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尼克、海爾,若不是他們倆,他現在也用不著這麼不知所措。
剛剛他不應該就這麼放他們走的,至少要痛揍他們一頓,狠狠地發洩積壓在他心中的怒氣,可惡!
「叮咚、叮咚!」
驀然,安靜的客廳中響起電鈴聲,喬以淬毒的目光瞪向緊閉的大門。
不管來者是誰,他最好該死的立刻給他滾!
「叮咚、叮咚、叮咚……」
耳邊不斷地響著不放棄的電鈴聲,讓原本面無表情瞪著大門方向的喬忽然慢慢地揚起唇角,冷笑起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帶著足以冰凍人的冷笑,他緩緩朝大門方向邁進,拉開大門後,迅速握緊拳頭往門外送去。
「啊——」
門外的饒從子沒料到門一開,迎面而來的會是一個凝聚全身氣力的拳頭,措手不及的她除了閉眼尖叫外,根本沒想到要閃。
站在她身後的尼克和海爾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兩人同時驚叫出聲。
「喬!」
喬一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自己的心上人,當下驚駭不已,迅速地想收手,但凝聚全身氣力而發的拳頭可不是說收手就能收手的,眼見他的拳頭就要擊上她的臉,他惟一能挽救的就是將緊握的拳頭鬆開,並盡量改變出力的方向。
掌風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她的臉,掃過她耳邊的長卷,喬卻因這硬生生改變的動作,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向她。
「啊!」
饒從子再次尖叫,但這次卻是因為突如其來壓在身上的重量而尖叫,她倏然睜眼,踉蹌的跌向後方,還好站在她後面的尼克和海爾同時伸手扶住她,這才勉強站住腳。
「喂,你們沒事吧?」尼克一臉緊張的問道。
海爾則忙著替饒從子分擔喬的重量。
「喬,你沒事吧?」他問。
「小不點,你沒事吧?」只手撐在海爾肩上,迅速站直身體的喬立刻緊張地低頭看向她。
饒從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依然心有餘悸。天啊,嚇死她了!
「小不點?」推開海爾,喬喬半彎下腰,雙眼緊盯著她。老天,他剛剛應該沒打到她吧?
倏然,兩隻手左右開弓的打上他的雙頰,在場的三個男人皆愕然的愣住了,除了動手打人的饒從子。
「不管你心情再糟,絕不能動手打人,知道嗎?」她一臉嚴肅的盯著他,教訓道。
喬有些反應遲頓的眨了眨眼。
「啪!」
又是一道巴掌聲,饒從子這次除了表情嚴肅外,聲音也凶狠了許多。
「知道嗎?」她緊盯著他逼問。
喬這次終於被動的點頭。
「很好。」她立刻滿意的將雙手拿離他的臉。
因為自小便見父親時常因憤怒而毆打母親,饒從子一向討厭使用暴力的男人。
和喬雖認識不久,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他絕對不是個會以暴力解決事情的男人,至於剛剛的事情,她只能猜他一定是為了什麼事氣瘋了,才會在完全不知來者是誰前莫名其妙對人揮拳相向。
不過,不管他是為什麼事氣瘋了,動手動腳的就是不對,她會設法糾正他這不良的舉止。
「走吧,進屋坐,大家站在這裡幹麼?」有了這個決定後,饒從子立刻抬頭對呆站在她身旁的三個大男人說道。
她突如其來的話讓眾人同時回過神,尼克和海爾將目光移向喬的臉上。
喬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饒從子。
「小不點,你不搬去和你姐姐住了?」他既興奮又緊張的試探道,並以眼角餘光再次確認了一下靜置在她腳邊的行李箱。
沒錯!那就是在兩個小時前,她拖走的那一個,他可以肯定。
「呃、這……」饒從子頓時尷尬得說不出話,低下頭來。老天,她怎麼會忘了這件事!「你還是要去?」她的沉默讓喬沉下了臉。
「不,沒有。」她抬頭回答,就見他突然朝她咧嘴笑開。
「你原諒我了?」
看著他的笑臉,饒從子眼光一閃,臉上有了捉弄的頑皮神采。
「你做了什麼錯事要我原諒你?」她瞅著他問。
「沒有。」喬毫不猶豫的答道,「但是如果一句原諒就能讓我們恢復先前和諧的關係,我願說它千遍萬遍。」
看著他,饒從子忍不住的噴笑出聲。
「你真的很會說甜言蜜語。」接著更引用他所說過的話,「我是特地來與你相遇;在我眼中,這間店裡只有一個美女,而她正坐在我對面;如果一句原諒能讓我們恢復先前的和諧關係,我願說它千遍萬遍。噢!你還說你不會說甜言蜜語,根本就是騙人的嘛!」
喬皺起眉頭,「小不點……」
她揮著手打斷他,臉上表情突然變得一本正經,道:「對不起。」
他愣愣地看著她。
「誤會你今天中午在Watergate說我壞話的事,是我不對。」她看著他。
他眨了眨眼,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又搖搖頭,唇邊揚起一抹柔情的微笑。「只要你不再不理我就行了,用不著說抱歉。」
「不,對不起是一定要說的,因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說對不對?」她雙眼緊盯著他說。
喬點點頭。當然!
