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你是說追你的人有兩個以上?」這點頗令人質疑。
「是兩個人。」雪媳氣憤地說著。
看得出來她仍激憤難抑,霍飛微笑地將手按在她發抖的肩膀上。「別怕,你儘管安心的住在這裡,相信還沒有人有那個膽子闖進我這裡。你放心在這裡把傷養好,之後的事等傷好了再說。」
「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你?」雪娘仰起頭感激地望著霍飛。
「一點都不會,你別多心。」霍飛露出迷人的微笑,唇邊有著一抹促狹的邪氣,但絲毫不影他那不可言喻的魅力。
雪娘望著他的笑容,驀地發現自己的心跳竟在不知不覺中漏跳了一拍。
「謝、謝謝你。」雪娘半天只能吐出這句話。
「我都說別客氣了。」霍飛低頭打量著她。「嗯,等一下我會吩咐服飾店送幾套適合你的衣服過來,不過……我唯一感到抱歉的是,我這裡清一色都是壯丁,所以……」
雪娘聽出他的話中之意,面露釋然的微笑。「不,你對我的恩情已經讓我感激不盡,怎能再麻煩你呢?我會打理好自己的。」
「那太好了,你就安心的住下來。」霍飛莞爾地道:「不打擾你休息,我先離開。」隨後轉身走出房間。
雪娘一臉愧疚地望著消失在房門口的背影。她已成功地接近他,所有的一切都如小田正岡所預料的一樣,接下來她真的要拐騙他的感情嗎?她真的左右為難……
從霍飛離開房間之後,雪娘始終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倚在牆邊陷入從未有過的膠著思緒。
她怎能昧著良心欺騙一個有愛心的男人?
腦海裡突然閃進小田正岡那張令人厭惡、充滿邪氣的嘴臉,雪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因為霍飛的正直、善良而毀了自己的一生,讓自己一輩子都操控在小田正岡那種小人的手裡。
她苦澀地笑了笑,用手拍著自己的臉頰。「別傻了,醒一醒吧,世上沒有所謂的真愛。」
尤其是在充滿風花雪月的場所,她看盡了人生醜陋的一面。身為一個女人,最終的期盼不過是相夫教子、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但是又有幾個女人能擁有這份最基本的渴望?
癡情的女人得到是淚珠,薄情的女人得到是珍珠——這是女人最真實的寫照。
雪娘決定今生要當個得到珍珠的女人!
當霍飛回到和室時,赫然發現塚也始終沒有離開和室半步。
「董事長,那女孩……」塚也面有難色地看著霍飛。
霍飛斜睨了他一眼。「什麼都不必再說,我已經開口留住雪娘。」
「雪娘?」塚也愕然地看著霍飛。「那女孩叫雪娘?」
「嗯,她一個人在東京,家人都住在神戶。」霍飛將所知道的說出來。
塚也一臉茫然地道:「我們只知道她叫雪娘,一個人待在東京、家人都住在神戶……董事長,我們對她依然是一無所知。」
霍飛冷冽地笑著。「知道這麼多就夠了。」
「萬一她是小田正岡的人……」塚也一臉憂慮地瞅著霍飛。「我能感覺到她不是一個壞女人,但是小田正岡這種人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萬一雪娘是受了他的脅迫……」
霍飛冷眼睨著塚也,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看來雪娘的美引起你的同情心。」
「我的同情心?」塚也驚愕地道。
「我不否認雪娘是我所見過最美的一個女孩,在中國都說相由心生,從她柔美的嬌容看來,應該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人不可貌相,最致命的毒藥外面總是裹了、層最甜的糖衣。」霍飛陰沉地分析著事情。
塚也懵懂地看著霍飛。「我是無法理解你分析事情的邏輯,但是我能聽出你對她有所懷疑,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留住她呢?」
霍飛冷漠地莞爾。或許塚也說得對,極少人能理解他對事情分忻的邏輯,所以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思緒。「塚也,雪娘如果真是小田正岡派來的,我們不如將計就計;眼看著競標的日子就要到了,我想跟他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只是目前還無法知道誰是貓?誰是老』鼠?」接著他發出如雷的狂笑。
「萬一雪娘並不是小田正岡派來的人呢?」塚也一臉惶恐地問道。
「那是再好不過。雪娘的運氣很好,涵館從來不招待女生,她可是破了這個例。」霍飛愉悅的語氣中充滿調侃。
「也只能這麼說了。」塚也仍然一知半解,只能無奈地聳聳肩。
「你也別花腦筋在這上面打轉,通知一下東京精品店,讓他們送幾套衣服過來,而且還要由裡到外。」霍飛笑容可掬地吩咐道。
「由裡到外?」塚也微怔,但很快地使聽出霍飛的弦外之音,「我懂了。」隨即退了下去。
霍飛思索著雪娘突兀的出現所帶來的衝擊,他知道,不止是對她本身的懷疑,他不禁也要懷疑自己,剛才在抱起她的剎那,她溫暖的肌膚碰觸他所造成的感覺,彷彿瞬間點燃了他的慾望,這感覺迄今仍讓他無法忘懷。
即使如此,他的本能警告他,她的出現必定有其他的目的。
她真的會是受命於小田正岡的人嗎?
