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葛木彰子點頭表示知道了,「哪天我也有機會嘗嘗她的手藝?」
她試探的問。
「如果你還吃得下,等會兒就可以嘗到了,因為我正是要去載她過來下廚的。」他一頓,然後歎了一口氣,「你去過她那兒,也知道她現在住的地方沒有廚房,沒有廚房,午餐就算了,不知道她早餐、晚餐都吃些什麼?」
「你關心她?」
「媽,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奇怪了,我當然關心她。」
突然停下走向門外的腳步,葛木輝回頭望向她道,「你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
一抹錯綜複雜的神色快迅的閃過葛木彰子的眼眸,快得讓葛木輝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你問我為什麼會這樣問?」葛木彰子盯著他說,「因為乍聽之下你之所以會到芷茜那邊吃飯,似乎是為了她好,為了確定她有吃。我的兒子也學會了會關心。照顧別人嗎?」
「媽,你這是在損我嗎?」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羞赧之色,葛木輝轉身道,「我走了。」
「輝。」葛木彰子衝口叫住他,看他停下腳步卻沒回頭,「你要去在西那裡有沒有事先打電話,你確定她在家嗎?」她問。
「放心,她一定在家的。媽,走了。拜。」
「輝……」
倏然住口再緩緩的縮回企圖留住他的手,葛木彰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她寶貝兒子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她怎麼愈看愈糊塗了?
俗話說知兒莫若母,若照她對他的瞭解,他對芷茜的感情應該是真心,可是問題昨晚三更半夜,已有了婚姻之約的他為什麼還會夜宿在另一個女人家裡?
據芷茜說,那叫荒木晴子的女人以前還是輝的情人,曾經有四年的同居關係,這一切……
呼!真是亂七八糟!
第九章
來找她,她不在家就算了,竟然一整夜都沒回家!
葛木輝睜著一雙熊貓眼瞪著窗外初升的太陽,心裡是又氣又急,芷茜到底跑到哪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九點,她的公司上班後,他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到那兒詢問,怎知得到的答案卻是她辭職了。
辭職了?昨天還上班今天就辭職了,怎麼會?難道說她家發生了什麼事?
急切的離開她的住處衝向上回幫他尋找芷茜的那個私家偵探家,葛木輝幾乎可以說是破門而人的將才沾枕不到一個小時的倒霉鬼揪起來,凶神惡剎般的命令他將淺野芷茜老家住址、電話給他,之後他即如旋風般的奪門而出。
「芷茜?昨天早上她回來過,說是公司突然派她到國外出差,要一年的時間……」
轟!
淺野太太的話有如平地一聲雷般的擊中葛木輝,讓他頓時呆站在原地上動也動不了。
出差?
公司那方面說她辭職了,家裡這邊卻說她到國外出差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是誰說了謊?不,誰都沒說謊,說謊的恐怕只有芷茜一個人,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是為了逃避他嗎?怎麼會?她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還歡歡喜喜的和他談論過結婚的事宜與未來的展望了,怎麼會突然……
媽媽?!
有那麼一瞬間,葛木輝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
他為自己不該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芷茜不見了,他竟然會將它聯到媽媽身上,認為可能是前天晚上媽媽一個人到芷茜那裡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以至於芷茜會再度不告而別……
不!不會的,媽媽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更不可能會獨斷獨行的操控他的未來,不會的。
可是一切的變化似乎就是起始於前天晚上,而且昨晚媽媽的態度又與往常有異,難道說真是媽媽嗎?