「所以,你是不是也該說聲對不起呢?」
時間忽然停頓了兩秒。
「我?」他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既沒有做錯事,又為什麼要道歉?
她點頭。「沒錯,對尼克和海爾他們兩個道歉,你不該遷怒他們。」
遷怒?喬凌厲的目光在一瞬間射向他們倆,嚇得尼克和海爾兩人同時屏住了吸呼。
「呃,其實用不著啦。」尼克勉強開口,卻被饒從子斷然打斷。
「不行!」她雙眼依然緊盯著喬,「你剛剛也點頭了不是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問題是他根本就沒有錯,要不是因為他們倆,先前的那一堆插曲又怎麼會發生呢?他沒將他們倆海扁一頓踢出去就算便宜他們了,他們竟然還想要他的道歉?作夢去吧!
「他們說不用。」喬冷瞪了他們一眼說。
「對、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尼克忙不迭的接口道。只要他不再以那種凍死人的眼光瞪他的話,他就感謝主了,根本不敢奢求他的道歉。阿門。
不過饒從子像是決定要跟他槓上一樣。
「你到底說不說?一個大男人敢做不敢當很丟臉的,你知不知道?」她非常堅決,一臉他若不開口道歉,她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神情。
喬皺起眉頭。
尼克和侮爾卡在他們倆中間,痛苦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了半晌之後,海爾終於受不了。
「從子小……」他的「姐」字尚未出回,喬森冷的嗓音已像條鞭子抽過來。
「從子?」他瞇眼注視著他。
海爾雙眼圓睜,害怕的嚥了下口水。喬到底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變得這麼恐怖?
「你剛剛叫她什麼?再說一遍。」喬輕聲的說,眼露危險的目光。
「從……」
「饒小姐、饒小姐。」尼克突然用力的撞了少根筋的海爾一下,搶答道。
他的回答讓饒從子大感不滿,「我說叫我從子就好了,尼克,你忘了嗎?」
尼刻苦著一張臉,好想朝她大叫:小姐,請你饒了我們好嗎?你沒看到惡魔正對著我們揮動他那黑色的翅膀嗎?我們會被你害死。
不再理他們,喬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說:「走,進屋裡坐。」
也好,她的腳也站酸了。「尼克、海爾……」她朝他們倆叫喚。
「他們還有事要做。」喬倏然截斷她道。
「咦,你怎麼會知道?」她好奇的抬頭看他,又看向那兩人。
「對、對,我們還有事要做。」尼克忙不迭的朝她點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有什麼事?我怎麼……」海爾的嘴巴倏然被尼克伸手摀住。
「就這樣,我們有事先走一步了,饒小姐再見,呃、喬,再見。」說完,他迅速拖著海爾離開這再待下去恐有生命危險的地方。
主呀,饒了我們吧,我發誓以後每星期都會去做禮拜,再也不會偷懶,你就饒了我們吧。阿門。
「他們有什麼事這麼急?」看著消失於電梯門前的兩人,饒從子好奇地抬頭問喬。
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電燈泡一走,喬的心情明顯地變好。
「工作吧。」他隨口胡謅,然後一手提起她的行李箱,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帶進門內,欣喜的宣言,「歡迎回家。」
咦,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奇怪,饒從子茫然的想著,不過向來愛看日劇的她還是不知不覺的回了他一句,「我回來了。」
聽到她的回答,喬不禁笑咧了嘴。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這天晚上,穿著睡衣的饒從子瞪著自己握拳的手,腦袋突然變得一片空白。
五天?她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在他家住了五天,而且每天與他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卻絲毫沒挖掘出一丁點對她寫作有幫助的東西。
這幾天她到底在幹麼?吃飯、喝茶、聊天、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