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芷茜為什麼會不告而別了。」他握緊拳頭道。
「為什麼?」
「她誤會了。」
「誤會?」葛本彰子懷疑的盯視著他。
「對,她一定是誤會了,我……」他忽地的吸了一口氣,「媽,我回來再跟你說,我……」
「不行!」葛木彰子突如其來的截斷他,並堅定的抓著他,不讓他有機會撥開自己的手,「你現在就跟我說,你說芷茜誤會什麼了?」
「那天晚上我並沒有接到電話,我想接電話的一定是晴子,芷茜一定是認出她的聲音所以誤會了。媽,我……」葛木輝解釋著。
「晴子是誰?」
「媽,我回來再跟你說,我必須去找晴子問她到底跟芷茜說了什麼,讓芷茜不告而別的離開我,有什麼問題,我回來再告訴你。」
「不差這幾分鐘,我要你先告訴我晴子是誰?為什麼你的電話會讓她接到,當時是晚上十一點不是嗎?還有,你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處理嗎?怎麼最後卻出現在晴子身邊?」葛木彰子端著一臉追根究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表情緊緊的盯著他追問道。
「媽,拜託,我回來再跟你說好不好?」
「那麼就一個問題就好了,電話響的時候你人在哪裡,為什麼會讓那個晴子接去?
就這麼一個問題而已,你不能不回答我。」
看著一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母親,葛木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長話短說,晴於是我這次任務的重要嫌疑犯,也是證人,她那天晚上吵著要自殺,我的急事就是到那邊勸誘她別做傻事的。至於為什麼我會沒接到電話而被她接去,原因是那時我到外面喘口氣,外套就放在她病房內沒帶走,所以……總之芷茜她誤會了,我……媽,我先去找晴子問清楚,再去找芷茜。」
嫌疑犯?證人?自殺?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和芷茜說的往日情人不一樣?
各執一方的說詞,誰才是正確的?輝的倉皇焦心看起來不像假的,芷茜的傷心欲絕卻是讓人心疼,到底這之間的誤會是……
「輝!」葛木彰子突然睜大雙眼的衝口叫道,然而待她追出門外時,卻只來得及看見離木輝的車尾被大門掩沒。
要命了,他說要去找芷茜,但是他知道她在哪裡嗎?東京不大,但是要找一個特意躲藏,而且還有幫兇的人,可能比登天還要難。更何況他連她是否還在東京、或是還在本州、日本,抑或者飛出國了都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找人呀?
回頭看向廳內地板上被他摔得稀爛的手機,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氣,試圖抹平臉上緊皺的眉頭,要不然到了明天,天知道她會多出幾條皺紋。
乍然看見葛木輝推門而人,荒木晴子的臉上頓時露出無以言喻的驚喜。
「輝,你怎麼來了?」她從床上坐起,眉開眼笑的問過。
葛木輝並沒有走近她,他在關上房門後靠在門板上,冷冷的望著她,「你老實告訴我,那天是不是有動過我的手機?接了我一通電話卻沒告訴我。」
他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措手不及的荒木晴子一怔,她作賊心虛的避開了他的眼。「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說。
「不懂?」葛木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靜靜的問,「那我說清楚一點好了,兩天前的晚上,也就是你做戲要自殺的那天晚上,在我走出這個門不在這裡的十分鐘之間,我放在外套裡的手機是不是響過?你是不是替我接了?」
荒水暗於沉默了好半晌都沒有說話,而葛木輝只是一徑的盯著她,直到她按捺不住的先開口。
「你今天來這裡是為了興師問罪嗎?」她終於抬頭直視他的眼,冷簿的開口道。
「終於決定卸下面具了是嗎?」看著與前幾分鐘幾可說是判若兩人的她,葛本輝冷嘲熱諷的說。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一直不願相信昔日純真善良的晴子會有什麼多大的改變,然而一場有計劃的奪槍自殺記,卻讓他不得不睜開眼,承認人是會變的,而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則正是最好的解釋。
可是即使知道她變了,而且是變壞了,他依然對她抱著一時糊塗誤人歧途的看法,期望經過這次事件之後,她能痛改前非重新開始,然而她卻……為什麼她會變得這麼多?
