真的被撞傻了?別嚇我了......」他像個無助的孩那般要求。
她眨了眨眼睛,將眼淚勉強眨回去,「我會在這兒陪著你的。」就算是暫時的謊言吧!她真的想這樣對他承諾。
「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安心了......我好累。我想睡了。」他露出放心的笑容,緩緩閉上眼睛。
「睡吧!我不會離開你的。」
雨楓的聲音響在他耳畔,讓他感到無比溫暖而安全,於是他沉入無邊的睡夢,而在夢中,雨楓的手一直牽著他。
藍景傳休息了一整個晚上,雨楓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他睡得極不安穩,有時作了噩夢,有時說著囈語,有時吵著要水喝,雨楓都一一安撫他,滿足他,讓他能度過這漫長的一夜。
對她來說這是疲倦的,乏力的,但也是她唯一能補償他的。
隔天清早,當藍景傳終於醒過來,感覺已經好多了。
雨楓餵他吃過早餐以後,便說:「我出買些水果,你先休息吧!」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不要,我不要吃什麼水果!「
「怎麼不要呢?你要多補充營養啊!」雨楓一邊微笑,一邊摸摸他的臉。
「我怕你一走出這扇門,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他還是沒什麼安全感。
「相信我好不好?我會回來的,還會帶很多你喜歡吃的東西。」
他猶豫了一下,「你保證?」
「我保證,拿我的戒指跟你保證,等我回來時你再還我。」她說著就要把手上的戒指拔下來。
「別拔下來!」他阻止了她,「你沒有戴著這戒指,我就會更不安了!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雨楓苦笑一下,覺得自己面對的好像是一個任性的大孩子。
「乖,我很快就回來。」她慢慢走出病房,感覺到他的視線還是緊緊的跟在她身後。
雨楓離開了以後,藍景傳躺回床上,閉上眼睛略做休息,卻不禁一再想起雨楓那張微帶哀愁的臉。
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她想一逃再逃呢?過去是他欺騙了她沒錯,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愛足以補償這一切,而他也親耳聽見說愛他,他看得出她對他絕對不是演技,他們兩人是相愛的。
那麼為何她還是無法真正的安心呢?她的心裡到底還藏了什麼苦衷呢?
藍景傳沉思著這些問題,無法順利再次入睡。
這時,門口剛好也傳來了敲門聲,「叩叩!」
藍景傳坐起身子道:「請進!」
進來的是一位穿著白袍的女醫生,並非藍景傳稍早看過的那位主治醫生。
「請問你是......藍景傳先生嗎?」那位女醫生有點不確定地問。
「是的。」藍景傳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我是婦產科的梁醫師。」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藍景傳預料到她似乎有話要對他說。
梁醫師慈藹有臉上露出微笑,「前天我看過了報紙,我想......你就是那位刊登告逃妻丈夫吧?」
藍景傳並不否認,「沒錯。」
「是這樣的,我或許有點多管閒事,但很想勸你幾句話。」
「請說。」
「大概是三年前吧!我曾經替你太太檢查過,她叫做黎雨楓沒錯吧?那時她來驗孕,經過檢查她並沒有懷孕,經過檢查她並不骨懷,反而確定是不孕症,這似乎對她的打擊很大,我勸她可以用各種方式嘗試,她卻再也沒有來了。」
藍景傳完全愣住了,不孕症?他怎麼從來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因為炮對時裝有興趣,所以後來才發現她是個名服裝設計師,印象也特別深刻。沒想到事隔三年,看到報紙上的警告啟事,剛好你們又住進這間醫院,我想這也是有緣,忍不住想來勸你幾句,雖然你太太是不孕症,但這也不是她的錯,你似乎不應該因此而嫌棄她,害得她離家出走,現在你又這樣威脅著要告她,未免太不體諒她了,站在同為女人的立場,我希望你能為她多想想。」
梁醫師根本不知道內情,這是她自己推想出來的情況,因為她的一番古道熱腸,才會特別抽空過來,希望可以做一樁善事。
「天!我竟然從來沒發現......」藍景傳狠狠地打了自己的頭一下。
「藍先生,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其實你們夫妻若能一起努力,也有可能獲得成果。再不然就去領養個孩子,何必弄得這麼敵對,你說是不是?」梁醫師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