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閉嘴,這裡輪不到妳開口。」用力扳開她八爪魚似的雙手,他大步地拉住正欲轉身離開的慕少槿。
「啊!好痛。」這個大笨蛋,捉到她受傷的手啦!
兩行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不知是心痛抑或是手痛,熨白了他驚惶失措的臉。
「妳……妳怎麼受傷了,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傷了妳?霆哥哥去宰了他!」天哪!她整隻手臂都是傷,一定非常疼。
既氣憤又心疼的小心護著她,快抓狂的段立霆滿腔怒意直衝上腦門,兩眼赤紅的像要見血才甘心,殺人的慾望蓋過他原本不多的理智。
他捧在手掌心又寵又憐的心肝寶貝誰敢動,分明是跟他過不去,居然讓她細嫩的肌膚有了瑕疵,滿是血漬的令人發狂。
「不好意思破壞你們的好事,請繼續不用理我,我會識趣的走開。」然後打開消防系統淋他們一身濕。
慕少槿嘔氣的撇過頭不理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抹去不爭氣的眼淚。
「妳喔!逞什麼強,就不怕我心疼。」段立霆捉住她的腕關節,低頭吻去她串串淚珠。
誰希罕。「你親錯人了吧!我可不是你的老情人。」
雖然交情夠老,認識的時間最長。
「霆,你不要費事哄一個小丫頭,她根本是在耍手段想讓你注意她。」哼!她憑什麼跟她搶男人,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員工罷了。
愛攪局的連華心不想讓他們太快活,自視過高的她老以為高人一等,很少會用心去杏一探情敵的底細,只當她是一般愛慕虛榮,白日夢作太多的小員工。
段立霆狠厲的一瞪。「妳再多說一句話,我保證妳會需要整型醫生。」
「什麼意思?」連華心不知死活的接了下一句,不相信他真敢對她動粗。
「就是這個意思。」拳頭一握,他徒手打破辦公室的玻璃帷幕,當場血流如注。
當下所有人都嚇傻了,沒人知道該怎麼辦,任由他的血染紅地面。
連華心也是其中之一。
「你的瘋病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嗎?你為什麼那麼幼稚?」揪著心,慕少槿止住的淚又忍不住往下流。
這不是心痛而是心疼,連忙找來紙巾要為他止血,可是卻被他推開。
「妳相不相信我?」他是瘋了,為她而瘋狂。
該死的,他使什麼牛脾氣。「你要任性到何時?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
「給我一句話,妳信不信我?」眼神一柔,他明白這點傷要不了他的命。
但是能換來她的關心也就足夠了,證明她心中有他。
「不信,不信,你去死好了,我幹麼白白浪費眼淚替你難過,你……你壞死了。」嗚……她再也不要理他了,討厭鬼。
慕少槿一哭段立霆也著心慌意亂,不敢再逞英雄地連忙捉一把衛生紙按住傷口。
「好了,好了,妳別哭啦!我的血不流了,妳的眼淚也不准給我往下滑,我們講和了好不好?」一碰上她,他什麼原則也沒有。
連面子都可以包在衛生紙裡當垃圾丟掉。
「誰要……嗚……跟你講和,你是大壞蛋啦!」她用完好的手猛捶他胸口。
「好好好,我是大壞蛋,我是烏龜蛋,我是不會下蛋的萬年石龜,是我不好惹槿兒難過,妳罰我做牛做馬服恃妳一輩子好了。」只要她別再捶,他快得內傷了。
遠丫頭在報仇呀!這麼用力。
「你騙人。」慕少槿淚眼迷濛,哭泣的臉龐如沾了露水的薔薇,美得脆弱。
「霆哥哥騙天騙地也不敢騙妳,妳是我這裡的寶貝,我怎麼捨得讓妳傷心。」段立霆指著自己的心,指縫沁出的血在衣服描繪出心型。
其實心已軟的慕少槿是相信他的,可是心裡還是難受得要命,不想輕易原諒他。
「發誓吧!不然誰會相信。」驀然出現的男音在一旁煽動。
「好,我發誓,今生今世做牛做馬都甘願,絕對不負妹妹,野花野草我一眼也不瞧。」反正他也沒興趣。
「多籠統的說法呀!毫無誠意,天下有多少漂亮的『美眉』,你怎麼負責得完。」
「而且有誰用一眼瞧野花野草,當然是兩隻眼一起用才看得清楚。」
一說一合的兩道聲音說得咬牙切齒,好像他說得不清不楚要扁他一頓。
沒回頭一瞧的段立霆忍住氣重新起誓,他想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員工」太無法無天了,他早晚要他們好看。
「算你們狠,我們重新再來。」他不信這次還有人挑得出毛病。