「是那個叫做淺野芷茜的女人是吧?她跟你說了什麼?」
「這句話該是我問的,你跟她說了什麼?」
看了他半晌,荒木晴子突然輕笑了起來,「她沒告訴你嗎?」她問,「或者她是那種只會一徑的哭,根本說不出半句話的女人?」
「我問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葛木輝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冷峻的聲音幾可讓地獄結冰。
荒木晴子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起來,看著他,她受傷的說:「你從來都不曾用這麼冷、這麼無情的聲音對我說過話。」
「如果你再不回答我的問題,你將會聽到更冷、更無情的聲音。」
荒木晴子微微變了臉色,「為什麼,只是一通電話而已我能做什麼,你有必要用這種翻臉不認人的姿態對我說話嗎?」
「你能做什麼,那只有問你自己。為什麼芷茜在和你通話之後會不告而別,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不告而別?」荒木晴子的眼睛一下張到最大,喜悅之色閃過她晶亮的眼眸,「她離開你了,所以你才會這麼生氣?輝,何必生氣,你還有我呀,我不會離開你的。」
「你?我要你做什麼?我要的是芷茜,只要她,只有她!」
「只要她?只有她?那你當初和我重逢時,為什麼還和我上床,你那時候不是已經有她了嗎?」荒木晴子嚙之以鼻的說。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愛她。」
「你愛她?」荒木晴子變臉的說。
「是的,我愛她。而且我們就即將要結婚了。」他直視著她說。
「結婚?!」她的聲音瞬間揚高了八度,「你要跟她結婚?」
「沒錯。」離木輝表情堅定。
「你以前說過這一生中,如果結婚一定是和我的。」
荒木晴子失聲指控。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不也說過要永遠跟我在一起嗎?結果開口要分手的人卻是你。」
「那是我在試探你,都是因為你……」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無濟於事了,畢竟那都過去了。」他無情的打斷她。
「沒有過去!我現在不是回到你身邊了?這次我發誓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一輩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我發誓。」
「我說過去了,現在我愛的是芷茜,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也只有她。」提到芷茜時,他的眼中有著明顯深切的依戀。
「你胡說!你愛的人是我,只有我!」她歇斯底里般的吼。
「我今天來這裡不是為了和你爭論這件事的,你還沒告訴我當天你到底對芷茜說了什麼?」葛木輝只想知道這件事。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娶她!」
「你到底說不說?」葛木輝冷凝的盯著她,漸感不耐。
「你不能娶她,你要娶我,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
看著他冷酷無情的臉,荒木晴子突如其來的朝他叫道,然後她沒看到,也不知道葛木輝是怎麼來到她身邊的,直到手臂突然傳來了劇痛才讓她驚覺的痛呼出聲。
「你說什麼?」葛木輝厲色道。
「好病!放開我。」荒木晴子瑟縮的叫道。他……
為什麼他的反應是這樣?她以為……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你放開……」
「說!」他咆哮的叫道。
「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你抓得我好痛。」
葛本輝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突然鬆開她之後,他只是盯著她看,然後搖頭拒絕相信,「你不可能懷了我的孩子的。」
「為什麼不可能,你忘記我們的那一晚嗎?」她揉著被他捏疼的手臂說。
葛木輝搖搖頭,然後實然背過身子,沉默了好半晌,「墮掉。」
「什麼?」荒木晴子一瞬間瞪大了雙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把它拿掉。」
慢慢的,葛本輝轉過身面對她,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決斷。而荒木晴子則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你要我把孩子拿掉?」
「你聽得很清楚。」
面對他的冷酷無情,荒本晴子完全說不出話。她以為只要說自己懷孕了,他便會改變對她的態度,即使不若以前那般疼愛,至少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會娶她、容忍她,可是……拿掉?他怎會變得那麼無情,竟然毫不猶豫的當著她的面叫她將孩子拿掉,而他甚至連懷疑她是否真懷孕,或者孩子是他的或是深田慶和的都沒問便……
「為什麼?」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漸濕了。
「因為我不能讓你再傷害芷茜了,她已經為了你傻得讓過一次了,我絕不容許有第二次的情況發生。」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