葛木輝面無血色的搖著頭不願相信。
一夜未眠,三餐末吃,再加上車馬勞頓、心力折面,葛木輝在傍晚踏進家門的樣子幾乎可以用嚇人兩個字來形態。葛木彰子兩眼發直的看著他,直到他停在她面前。
「媽。」
「兒子。」被他嚴肅正經的口吻所攝,葛本彰子不由自主的也正經的回答道。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前天晚上你到底跟芷茜說了什麼?」
瞪著他,葛木彰子緩緩的吐出從看到他便一宜憋在胸口的氣。
「怎麼了?」她明知故問的試探道。
一宜以為昨晚他到了芷茜那兒見不著她的人之後,他便會衝回來詢問她關於芷茜的失蹤,怎知他竟在整整過了二十四個小時之後才帶著一臉疲憊、擔憂、睡眠不足與嚴肅的表情再度出現在她眼前,看來這二十四小時對他的折磨絕對是顯而易現的。可是……
「芷茜失蹤了。」他啞聲道,聲音中痛苦得讓聽者都會忍不住落淚。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葛木彰子拚命要自己把持住,絕對不能被他所感動,雖說他是她的兒子,但是做錯了事也該受懲罰的。
「失蹤了?怎麼會?」她佯裝驚訝的表情,皺眉道。
「媽,你那天晚上真的沒對她說什麼?」
「你在懷疑我那天對她說了什麼,你懷疑是我把她趕跑的?」葛木彰子瞠大雙眼道。
「我不知道,她不會平白無故不告而別的,她甚至連工作都辭了,連家裡都騙說要到國外出差……我不知道,媽,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她狠下心決定離開我,媽!」
「你覺得我會這麼惡劣嗎?「我不知道。」
「不知道,難道你不相信媽了?」葛木彰子難以置信的張大雙眼,心中卻自豪自己對兒子的瞭解果然是對的,他果然是深愛芷茜的,不過即使如此,他半夜待在那個叫做荒木晴子的女人家裡的事實還在,身為他的母親,她必須弄清楚她兒子不是那種愛一個抱一個的男人才行。
「你就為了一個女人懷疑媽媽?」她傷心欲絕的盯著他問道,「你真那麼愛她?」
「媽,如果你真有對芷茜說了一些讓她誤會的話,告訴我。」他痛不欲生的盯著她求道。
「沒有,我跟她可以說是相談甚歡,我是真的喜歡她,更何況她肚子還有我的孫子,你說我可能會對她怎麼樣?」葛木彰子閉上眼睛,不忍看他的樣子道。
「沒有?沒有。」他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既痛苦又茫然的前哺自語道:「那她為什麼會不告而別,為什麼要撒謊騙家裡說要出國,還職掉工作,為什麼?」
「輝,我不知道芷茜的不告而別跟這件事是否有關,但是前晚當我要從她那兒回家前,我請她打了一通電話給你,告訴你我會自己坐計程車回家,要你不必繞道過來載我了。芷茜在打完那通電話後就變得有些奇怪,你想想,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麼,才會……」
「電話?我沒有接到她的任何電話呀!」葛木輝霍然抬頭叫道。
「你沒接到?」葛木彰子配合他訝異的叫道,在心中卻撇唇的想,當然沒接到,是那個叫做荒木晴子的女人接的,而他——據荒木晴子所稱,正睡死在她身邊。「什麼時間打的?你看著她打的嗎,媽?」
「我是看著她打,也聽到她對話筒說了一些話,不過我想你們小倆口在說話,我也不好意思聽,所以不知道你們說了些什麼,不過芷茜好像就是從那時候變得有些奇怪的。
至於時間……」她佯裝想了一下,「好像是在十一點左右吧。」
十一點左右,十—……
「晴子!」葛木揮霍然大叫一聲,雙眼不可置信的膛到最大。
那天晚上載著媽媽原本是要去接芷茜到家裡坐坐,順便正式介紹她給媽媽認識,怎知半途殺出了個程咬金——上頭十萬火急的將他召到晴子住的醫院,要他勸誘威脅著要自殺的晴子。
紊亂的情形讓他一下子便忘了抱怨,忘了今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首次見面的日子,更忘了告訴過媽媽他一定去接她回家的承諾。
從七點半開始,他苦口婆心的勸誘從某個笨警員身上搶來手槍,歇斯底里的喊著要自殺的晴子,一直到十點快十一點時,這才安撫她放下手槍,不再威脅的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好說歹說的終於讓她放下槍,任務卻未盡完全,因為她依然不肯將那枝槍交給他。
口於舌燥的要她保證絕不會在他離開之間做出傻事,他煩躁的離開她那間病房約有十分鐘,然後一邊喘息一邊聽從幾位臭皮匠的建議,如何將她手上的槍奪過來。他想,芷茜一定是在那十分鐘時打電話給他,而放置在外套內卻留在房內的手機就這麼讓晴子接了過去。
晴子,是的,一定是她沒錯。他霍然憤怒的將手機由胸口的口袋中抓了出來,在葛木彰子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時用力的摔在地上。
「你幹什麼?」葛木彰子瞪大了雙眼叫道,見他沒回答她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接著往外走,她眼明手快的拉住他。
「輝,你要去哪裡?」她問道。