什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噁心話說了一大半,他把壓箱底的絕活全搬了上來,一樣不缺的說上十分鐘之久,中途完全沒換氣。
他在意的是心愛女子的反應,其它人有多遠閃多遠,別來妨礙他最好。
只是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逐漸擴大,彷彿有什麼慘絕人寰的事要發生,不然她的小槿兒不會取下眼鏡慢慢擦拭,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淚也不流了。
「段總,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句話沒講。」非常親切的女音不忘提點。
「有嗎?」奇怪,這聲音好熟,聽得他頭皮發麻。
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上天造人有祂的道理,聲音雷同是巧合,他不會自己嚇自己,沒事。
「原來你心中沒愛呀!難怪妹妹會懷疑你。」看戲的人都覺得太假了。
「誰說我不愛妹妹了,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只愛她一個。」感動吧!槿兒,快投向我的懷抱。
你喔!死到臨頭還耍寶。慕少槿將眼鏡重新戴上,睜大眼睛看他的下場。
「妹妹是誰呀!又是哪個混蛋愛她?」另一道十分「溫柔」的女聲正打算大義滅親。
「什麼混蛋,妳會不會說話?當然是段立霆愛慕少槿,慕少槿愛段立霆,我們彼此相親相愛生一群小惡魔……」
多美好的遠景呀!
「你敢說我不會說話?你真是太令為娘的傷心了。」什麼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老娘還沒死。
「媽?!」
逃避現實的段立霆不敢回頭,當自己沒睡醒還在作夢,他不可能聽見母親大人的聲音,她不是和老爸環遊世界去了?
對,是夢,絕對不能醒。
「段爸,我好想扁他,希望你不要覺得太殘忍。」竟敢趁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偷走妹妹,罪無可恕。
什麼?!段家最狠的老薑也來了?
「我老了,眼睛花了,什麼也看不見。」手腳好久沒動動了。
「算我一份,最近太閒懶,骨頭都長刺了。」不要怪他不顧手足情義,是他不知羞恥的搶走大家的寶貝。
表情難看的段立霆轉過身面對他的劫難,他有預感很難直得出去,不過試試無妨,人總是講道理的萬物之首,應該會體諒陷入愛河的男人。
但是身子一轉尚未看清龐大陣容,鼻上已先傳來一陣劇痛,痛得他眼一瞇的摀住鼻子,希望他們別對他的俊臉下手。
耳邊傳來一句,「開扁。」
然後他發現一件可怕的事。
原來他老爸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一隻手就讓他躺下了。
第九章
這一群惡魔吶!下手這麼狠,他們到底是報仇還是謀殺?手腳並用地欲置他於死地。
要不是他身子骨夠結實,經常上健身房練練肌肉,他們你一拳、我一腳地不把他打成殘廢才怪,他懷疑自己的骨頭是不是散了。
早預料到後果免不了一頓好打,但想像與現實也未免差得太多了吧!
本來他想大概會挨慕老大幾拳,然後喝兩杯慕伯母特製的殺人咖啡,再被伯父操上個幾天,他的劫難終將過去,如願地和他的小槿兒雙宿雙飛。
誰知也熱情的招待一家人出國旅遊,還附旅遊資金祝他們玩得痛快,可是他們卻不能體會他的用心,硬指他是陰謀份子算計他們好獨佔妹妹。
真的,他一點也不知道大哥和小弟對槿兒有非份之想,暗暗的佈局想贏得美人心,卻被無心插柳的他捷足先登,以卑鄙的手段搶得先機,難怪他們要痛不欲生地給他死好挽回劣勢。
幸好他及時醒悟心中住了一個她,不然等豺狼虎豹般的兄弟出手,他只能當那個在角落飲泣的失意人。
「真奇怪,你被打得一身是傷還笑得出來,我不知道該不該佩服你。」傻子的愚勇。
嘴角為之抽擂的段立霆沒力氣的一睨。「慕老大,你是來說風涼話還是落井下石的?槿兒呢?」
「她在你家。」他沒什麼良心地一戳看來很痛的腫包。
「嘶!你……輕點,為什麼我在你家,而槿兒卻在……我家……」天哪!痛死了,他需要醫生。
「因為她受傷了。」意思是她是大家的寶貝,所以受眾星拱月的待遇接受關懷的呵寵。而如草芥的他只好自生自滅,皮粗肉厚的人不用太多關心,即使他傷重得爬不起來。
「她還好吧?有沒有問出是誰傷了她?」段立霆一副要找人拚命似地欲起身,顧不得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