要真是如此,他要對小田正岡另眼相看,這種人身邊竟會有如此清雅可人的女孩為他賣命?
第四章
溫暖的晨曦穿透薄薄的窗簾灑進房間裡,雪娘張開雙眼望向窗外。
她一向習慣早起,不想錯過早晨的清新,而且對一個藝妓來說,早晨是一天忙碌的開始。
雪娘坐在床沿低頭看著受傷的小腿,更加深了對田正岡的憎恨及畏懼,為了讓自己的詭計得逞,他竟毫不憐香惜玉地傷害她。
雪娘咬著牙忍痛站起來;吃力遲緩地來到窗戶旁,當她打開窗戶時,驚訝地發現霍飛在花園裡練拳,而塚也則靜默地守在一旁。
她抱著欣賞的目光看著霍飛,他渾身充滿軒昂的霸氣,清俊的五官看起來狂妄而傲然,但沒有小田正岡那種流氓的濁氣,炯炯有神的雙眸泛著一股自信。
此時,霍飛突然往上朝著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雪娘連忙退後一步,暗自希望他沒有注意到她站在窗邊看他。
昨天霍飛已經提醒過她,涵館裡清一色只有男人,所以她必須自我打理。
如果由紀在她的身邊該有多好,她發現自己似乎不能沒有由紀,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
坐在鏡子前,雪娘看著鏡中映出的人兒,憂鬱地輕撫著自己的雙頰。「從今天起,你將要扮演一個誘拐男人的惡女。」
向來自命清高的一代名妓,居然淪落到要以美貌陷害男人?
「對不起,我知道你已經起床了,不知我是否可以進來?」倏地,一道低沉迷人的嗓音在門外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他!
聽他的口氣,他剛才一定發現她站在窗邊看他。
雪娘深吸口氣輕道:「當然可以,請進。」
霍飛拉開房門昂首走進房裡,溫柔地笑道:「早安。」
「早安。」雪娘連忙起身接待,唇邊送出一抹令人心醉的微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早就在花園裡。」她乾脆自己先招認。
「我也沒想到你同樣這麼早起床。昨晚睡得還好嗎?」霍飛溫文有禮的語氣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生疏。
「很好,非常謝謝你。」雪娘發現她與他之間隱隱有道阻隔,若要誘拐他上當,非得先瓦解他們之間的高牆不可。
霍飛突然揚聲喚道:「塚也,將昨晚送來的衣服拎進來。」
原來塚也一直守在門外?
雪娘不禁暗忖,塚也終日像霍飛的影子一樣,無時無刻地守在他的身邊,無形中更增加了高牆的高度。
塚也將好幾個紙袋拎進來放在牆邊。「雪娘小姐,這些全都是董事長吩咐精品店送來的。」
「精品店?」雪娘吃驚地輕呼一聲。
霍飛掀動唇角似笑非笑。「我說過,這裡全都只有男性,找不到一件可以讓你換洗的衣服,所以我命人為你張羅了這些,希望你能滿意。」
雪攘並沒有雀躍地急忙打開紙袋,只是微微欠身頷首道:「謝謝你能為我想到這些。」
霍飛暗暗吃驚地看著雪攘,她的沉著及冷靜令他不解。若是一般女孩,光是看到這幾家知名精品店的紙袋早就樂不可支,為什麼她的臉上幾乎找不到一絲激動和喜悅?
「我先出去,讓你有時間梳洗,等一下我再過來幫你換藥。」
霍飛禮貌地告退,刻意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好的。」雪娘輕輕地點了點頭。
霍飛頷首轉身,經過塚也身邊時頓了一下,「你就守在門外,等雪嬗一打理好,就通知我過來幫她換藥。」
「是。」塚也簡潔有力地應聲。
這樣的舉動或許只是出自一份單純的關心,但是看在雪娘的眼裡,卻是不信任的監視,她知道霍飛的心裡對她多少還是有著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